南京应天府行宫之中,赵构痛哭流涕,一种权力重新回到身上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另外一种,也是做给手下看的。
韩世忠虽然被砍掉了两根手指,可他赵构丢失的是皇位啊!
心下也有一些感动。
韩世忠带着老婆梁红玉一起厮杀,不顾一切般的来拯救自己,看来也应该适当地放点权给这些武将了。
紧接着,韩世忠和梁红玉,在第一时间就将刘正彦给抓到,押到了应天府,按律当斩。
“住手!”
刘正彦喝止了押解自己的衙役,旋即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了铁券丹书。
“小子,看看这是什么?”
他将免死金牌往韩世忠脸上丢去。
紧接着叉腰冷笑,“所有人都以为我败了,不行了,但是,免死金牌不答应!”
刘正彦无比傲然,尤其是看到韩世忠双手捧着铁券丹书,不敢再有任何大意,更是舒爽大笑不已。
此时此刻,他终于体会到了时下流行的画本之中,里面人物那种苦尽甘来的舒爽。
难怪那些画本会流行啊,这感觉也太舒服了。
“来,你看看这个字念什么?”
韩世忠一把接住铁卷之后,放在了刘正彦面前。
“除大逆不道之外……”
刘正彦念了一下,猛然瞪大了眼睛。
他顿时明白,被赵构给阴了。
“拖下去,闹事街头,斩首。”
韩世忠一摆手,刘正彦面如死灰地被拖走。
苗傅试图打扮成商户蒙混过关,但也被人识破,抓住献给了韩世忠。
很快,这场叛乱就算过去了。
赵构也决定洗心革面,不再如从前那般,毕竟他是个内政高手,对外就很麻瓜。
让宗泽和韩世忠他们去放手一搏便是。
但是,影响赵构毕生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发生了。
——恢复成皇太子的赵旉,因为之前的惊吓,病死了。
这是赵构唯一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儿子。
他在为了深度睡眠时就给自己玩坏了。
又被苗傅和刘正彦一吓,此后便再也无法正常临幸嫔妃和宫女了。
赵构顿时陷入了极度的悲伤之中。
但失去了生育能力的赵构,必须要寻找一位太子。
最终,他选择了赵昚。
这位本是宋太祖赵匡胤的后代。
这一个举动,也意味着赵构将皇权重新还给了太祖一脉。
他也是好不容易才将赵昚从民间给翻出来。
毕竟太祖皇帝一脉,早已失势而彻底远离政坛,虽是皇室后裔,但也只能在民间生活。
赵构非常聪明,他立赵昚为太子,就是为了保证未来皇帝能够保证南宋皇室。
赵昚毕竟成了赵构的养子。
事实上,这种事在明朝的嘉靖身上也发生过。
只不过嘉靖这人性格比较执着,通过一系列手段,没有成为别人的养子不说,还给自己老子的牌位弄到了宗室。
而将来平反岳飞的人,也就是赵昚,宋孝宗。
是宋朝少有的励精图治的皇帝。
不过,此时的赵构,还只是将其收养在宫中。
大概也是因为没有生育能力,不折腾了,赵构才活到了81岁。
江南。
临安府。
皇宫大内。
方腊打量着久违的皇宫,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虽然在晋地驻守,他也等于是封疆大吏,可完全没有皇宫这样的生活环境。
堪称人间天宫啊。
“尚书,以后便让我死在这里吧。”
方腊坐在皇位上,神色简直陶醉。
“圣公,到现在都还没看出来吗,这个位置一定会是你的,但不会存留太久。”
王寅古板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我们那位宗主,想要做的事情恐怕会很大。”
“很大?”
方腊一下不困了,打起了精神。
“不错,会空前绝后的大。”
王寅道:“大宋自建国以来,便不是大一统王朝,而眼下金国的完颜宗望登基,便也对宗主俯首称臣,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
他抬手一指地图:“眼下我等占据江南,南宋小朝廷在临安府,而汴京有女帝,金国有完颜宗望,宗泽等人徘徊在汴京和晋地之间,这硕大的版图几乎只差斯拉夫人掌握的北海了。”
方腊从未想过这些,他只想坐皇位享清福。
他仔细打量堪舆图,看到那硕大的北海,周围还有不少丛林。
疑惑道:“难不成宗主还想饮马北海?”
“九成。”
王寅竖起一根手指,“只有一成的概率,宗主会放弃那里。”
“咝!”
方腊倒抽一口冷气:“可如此就要穿过漠北草原,那里似乎正在打仗,并不容易啊。”
“凡是涉及到疆域的事,没有一件是容易得,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王寅道:“书同文,车同轨,或许很快就会到来,圣公,届时属下将会去追随宗主左右。”
方腊微微一愣:“尚书难道也想改变?”
“不然造反是为了什么呢?”
王寅笑了笑,背上的孔雀开屏剑,似乎都在散发着不一样的光芒。
应天府。
赵构看着面前一排角先生,不由得怔怔出神。
想当初他是何其悍勇,周旋的金兵都找不到他究竟在哪里。
开天下兵马大元帅府,渡江临安府登基,再先一步避开方腊大军,又在苗刘兵变中运筹帷幄,终于重新掌握皇权。
而此时此刻面对嫔妃,竟需要角先生替代?
“陛下,此乃助兴之物,或许便可令陛下焕发神威。”
新任内伺省押班的大太监,悄声细语地说道:“新嫔妃毕竟通道拥挤,只需先开阔片刻。”
他又盛上一个托盘,“这里有金托,玉托,陛下随便选用即可。”
“下去下去。”
赵构一挥手,赶走了所有太监,此时此刻他无比怀念康履。
虽然追赠了王渊和康履官职,可毕竟再也没有那么得心应手。
他完全能看得出来,新任押班也在绞尽脑汁,可就是没有康履那种非同常人的心思。
赵构终于选了个角先生,又拿起金托,只有如此才能配得上他的身份。
嫔妃早已经洗白白,散发着好闻的香味。
他只好进了寝宫,哪想到眼前的一幕,就让他腿一软,堆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