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阎折翻身看眼时间7月16日6:24,便躺在床上神游,无意间想起,曾经界域中的那句话:人生有什么意义?
阎折默默的揣摩王闲纤留下的那句,明白的意义,情到激动处,直接念出:“人这一辈子应该明白什么?”
二十分钟后,阎折满面愁绪,带着这个问题,起身准备早餐。
借着做饭的空隙,又将狗粮倒在煤球的狗盆中,煤球打个哈欠,前爪前伸,后腿倾斜,向下下腰,随后悠哉悠哉的走到狗盆前吃饭。
阎折疑惑的审视煤球,感觉边牧这种活跃性狗,怎么到家里没一点精神气,吃饱就睡,没事了自己在院子中遛弯,这让阎折一度以为,这狗是人变了,怎么能这么老实。
此前槐英也带煤球去宠物医院检查过,医生也给不出合理的解释,众人以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这种观点说服自己。
等到八点多,众人依次醒来。
吃早饭时,阎折问道:“你们对人生什么看法?”
“你怎么会问出这么深奥的问题,不符合常理?”陶锦葵喂口红枣番薯粥问道。
阎折抬头笑道:“回答问题就回答问题,你怎么还把我拷打一番!”
陶锦葵拿起卷饼,加根芹菜配卷饼回道:“人生嘛!就是先享福后受罪,要是受不了了,就一条绳子把罪终结了。”
阎折抬起眉头,诧异道:“我去!你这是什么歪理呀!槐英你什么感觉?”
“认识了很多人很多事物,又忘掉了很多人很多事物。”黄槐英说
艾佳辕也迅速发表自己的看法:“不就是先做加法,后做减法,你们悟道的不就是这样吗,你不懂吗?你学问看来很低,你庄子没懂吧!”
“我就是来多了解几种想法,这种东西我肯定也是懂的!”阎折被艾佳辕的话语问的有些温怒。
吴梓晴左手握着勺子,右手扒拉阎折的肩膀问道:“哥,人生是什么?”
“以后你就懂了,快吃饭,咱们一会出去逛花园。”阎折催促道,开始低头把饭,这个问题他再次藏在心中,这也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五人吃罢饭,回卧房一通收拾,随即前往青城市的花卉园赏花。
此花卉园位于青城市的西部地带,内有上清莲池,传闻池水前曾有高僧坐化,至于是否真实存在,由于时代久远,记录模糊,只为人口口相传而已,不作为考究。
五人走在隔开各种花朵的道路上,拍照游玩,逛过七个花圃,阎折有想去厕所的念头,就同众人告别前去洗手间。
回来穿过蒲公英花田,韩景如穿着粉色的短袖,搭配宽松的牛仔裤,头顶一草帽,笑着抬手同阎折打招呼。
阎折近身笑道:“韩姐,你来了!这里赏蒲公英很好的!最近不太忙吧?”
“忙是有的,但是也有假期,要是没有假期,我肯定是要反抗的。”韩景如愤怒道。
一身装扮搭配愤怒的神色,使得韩景如青春感侧漏,阎折不禁笑出声来。
韩景如一改愤怒,恬淡的笑道:“开玩笑了,主要是最近事情少,司令给我放了两天假,让我换换心情,怕我压力太大,因公殉职!”
“司令还有点人情味嘛!我以为整天板着他那脸,像是谁欠他了钱!”阎折吐槽道。
韩景如立即为艾须迟辩驳:“司令人超级好的,就是工作时严肃点,你可不能跟着那些坏家伙学习,以后可不能这样形容司令了,他真的为了这个国家付出太多了,可就是平常偶尔苛刻点,就被人放大这一点。”
“自从我当他助手这些年,四年,司令都没怎么回过家!佳辕和你在一个屋檐下,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和人家当朋友,又这样形容人家父亲。佳辕听说了,心里会不难受!以后可不能这样说了?”
阎折点头,心含愧疚,认真回道:“好,我记得了!”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哦!”韩景如笑道。
她洒眼蒲公英,望眼阎折嘴角浮起的含蓄笑容,顿觉此时此景,像一幅极度优美的图画,猛然欣喜道:“阎折不要动!就保持这个表情!”
