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英的失踪,使案子复杂化了。为此,局里又召开了专的会
议,研究案子的侦破情况。会上出现两种意见。一种意见认为,此案
可以结案了,也就是说要把王东梅的死按着谋杀处理,其凶手就是伍
海军。而伍海军的死则按着畏罪自杀处理。这是以张局长为首的一
部分人的意见。而以韩云峰为代表的另一部分人的意见则是:王东梅
的案子可以和伍海军的案子并案处理,但伍海军决不是自杀,而是他
杀,且杀人凶手就是张秀英。会议一直开到快下班了还没有争论出一
个结果来。最后,经过研究,张局长才不得不同意大多数人的意见,
决定尽快抓住张秀英再说。
\"张秀英是不见了,可她和伍海的死有什么关系呢?\"张中胜曾
这样说过:\"本来这起案子是很简单的,让你们这么一搞,完全复杂化
了。\"
见张中胜这么一说,韩云峰的心里不是个滋味。他一声不响地一
颗接着一颗地吸着烟,大刘坐在他的身旁,拿眼睛看着韩云峰。
停了一会儿,张中胜又说道:\"你们无故怀疑伍海军,导致了伍海
军的自杀,这不能不说是个教训呢,我看这个案子就此结束吧,别再抓
什么张秀英了,我们现在的严打任务这么重,不要把精力全部花在一
个案子上了,到年底我们完不成上级交给的打击任务,那可就不好交
待了。\"
韩云峰没有吱声。在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什么呢?要说也只能说
他韩云峰无能,快两个月了,连一件案子也没破了,并且又弄出来个自
杀的,真够让人伤心的了。现在,局长又要把案子停了下来,就此结案,
这不就更说明他韩云峰能力问题吗?韩云峰这样想着, 心里就觉得有
点不太好受。他觉得张局长在这起案子上,干涉的有点太多了,不然,
他为什么这样百般地阻挠? 是不是张中胜对我个人有什么成见? 想
借此机会整我一把?!不,不要胡思乱想,现在不是计较个人得失的时
候,重要的是一定要把这个案子办下去,只有把案子办完了,一切问题
的真相才能全部清楚,否则,说什么也是没用的。
\"我看这个案子不能结案。\"韩云峰想,应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以便征求大家的意见。所以, 他觉得有必要再重新阐述一下自己的
观点,于是,他说:\"我们在现场上发现了张秀英的指纹,就足以说明,
张秀英在伍海军死之前到过伍海军的家,而且伍海军死后张秀英就不
见了,难道这不值得怀疑吗?我认为,张秀英就是那个往伍海军喝的饮
料中放毒的人。\"
\"如果说,现场上留下的就是张秀英的指纹,这就可以说明张秀英
就是放毒的人?那我问你,张秀英为什么要杀死伍海军?她有杀伍海军
的的理由吗?\"
\"你说的这些问题等我们抓到了张秀英之后就一切会清楚的,现
在我也没法说。\"韩云峰显得有点激动。
大刘坐在一旁不做声。
\"我看这样吧。\"新来的李局长说:\"这个案子很复杂,并不像我们
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们想过没有,王东梅被杀之后,她的丈夫伍海军也
死了,在伍海军死了之后,张秀英又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这能是个那么
简简单单的杀人案吗?不是的,这绝不是像我们所想象得那么简单,而
是很复杂。至于能复杂到什么程度,我现在也说不清楚。我的意思,
这个案子不但要查,而且还要一查到底,弄他个水落石出,怎么样?我
说老张?\"
\"如果这个案子再不停下来。我们的抓捕任务可就难以完成了
。\"张中胜见一把手这么一说,也就不再好意思强调自己的意见了,但
他还是说:\"那我们的严打指标就完不成了。\"
\"我们抓紧时间破案就是完成严打任务,这一点我们必须要明确
。\"李局长声音不高,但却很有份量, 他说;\"我们不要人为地把我们的工作分裂开来,办案就是严打,严打也就是办案,两者是统一的,不
是对立的。我同意韩队长的意见,你们必须把这个案子查清楚了。\"
韩云峰听了心里为之一振。
\"怎么样?\"李局长看了大家一眼。\"如果大家没有意见,我看就这
么办吧,你们要抓紧时间工作。\"
\"那就按李局长说的办吧!\"张中胜不得不表个态。
\"既然两位局长定了,那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工作,尽早破案。\"
张秀英的失踪,韩云峰震动很大。李局长在会上已经表态要他把
案子办下去,这对于韩云峰来说,莫过于雪中送炭。作为一个办案人
