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裂开一道道缝隙,滚烫的岩浆从裂缝之中喷涌而出。
骨魔从缝隙里钻出,手里握着骨刀,骨矛,骨盾,向着第四集团军冲去。
它们的数量众多,密密麻麻,黑压压如蚁群一般。
第四集团军立刻开火,子弹击中骨魔,巨大的动能会将骨魔撕碎。
碎裂的骨头在诡异力量的操纵下,悬浮在空中,重新汇聚成原样,死去的骨魔会不断复生。
源源不断的骨魔从大地缝隙里钻出,很快,地面之上到处都是张牙舞爪的骨魔。
空中,由头发组成的发魔像一簇簇野草,遍布空中,头发不断生长,像绳子一样高高垂下,任何进入攻击范围的敌人,都会被发魔束缚住。
在头发强大的束缚力中,血肉会被头发吸收消化,最终变成森白的骨架,变成另一具骨魔。
发魔对于物理攻击同样具有很强的防御力,被击碎,扯碎的头发,会再次凝聚在一起。
这两种怪物加上能够制造幻境的皮魔,让第四集团军在产生了较大的伤亡。
张归元口中念念有词,将灵气汇聚在眼睛之上,用出了御魂宗的破妄之瞳。
这些皮魔,骨魔和发魔根本不是真实的,而是虚幻的,是凶天用法术变幻出来的。
从一开始,张归元就不相信它有移天换日的神通,再看到凶天的法天象地法身,这种怀疑加大了。
移天换日,法天象地,焚山煮海,这是斩三尸境的地仙神通。
如果凶天真有这般法力,一脚就将自己踩死了,何必大费周章?
密宗的理念是万物皆虚,万物皆幻。
信仰这种理念的修士,既能将现实世界当成虚幻,又能将虚幻侵入现实世界。
在张归元眼中,第四集团军的士兵们正在和空气作战,他们击出的子弹,操纵的法宝,都砸向空气。
恐怖之处在于,如果心中相信一切是真实的,那么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凶天用法术制造的皮魔,骨魔和发魔就是真实的,这些魔物造成的伤口和死亡就是真实的。
大量的士兵因此而死去,其中包括了在北境纵横的妖圣妖王们。
看不破虚妄,一样会死去。
只有像张归元这样,拥有独特的宗门法术,能看破虚妄,才能不被魔物影响。
凶天的真身出现在自己眼前,它是一位身材瘦削,脸色黝黑,身披僧袍的神只。
额头上长着第三只眼,眼中射出一丈长的金光,金光中有擎天巨柱,有占据整个西方的佛寺,有皮魔,骨魔和发魔等无穷变化。
佛家有六神通,分别是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境通,漏尽通。
六神通是六种超越人间而自由无碍之力。
班炎出使时,曾有密宗护法施展他心通,用心语挑拨离间,被张归元用御魂宗禁术诡语破除。
六神通中的天眼通,能见六道众生生死苦乐之相,及见世间一切种种形色,无有障碍。
凶天修炼得就是天眼通,因密宗万物皆虚,万物皆幻的理念,将虚幻的无穷变化折射到众生眼中,以虚幻影响现实。
这种手段被大乘佛教明令禁止,其他佛教派系同样是深恶痛绝,在佛教兴起的印度,也被佛陀们所不齿。
佛修讲究修自身,修自我,人人皆可成佛。
这种明知道是虚幻,却沉溺其中,在虚无中寻求真实的修行法,被其他派系当成了入魔的象征。
张归元心念一动,千丹之力一闪而逝,如意金砖以一马赫的速度正中凶天的顶门。
当地一声巨响,凶天顶门火星四溅,这一击,险些将凶天的脑袋拍进腔子里。
凶天不愧是密宗数十年都无法降服的神只,金砖击面,竟然没有死去。
般若智焰从七窍之中喷出,额头上的第三只眼陷入了沉睡。
擎天巨柱,占据整个西方的佛寺,皮魔,骨魔和发魔都随之消失。
士兵们如梦方醒,这才知道自己中了幻术。
因此死去的士兵有一千二百人,受伤者更是不计其数,死者心脉尽断,七窍流血,惨不忍睹。
看到凶天被二十吨重的金砖以一马赫的速度击中面门,竟然没有死去。
张归元并不惊慌,一砖不成,再来一砖,任你道法通天,也挡不住如意金砖。
他飞来到凶天面前,抓起金砖,对准凶天脑袋就是一砖拍去。
当地一声巨响,凶天整张脸都瘪了进去,身体一阵踉跄,倒在血泊之中。
死了?
正当张归元思索要不要再给它一砖时,凶天的僧衣下出现一个凸起的轮廓,轮廓越来越清晰,逐渐变成了人脸模样。
有鼻子,有眼睛,有耳朵,就是脸方方正正,像是被压路机压过一样。
嗯?这是什么神通?竟然能借助自己死去的尸体重生?
“没用的,即使你重生之后,我也会用如意金砖拍死你。”
僧衣下的那张脸越发地清晰,乍一看像是有人钻进了僧衣里。
它的眼睛微微转动,看向了张归元,张归元立刻感觉到了凶险,身体爆射而去,一砖拍向僧衣。
僧衣下伸出了一个枯瘦的手臂,诡异地穿过金砖,追上了张归元,一把抓住张归元身体,五指如钩,将张归元的心剜了出来。
这一下将张归元也吓了一跳,自从筑基境一万层之后,别说被剜心,皮肤都刺不破。
除了那把锋利无比的金刚钺刀,很少有法宝能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
那条剜心的手臂有一种诡异的力量,它接触到的东西都会变成虚幻。
金砖在接触到的瞬间虚化,金刚不坏的身体也在接触到的一瞬间虚化。
就这样,凭借一手将接触到的物体虚化的能力,将张归元剜心。
鲜血喷涌而出,猩红,鲜艳。
心脏离开身体,依然有力地跳动着。
凶天从僧衣之中走出,望着在痛苦中倒地的张归元,猖狂大笑道:
“御魂者,忘了告诉你,我在唐羌部落有一个响亮的魔号。”
“窃心魔凶天!”
“我之所以能和密宗鏖战数十年,是因为我挖走了一位佛陀的心脏。”
“我即是佛陀,那些金刚佛母,又有谁能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