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景里似乎觉得自己与平时有些许不一样。
他低下头，比起羞涩，更多是惊奇。
【景里：妈咪！我好像……起反应了！】
远在皇宫的6058听到景里的呼唤，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听完后半句，一扫描景里的身体状况，顿时哭笑不得。
也是，这是景里第一次亲身经历长大，难怪他会这么惊奇。
正如同他刚去第一个世界时会把自己的身体当玩具一样折来折去一样。
过去的世界总归蒙了尘，崽崽长大了，但也还是那个崽崽。
6058觉得自己有必要给景里培养一下这方面的意识，以免他以后对谁都如此不设防。
【6058：做梦啦？】
景里乖乖点头：【昨晚梦到虞安了。】
6058心道：我就知道！
【6058：今天这个反应还是浅的，算算看，你现在也差不多该到这个年纪了。】
接着，6058简单跟景里科普了一下男孩子的生理反应，景里听得很认真。
【景里：也就是说，现在这个世界的我算是完全长大啦？】
6058扶额：【只是生殖器官成熟，还不能算完全的长大。】
景里似懂非懂。
两人聊完，景里的反应也差不多消了下去，恰好菁菁来叫他，景里便跟着换好了衣服，和朗月一同去往春猎的落脚点。
这次春猎的主要竞争候选人是皇子，每位皇子头上都带着不同颜色的抹额，手臂上也缠着对应颜色的彩条。而同样参与春猎的年轻武官或武官之子，则是各自领了绑手臂的彩条，与各位皇子组成队伍。
当然，这个分队与前朝的战队基本一致。
比如景里的队伍中就有元蓝英，以及几位看好景里的大臣之子，虽然景里不认识。
除了参与春猎的人，春猎划出的区域中也有侍卫把守，保障春猎期间的安全。
而像皇帝这样五体不勤的人，会与娘娘们一起留在山腰，流觞曲水，丝竹盈耳，歌舞升平——如果这场景真发生在盛世，景里也会叹一句好情调。
以皇子为首的五队人马列队准备。
在场的都是青年少年，身姿挺拔，模样俊俏，一眼望过去赏心悦目。
景里在通体雪白的白雪身边，头戴张扬的大红色抹额，在阳光下更是耀眼。
有「人畜无害」效果的加持，他整个人如同被金丝笼住的吉祥娃娃，连大皇子的母亲朔月娘娘都忍不住感叹一句：
“里儿这模样，就是只猎了一只兔子，本宫也得狠狠夸他一番。”
这话有点阴阳的意思，毕竟在座谁不知道三皇子散漫惯了，也就今天是分了组，让他自己去打猎，谁知道能不能猎到一只兔子呢。
谁知道皇帝却对她的话十分认可，转而对朗月道：“里儿今日只要能打到猎物，朕便将那红玉锦鲤赠予他。”
话里虽有偏心，但又有对景里的看低。
朔月娘娘的表情千变万化，最终是挑眼看向了朗月。
朗月不卑不亢：“臣妾代里儿谢陛下抬爱，里儿此次定会全力以赴。”
皇帝点了点头，也不知是不是真满意。
景里这边，倒是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春猎的山中有不少动物，其中有一些是投放的，有一些是原本就生存在山中的，狩猎之人要面对不同的情况做出不同的策略，既要猎到猎物，还要保证自己与组员都少受伤，这也是景里所理解的，春猎的趣味所在。
但这一场春猎与景里想的还要不同。
在狩猎的前一刻，景里才知道，他们这次要猎的猎物，除了山里的动物，还有——人。
几百个骨瘦如柴的人被拴着腿脚拉到众人面前，他们的额心都点着与皇子抹额对应的色块，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本次春猎最终成绩由两部分组成，狩到的猎物根据猎杀困难程度获取彩券，另外，此处每一个半畜代表一张你们的初始彩券，猎杀他人半畜可以得到一张彩券，猎杀自己的半畜不得分，但会损耗一张彩券。”
说白了，这场比赛是积分制，每个人有接近100的初始积分，猎到动物可以得分，猎杀别的组对应颜色的人可以置换别人的积分，但如果杀了自己颜色的人，不得分，倒扣分。
只是前者还好，后者的设置让景里一阵恶寒。
无论是主持的太监将这些人称为“半畜”，还是这些即将被猎杀的人中存在的老人和孩子。
再看春猎队伍中的人，剩下的皇子之中，除了年纪稍小的五皇子与六皇子面露不忍，大皇子与二皇子只是稍稍怔愣，很快便接受了这个规则。
生在宫外的人更不必说，就连常伴景里身边的元蓝英也是见怪不怪的模样。
见景里表情古怪，元蓝英也凑近景里，简单解释了一下这个情况。
“殿下不必有恻隐之心，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重刑犯，作为半畜，他们是可以减刑的。”
春猎中，只要“半畜”被箭矢射中，则被淘汰，虽然有一定生命危险，但比起砍头或者流放来说，生还的可能还更大一些。
“那那些老人和孩子……”
“他们多是家中养不起，被家里人卖进来改善生活的，在春猎中死去，至少有人给他们收尸。受了伤也会有人帮他们处理。像那些孩子，只要能在春猎里活下来，说不定还能在宫里，或者贵人府上混个吃饭的位置，对他们而言，算不得坏事。”
从这个角度来说，确实是这样。
但景里并不认可。
先说重刑犯，在这个荒唐的世界，那些“重刑犯”真是罪大恶极之人吗？或者说，这只是伪世界意识借王权之力清理那些不服管教之人的手段。
再说那些被卖进来的老人孩子，宫中之人如此奢靡，宫外之人却要以生命为代价才能赌上一个进宫的机会。
这看似是一件“好事”，但何尝不是这个世界的悲剧。
绳索解开的一瞬间，被称为“半畜”的人们四散而逃，四周不断有宫人或侍卫提醒他们，距离狩猎开始还有一炷香的时间。
山林外，有等着狩猎他们的贵人，山林内，有伺机而动的肉食动物。
这整整一炷香时间的奔跑，从景里的视角来看，像是妄图逃脱洪水的蚂蚁一样无用。
“无论如何，我们这一组不要主动猎杀其他……半畜。”
景里好难说出这两个字，朝自己身后的队伍看去。
“若是有人猎杀我们组的，想办法阻止即可。”
·
【小剧场】
小鱼：我！长大啦！
虞元元：哦？（单纯询问）
6058（解读出一万字小黄文版）（捂住小鱼耳朵）（拉过陆先生捂住小鱼眼睛）：走开你这个变态！
虞元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