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局。”范世谙挪过去一杯参茶,“别气坏了身子。”
严局在不大的办公室绕了几圈,还是觉得心中憋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愤怒转身,抖着食指指范世谙,“你看你干的好事,动静那么大。”
“严局,动静大才好啊。”
范世谙端着参茶,走到他面前,“60支杜冷丁,一柜子人体器官,还有个胎儿。他背后怎么会没人呢?”
“当然是有人。”提到这茬,严局更怒了。
从他得到消息,同时,打进来的电话就没停过。
上级勒令尽快破案,同僚打电话明里夸他手下能人多,实则语气里掩不住的嘲笑。
还有几通仗着有点连带关系,探口风的。
魏献这起案子,涉及面太广,一个不小心...
“我恐怕也保不住你。”严局重重点范世谙胸口,“你懂不懂。”
“严局,就是因为篓子够大。”范世谙将杯子硬塞进严局手里,“谁都不敢接。”
他懂严局怕什么,但这起案子,他查定了,不会交出去的。
“你还是不懂。”严局焦心地喝一口参茶,越喝越生气,“年轻凭着一股气,这样可不行。”
“行,那你说怎么办吧?”
怎么说,严局都不松口,范世谙也摆烂了,“反正我已经放话出去,没人敢接。”
这死孩子,严局气结,一口喝完参茶,胸口稍通顺了些,张口还要劝。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不等严局叫进,门被推开,探进来一个脑袋,史泰笑容满面道,“老大,又送来一面锦旗。”
“严局。”
有人打岔,范世谙逃也似的离开,“不能让人民群众等太久。”
在严局说话前,咣的一声,他关上门。
随即,一个东西砸在门上,碎开。
“老大,严局是不是在骂人?”
史泰被范世谙推着一步三回头往后看,“你要不去劝劝?”
“劝什么劝。”范世谙拍他脑袋,“二愣子。”
他又不是贱皮子,随人骂。
夏文君和夏文澜局促地坐在椅子上,频频朝门外张望。
虽然办公室里还有个罗莉在忙上忙下,张罗她们吃喝缓解情绪,不单没起作用,反而让她们更紧张。
范世谙一踏入办公室,两姐妹不约而同吐出一口气,站起,迎上去。
夏文君将锦旗塞进范世谙手里,局促地直搓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示我们两姐妹的感谢,希望你们不要嫌弃寒碜。”
那天,范世谙放她回家,而不是直接抓她,夏文君就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让她回去好好安排夏文澜。
她也做好了坐牢的准备。
交代好一切,第二天,果然警察上门了。
原以为从那天起,就只能跟文澜隔着铁窗相见。
没想到,带走她的警察,只是仔细讯问经过。
夏文君也没想隐瞒,一五一十说了全经过,甚至连每一项机关的布置时间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交代完后,她伸出手,准备接手铐。
不想,警察只是打开门,示意她可以离开。
再三询问下,警察暗示她,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性质恶劣,惩罚肯定会有的,大概率是缓刑和罚款,以示警戒。
保险起见,她也找律师咨询过,律师也是同样的回答。
“我知道,肯定是您在背后使了力。”夏文君说到这,一向隐忍的泪,还是忍不住落下。
夏文澜抱住夏文君,一个劲朝他点头致谢,哽咽到说不出话。
范世谙接过锦旗,递给罗莉,“锦旗我收了,力,我可没使过。”
最多就是提了一嘴巴。
车失控造成的影响巨大,但鉴于没有伤人,中间可操作的点很大。
魏献造的孽,夏文君行事极端,也是为了自保而已。
一个教训,买这辈子谨小慎微,很划算的买卖。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们。”夏文君和夏文澜连鞠几个躬,“下半辈子,我们一定会多行善事。”
一会功夫,看热闹的人围在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往里面看。
“行了,赶紧回吧。”范世谙摆手赶人,“警局是个严肃的地方。”
他的视线避开门口要杀人的目光。
等把人送出去,徐明明踏进办公室,看锦旗上写的明义知理几个字,轻哼一声,“我放的人,你收的旗。”
“范队好打算。”
范世谙环住他肩膀,晃两下,“瞧徐队说的,我这有一桩好差事,办了名声大噪,徐队感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