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笼罩着大地,从窗格间偷摸进来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将办公椅滑到窗边的施耐德捏着手机,眼角露出一抹笑意。
“S0000001号专员请求前往东京。”
手机屏幕上是一条简短的信息,上面是一串古怪的专员编号。
整个卡塞尔学院知道这个专员编号的人寥寥可数。
S代表的是血统阶级,说明这位专员是一位可怕的S级。而中间的六位数字代表的是出生日期,可这位专员的出生日期却是六个0,是因为他已经老得没人记得他的真正出生日了。至于最后的1,则是入职编号顺序。
也就是说,这位专员,是卡塞尔学院执行部的第一位专员。
他的名字是,希尔伯特?让?昂热!
“批准!”
施耐德微笑着点下发送。
其实昂热校长作为学院的最高领导人,他的行动根本不必向他汇报,更用不着跟他这位执行部部长申请。
所以施耐德知道,当他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校长大概率已经在前往机场的路上了。
校长只是在告诉他,卡塞尔学院或者说秘党真正的王牌已经出动了!他这位执行部部长完全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安稳睡觉了。
这条短信其实是由诺玛代发的,同时收到的还有曼施坦因教授等其他学院高级管理人员。
昏暗的阁楼中,充斥着一股浓郁得让人上头的烟酒味。
“校长一个人去东京没问题吗,要不要调两个小队去配合?”
已经严重谢顶的曼施坦因教授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上午时加图索家族的现任家主庞贝?加图索到访他和施耐德都是知道的,当时他们也在场,只是庞贝到来后他们给两人留下了单独对话的空间。
而校长在见过庞贝后的短短两个小时内就选择出行东京,显然是加图索家带来了什么了不得的重要的情报。
“放心吧,那个老家伙一个人就是一只军队啊。真正应该担心的,是蛇歧八家才对。”
挺着大肚腩靠在沙发上喝着威士忌的副校长满不在乎地说道。
昂热确实已经太老了,老到很多人都已经忘了,当这个一百三十多岁的老家伙拿起刀时,是多么的恐怖。
“希望校长能把恺撒他们平安地带回来。”
相较于希尔伯特?让?昂热那个年代来说,五十岁不到的曼施坦因是个地地道道的年轻人。
虽然一直生活在校长的无敌神话中,却也没有亲眼见证过那个男人的可怕。但是既然自家这个不靠谱的老爹都这么说了,想来确实不用担心了吧。
“会的,而且他应该还会顺带砍死一两只初代种之类的。”
副校长灌下一大口加冰的威士忌,深邃的目光飘向窗外的金黄。
“诺玛,帮我发一封群体邮件,校长不在的期间由我代替执行所有校长权能。”
听到副校长对诺玛下达指令,曼施坦因教授怔了怔。
这老家伙怕是巴不得昂热校长死在东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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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零落地撒在地面上,雨后的街道上湿淋淋的,让空气中平添一股子凄美的意境。
东京大学西门的一条小街的街角,一辆不起眼的拉面车安静地停着。
这种拉面车是移动推车,可以拉着到处跑。车子里面是带有狭长空间的操作台,厨具火具一应俱全。停下后,将闭合的餐桌放下来,再在外面摆上板凳就能供客人享受热腾腾的拉面了。
幕帘下,一名穿着黑色风衣的年轻人坐在高脚凳上正在埋头对付着一大碗豚骨拉面,他是这个拉面车唯一的客人,应该也是今晚的最后一个。
“啊~吃的好饱,老板,你的手艺真不错。”
年轻人将竹筷横在碗口上,伸了伸懒腰,他说的是地道的中文。
包着白头巾系着围裙的老人得意地笑了笑:“那当然,我可是老师傅了,东大的学生就没有没吃过我的拉面的。”
这名藏在街头巷尾,看上去花甲之年的老师傅竟然也能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今天卖剩的清酒,送你了。”
老人擦了擦沾着水的手,将一支小瓶和一小碟海带丝推了过来。
“多谢老板。”
年轻人笑了笑,对老板点头致意。他将扣在酒瓶上的小酒杯取下来,满满倒上了一杯。
“说起来,年纪轻轻的怎么会被黑道追杀,还成了政府的通缉犯。年轻人可不要不学好,老老实实读书,然后找份好工作,娶个过得去的老婆安稳过日子才是正道啊。”
老板一边收拾着吃完了空碗,一边跟客人闲聊着。
平常不忙时,他一直有跟客人聊天的习惯。先前客人吃面跟他闲聊时提到过,自己正被黑道追杀,还上了通缉名单,现在处境格外艰难。
“追杀我的是蛇歧八家,因为我知道了高天原的秘密。他们不想我把高天原的秘密汇报给学院,所以现在想把我抓起来。”
年轻人漫不经心的话如同炸雷般回荡在老人耳边,那几个词汇如同尖刀一般刺进他的心中。只是短暂的愣神后,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着洗碗的动作。
“高天原?那不是神话里的地方吗?”