韩景如向后退身,直至走到合适的距离,抓起脖间悬挂的相机,对准再向后走几步,压低相机,迅速将这一画面捕捉。
听着“滋滋滋”的声响,相机下方吐出一张照片。
韩景如捏起相片的一角,边走边赞许道:“不错!不错!很好看!风景好看,人更好看!”
韩景如笑着将照片递给阎折,阎折望着照片中洋溢青春色彩的自己,笑道:“韩姐,你的照相水平可是真的不低!以前一定是个很厉害摄影师吧!”
“没有的,只是比较喜欢摄影!”韩景如发现阎折有将照片揣回自己口袋中的意思,迅速从阎折从中抽出:“这可不能给你,这张照片很好看的,我收藏了,不会侵犯你的肖像权吧!”
“不会的,你开心就好!那你想过界域结束干什么?回去??”
“结束,想过啊!到时我还去教我的学生!”韩景如坚定道。
阎折笑道:“这个回答,真的让人敬佩。”
“谢谢,至于现在嘛!家国需要,我就红缨陪宝甲,纵马拓疆土。”
阎折听着这个比自己还要的上五岁的女子话,愉悦的笑了笑,他回想起自己今早对于人生的思考,望眼摆弄相机的韩景如,问道:“韩姐,你感觉人生是什么?”
“人生...我的吗?你好像问住我了。”韩景如不再拍照,眉心出现愁色,显然对于这个问题她有点犯难。
韩景如向前走了走,阎折跟在身旁。
两分钟后,韩景如有了不错的回答:“人生!!我感觉像风,我们是那被风吹飞向空中的种子,落在哪里就停在哪里,很少有人能真正到达想去的地方。”
说着,她低头环视身边蒲公英种子上的白羽,接着说道:“后来,我才发现,种子落下的地方,其实就是我想去的地方。”
“长在那山的峭壁上,生根、发芽、结籽。等到风来时,摇摇身上的种子,慢慢的,那里就是满山的蒲公英,再后来,所有的地方都有了蒲公英。”
“如果结束了,我还会回去,去看看那些天真的笑脸,去听听他们对知识的渴望,陪着他们看看山外的世界,对于我来说,这就是我的人生!”
阎折听完韩景如的回答,木然杵在原地,注视着韩景如依旧向前的背影,娇小而伟大。
韩景如的答案很好,阎折细细思索,感觉还少些东西,他不知道那少去的东西,他本来就有,只是自己忘记了。
韩景如发现阎折没有跟上,转头笑问:“你要回去吗?”
“不...还是再等会吧!槐英她们就在附近游玩,等到她们通知了,我再回去!”阎折回道。
“能劳烦你做下风景的风景吗?你不会介意吧?”韩景如坏笑着,两手抓着相机。
阎折看出她内心的纠结,恬笑道:“荣幸至极,乐意效劳。”
阎折取下韩景如手中的相机,按照自己打台球时用的九宫图排布,在相机上心绘出九宫格,并按心中自然流露出的怦然心动之情,为其抓拍,记录瞬间。
韩景如取下照片,眼前猛地一亮,不禁对阎折刮目相看,伸手称赞,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阎折忽地问道:“韩姐,你想回去地方是什么样的?”
“娃娃们跟个皮球...算了,不说了,这里挺好的。”韩景如想要说出的话卡在了喉咙中,她想起之前和自己接头人说的话,自己的经历尽量少告诉别人,于国于民影响不好,韩景如只得又收回肚中。
阎折见韩景如脸上出现难堪之色,改口为其在拍摄几张照片,之后同韩景如去找槐英等人。
众人就近处吃些午餐,在休息室逗留一段时间,下午前往附近的人工湖游玩。
夜晚九点半,阎折放下书从书房走到阳台,趴在围栏上感受拂面清风,回头时,发现陶锦葵坐在屋顶,正低头看着自己笑。
阎折想到方才自己神往的姿态,虽然内心没有被窥探,但这种被人盯着后背的感觉,还是让他格外不舒服,随之调侃道:“陶姐,坐在这里干什么?是想要风带走你的思念吗?”
