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似乎能滴下墨汁的天空中有雷光如游龙般掠过,周遭一片尸山血海,入眼皆是一片暗红。
一张熟悉的面庞突然在云层中浮现,那是路明非的脸。
与平日里那个衰仔完全不同的,是那双冰冷刺骨的眼眸。
一只铁黑色的利爪从云层中探出,缓缓朝下压来。锋锐的利爪上闪烁着让人战栗的寒光,在瞳孔中逐渐放大。
僵硬的身体完全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利爪慢慢覆盖全部的视线,整个世界充满绝望的气息。
“啊!”
韩青丞猛然一惊,一把扯掉了脸上的眼罩,眼中的世界再度恢复明亮。
“先生,你怎么了,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吗?”
身旁狭窄的过道上有一名穿着职业装的女性蹲下身,在耳旁柔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噩梦。麻烦给我一杯水,谢谢。”
从梦魇中惊醒的韩青丞对正好在巡视时被惊动的空姐摇了摇头,嘴角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
此时的他,正坐在前往芝加哥的航班上。
这趟首都直达芝加哥的航班需要接近14个小时的航程,昨晚有些失眠的韩青丞也没带什么书本打发时间,索性蒙上眼罩补补觉。
回想起刚才梦境中路明非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中不禁晒然一笑。
自己这是被吓到了吗。
其实昨晚和路明非的约饭是韩青丞考虑良久后决定的一次试探。
早在前几天从丽晶酒店返回后,他就一直在思考那只突然出现的死侍到底从何而来。
对方身上并没有太重的血腥气,龙化程度也并不是特别深。这让他觉得,那只死侍似乎刚刚被转化不久。
而且一只原着剧情中并没有提及的死侍,却出现在荒郊野外的废弃工地中,又能恰巧碰上去修炼的自己。多重意外因素叠加后,其背后必然就是人为的谋划了。
原本冥思苦想许久都没什么头绪的他,直到有天晚上无意中扫过好友列表里路明非的QQ头像,心中突然一动。
好像一道流光在脑海中闪过,而韩青丞精准地抓住了它。
路鸣泽!
不是路明非那个身高160体重160的堂弟,而是那个“小魔鬼”。
排除掉滨海小城里潜藏的大Boss奥丁,能够改造一个死侍并扔到那个工地上的,似乎就只有那个几乎无所不能的路鸣泽了。
是因为自己跟路明非关系太近,怕自己对路明非的影响干扰到他的计划,所以才出手的吗。
可是如果是真的想要自己的性命,自己那晚面对的就不该只是一只刚刚龙化的死侍,而是那个脖子以下全是腿的女忍者——酒德麻衣了才对吧。
所以,这其实是对自己的一种试探和警告?
于是,韩青丞决定同样筹划一次试探以回敬对方。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路鸣泽察觉到了,也懂了韩青丞的意思。
所以昨晚最后回答他的,并不是路明非,而是路鸣泽。对方借路明非的口,明确地告诉他了,阻挡我,就灭了你。
仅仅只是一句简短的话后,路明非便恢复了平日里的衰仔本色。
不过在他自己的耳朵里,他说出口的应该是类似于“哪怕是与世界为敌,也不会伤害好兄弟”这种热血满满的回答吧。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自己对路明非没有任何敌意,想来小魔鬼应该不会太为难他才对。
应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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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机场打了个车,靠着自己那半吊子水平的散装英语,一通指手画脚的比画后,那个司机大叔总算是安稳地把他送到了芝加哥火车站。
走进这座有着将近百年历史的火车站中,韩青丞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除了空降之外,抵达卡塞尔学院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那趟不在列车排布表之内的CC1000次列车了。
那辆由卡塞尔学院直接调度的列车此时正停靠在月台外,一个身穿制服的年轻男人轻轻摇动着手中的黄铜铃。
将口袋中那张跟随护照一起寄来的学生证递出去,制服男接过后在卡机上一刷。
“C级学员韩青丞,没错了。上车吧,这趟车次只有你一个人,可以返程了。”
通过身份验证后,将学生证还给韩青丞,那个年轻的列车员一边嚼着口香糖笑着说道。
踏入装饰豪华得过分的车厢,韩青丞立马感受到一股资本主义腐败气息扑面而来。
银色涂装的列车风驰电掣地穿越在红枫林间,沿着盘山铁路昂首向前。
列车到站后,韩青丞又乘上了一辆银白色的福特牌SUV。驾车的司机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有着明显的日耳曼血统。
这个穿着一身黑风衣的男人除了告诉他会带他前往学院外,便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辆在米国随处可见的福特进入山腰处卡塞尔学院的大门,穿行过几栋造型各异的建筑后,最终在一栋三层高的楼宇前停下。
“滴!任务:加入卡塞尔学院执行部。任务奖励:体术精通(初级)。”
就在韩青丞跟着黑风衣踏进大楼的那一刻,脑海中再度响起沉寂多天的系统提示音。
嗨!这系统是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吗?
执行部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卡塞尔的武装部。冲在屠龙战役第一线,最高福利是遗体空运回国的高危部门啊。你让我一个还没入学的学生加入执行部,是铁了心要把我送走是吗。
系统拜托你睁开眼睛仔细看看,我的等级上可是赫然写着“见习忍者”四个大字啊!就是忍界大战也没有让连下忍都不是的孩子上战场的残酷行为吧。
心中槽点满满的韩青丞闷着头跟在黑风衣身后,一时不察间差点撞在那个突然停下脚步的男人背后。
“进!”
三声沉闷的敲门声后,房里传来一道嘶哑的嗓音。
施耐德办公室的布置放在整个卡塞尔学院中都称得上是极度简朴了,除了一张办公桌,一组简易沙发,一面布满整个墙壁的投影幕外,就只有一排文件柜整齐地贴墙码放。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办公桌旁。
铅灰色的双眼以下,整个面部都笼罩在一张铁质面罩内。魁梧的身躯上披着一件纯黑色的长风衣,脚下是载着呼吸器的小推车,被一根导管连接在他的面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