来说,在困难的时候,能够得到领导的支持,就是一种无形的力量,也
是一种莫大的鼓舞,韩云峰和他的战友们顿时干劲倍增,下定决心,一
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案子破了。
韩云峰经过十几天的明查暗访,终于得到了一条线索,得知张秀英
已经潜逃到了南方。于是 ,他和队里的几名队员化了装,去抓张秀英。
在南下的列车上,韩云峰带着大刘、王向东、高峰和杜小红一起
去抓捕张秀英。此行对韩云峰来说非同一般。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将
张秀英抓到,那么,这起案子不仅能破了,而且还很有可能发现新的线
索,扩大战果。倘若抓不到张秀英,两手空空地回去,也是不好交待的。
列车在广袤的平原上飞驰着。山川、河流不时从窗外闪过。韩云
峰无暇欣赏南国风光的秀美景色 ,整个思绪还在围绕着案子上的那
些解不开的疑雾打着转转。
\"来,喝口酒吧。\"大刘从旅行包里拿出一瓶白不朽酒。\"别想那
么多了,到时候抓到了张秀英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王向东取出一只烧鸡,放到小桌上。
杜小红似乎对吃喝不太感兴趣,只顾伸个脖子向外看。原野上一
片郁郁葱葱,山川、河流、树庄,到处都是南国的景象,令人目不暇接。
\"快看那,那是什么?\"杜小红用手指着窗外,像是发现了什么。
\"在哪儿?\"大刘伸过头也向车窗外张望。\"你看到了什么东西,看
把你高兴的那个样子。\"
\"你瞧呀!\"杜小红依旧眼睛盯着远方。\"就是那块云彩底下的那
个东西。\"
大刘顺着杜小红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块浮动的彩云下面有一
个很高很高的东西。\"我看好像是一座塔。\"
\"那塔怎么和我们北方的不一样呢?\"杜小红很认真的说:\"北方的
塔都是又高又细的,这个塔乍又粗又矮那?\"
\"我告诉你吧。\"大刘笑着说:\"这塔和塔还不一样呢,,你没见过北
京北海的白塔,底下就是又粗又大,而上边却挺尖的,有的塔还从底下
到上边一直都是一般的粗,没有多大的变化么!\"
\"大刘,这还有一口酒,你喝了吧!\"韩云峰把大刘叫了过来。
大刘看了一眼茶杯里的酒。\"你也没喝多少呀?\"
\"我有点喝不动了。\"韩云峰把杯子推到大刘跟前。\"剩下这一口
你就喝了吧。\"
大刘见队长实在喝不下去的样子,就拿过杯子,一扬脖将杯子里
的酒喝干。\"就这点酒算个啥?
大刘放下杯子,从桌上扯起一块鸡肉放到嘴里,狼吞虎咽地吃了
起来。
\"你慢点吃行不行。\"杜小红一回头见大刘那副样子,就笑着说:\"
没人跟你抢,可别咽个好歹的,再说了,这是在火车上,要鸡骨头卡在
气管里可没人能救你。\"
大刘白了杜少红一眼。\" 你怎么不说几句好听的,我要是在这火
车上被卡死了,也算不上烈士,你说赔不赔?\"
\"咱们可别说这话。\"杜小红说:\"干咱们这一行的,随时都有可能
牺牲的,你们尽量说点吉利的话好不好。\"
\"说啥话我也不在乎。\"大刘大大咧咧地说:\"都好几十年了,可是
说是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就一个小小的张秀英,还值得咱们把遗书写
好不成?\"
韩云峰不满地白了大刘一眼。这次南方之行,韩云峰并没感觉任
务那么轻松,正相反 ,他总觉得这次执行任务并不会像以往执行任务
那么的简单。到目前为止,张秀英为什么要杀死伍海军?杀人后,张秀
英又逃跑了,这一切的发生绝不是偶然的,很有可能是受什么人的指
是干的。
列车开上了一座大桥,车身下传来了空荡荡的轰隆声。韩云峰收
回目光,看了一眼随行的战友,看着他们轻松的样子, 心想,他们还不
知道这此行任务的艰巨,下了车以后一定要先开个会儿,把这次任务
的危险程度和大家讲清楚,决不能掉以轻心。
列车在一个山区小站停了下来。 韩云峰对大家伙说:\"你们都下
车活动活动,我在车上看东西。\"
几个人见队长留下来看东西,就都下了车。韩去峰没下车,就在
车厢的过道上活动一下筋骨。连续几天坐车,他实在是感到有点太累
了,腿都有点肿了,腰也是酸酸的,像是走了多少路一样。他从车厢的
一头走到另一头,又从另一头走了回来,就这样走了几圈之后,又将手
扶在两个坐位上的靠背上,做了几个支撑向上。还没等他做上几个,
这时就有人从车下上来了,韩云峰忙给人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