“滚蛋!”陶锦葵扬起下巴骂一句,冷淡的命令道:“上来说!”
“不上!”阎折回怼道。
陶锦葵冷哼一声:“那你更该滚蛋!”
“那我就上来了!”说话间,阎折扒着屋檐飞跃而上,凑身到陶锦葵身边。
陶锦葵嫌弃的侧脸望向阎折,眼神中那股子鄙夷,仿佛要把阎折淹死水中:“你这人是真贱!我真不知道怎么形容你了,我求求你做个人吧!”
“你还正经起来,咱俩谁跟谁啊!平常都是打打闹闹的,你突然一正经,把兄弟我唬的一愣一愣的,容易影响咱们两人之间的友谊!”
陶锦葵收拢双脚,两手叠在膝盖上,下巴枕在小臂中央,惆怅的望向远方。
呆坐五六分钟,阎折忍不住搭话道:“陶姐,当时我把你锁在屋内,为什么不自己逃出来?”
“好啊!你这笨蛋还敢提,当时要不是怕暴露秘事者的身份,我早就出来了,你见过那个瘦弱的女生能把门踹飞,或从楼上跳下去没一点事?”陶锦葵回头望着阎折,心中火气一段一段的往上窜。
阎折满不在乎道:“你看起来也不是很瘦弱啊!当时不是还给了我一拳,我也是受害者!”
“想起来我就来气,那天学校免费送小蛋糕,我都没赶上,你赔我!”陶锦葵不容分说,探手抓住阎折的脖子摇晃起来。
阎折脸色涨红,强行掰开陶锦葵的手,喘着粗气,嘴硬道:“我赔你个大嘴巴子,你要不??”
陶锦葵咽口气,愤懑道:“你这种男人就是可恶,一辈子一个人,就是你最好的结果!”
“再说我也道歉了,还给你赔不是了,你就如此记仇!”阎折无语道。
陶锦葵在心中组织一番语言,板着脸回道:“道歉也不行,不是我想要记仇!而是你在我心中留下的伤口,已经凝固成了疤痕!每当我看到你,我就想起我心中的疤痕。哎!平生不做皱眉事,世上应无切齿人!
自己做过的错事,自己心里留个底,看到我了,不要那么强势,带着愧疚的心,我说东你向东,我说西你向西!”
阎折反问道:“陶姐,这是给我说的吗?”
“谁爱听就给谁说!谁不爱听就不给谁说!”陶锦葵难受道。
阎折等待陶锦葵平复心情后,回道:“陶姐,你之前界域是不是想起了,那段悲痛的事了!”
“你知道?”陶锦葵问道。
“我从你的眼睛看出来了!”阎折说道。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的,我就是突然间想起来的,话说你从我眼里看出了什么?”陶锦葵托住阎折的脸庞,注视阎折的双眼。
阎折被盯得不好意思,目光转到别处,回道:“你知道什么,我知道什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在忽悠我,你信不信我揍你!我现在的脾气已经很火爆了,我是控制不住我自己的!”陶锦葵正正脑袋,捏着阎折的鼻子,扶正阎折的目光。
阎折被摆弄的有些难受,他推开陶锦葵的手,嘲笑道:“你脑子笨的跟颗图钉似的,你那段悲惨的经历怎么能瞒过我的眼睛,我这查人识相的本领白学了。”
“看来,你是知道了!那你以前还那么对我。”陶锦葵面露悲伤,又想起自己的伤疤。
“我怕你心里有压力吗?要是我过分对你小心翼翼,你会不会感觉自己被人孤立!”
陶锦葵揉着眼睛,一拳打在阎折的肩膀上说:“你这人怎么贼讨人厌!”
阎折假装十分吃痛的揉揉肩膀,躺在一旁打滚,口中干叫几声。
陶锦葵脸色惊变,埋怨道:“我打你一下又不疼,你太会装,和槐英说的一样,太会骗人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给我说说,我帮帮你!我们是亲人,理应相互信任。”
阎折坐正身体,陶锦葵贴着他的肩膀挨过来,小声巧笑问道:“你告诉我,你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