没有在意上杉越的装傻,韩青丞滋溜了一口清酒后,便没有再倒酒了。
他本就喝不惯清酒的古怪味道,加上这个主要做学生和上班族生意的拉面摊上供应的酒又是很低档的那种,口感实在是糟糕透顶。
“是啊,诸神集聚之所嘛。被埋葬在高天原深处的神明,蛇歧八家血统的源头,白色的皇帝。”
韩青丞休闲地把玩着那只白瓷酒杯,“话说回来,越师傅你真该回蛇歧八家教训教训那帮家伙。我们千辛万苦帮他们炸掉了高天原,感谢的话不说也就算了,结果还到处抓捕我们,真不是东西。”
老人洗碗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放下手中的家伙,缓缓直起腰背。
仔细看去,这个老人身材很雄壮,比一般日国人要高大不少。原本混浊的双眼一改往日笑眯眯的模样,眼眶中满是危险的冷光。
年迈的狮王卸下了平日里的伪装,露出了危险的獠牙。即便这只雄狮看上去垂垂老矣,可当他展露獠牙时,那雄霸天下的风采和威势便立马显露无遗。
“年轻人,你到底是谁?”
“卡塞尔学院09级,韩青丞,华夏人。”
韩青丞抬起头直视着那威严的双眼,语气没有半点波动。
“卡塞尔学院?是昂热派你来的?”
听到卡塞尔学院几个字,上杉越神色稍微松动了一些。那里有一个还尚存于世的老朋友,寥寥无几的老熟人之一。
“不,校长并没有跟我提过您,但我从别的渠道知道了你的身份。”
韩青丞将顶在手指上转动的小酒杯放回桌面,“上杉越,蛇歧八家上一代大家长,影子天皇。因为心灰意冷,所以离开了本家,现在大隐隐于市,藏在这里当个拉面师傅,没错吧。”
“知道我身份的,除了昂热那个老家伙就只有一个人了才对。你绝对不可能是从他得到的消息,说说吧,到底是谁把我的事情告诉你的。”
上杉越双手抱在胸前,多年的上位者和强大的血统让他不怒自威。
“哎,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一个人还活着,就会留下存在的痕迹。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应该是我找上门来的目的不是吗。”
“没错,确实不重要,那就说说你的目的吧,年轻人。”
上杉越也没有纠结这个年轻人到底从哪得来的消息,指不定就是昂热那个老家伙跟他说的。
那个老家伙的节操可不值得信任!
“啊,第一件事呢,是想和前辈过过招。作为影子天皇,世上血统最高的混血种,到底有多强,让我很好奇呢。”
韩青丞笑着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第二件事呢,作为报酬,我会送给您一个情报。然后,听过这个情报后,咱们再考虑第三件事。”
“你的言灵是时间零?”
上杉越稍作沉默后,问了个出乎意料的问题。
“不是。”
有些迷的韩青丞摇了摇头,好好的问人言灵干嘛。不知道混血种的言灵和女人的年纪一样,是不能轻易探寻的秘密嘛。
“昂热难道没告诉你,他是仗着时间零这个变态的言灵才没输给我吗。单论正面战斗力,他是在我之下的。”
听了上杉越的话,韩青丞有些哭笑不得。
感情是在劝退自己啊。
不过,谁说没有时间零就打不过你了,日国人总是谜之自信啊。
“越师傅,血统不是战力的唯一标准,言灵也不是。”
韩青丞目光灼灼地盯着上杉越的双眼,“顺便说一下,学院的血统评级中,我的血统只是c级。”
“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可是太过嚣张认不清事实,是要栽大跟头的。”
见面前的年轻人如此骄狂,上杉越的声音不由得冷了下来。
“还是手上见真章吧,越师傅。”
上杉越瞳孔猛然一阵收缩,震惊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
韩青丞上一刻还坐在拉面车的餐桌外,可是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他竟然绕过了餐桌出现在操作台内。
上杉越的动态视力足够好,他是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从起身迈步,再一步步走进来的。只不过这个年轻人的速度快到了极致,一直到他走进车内侧,拖曳出来的残影都没完全消散。
“看来秘党又出了一个了不得的怪物啊。”
愣神片刻后,上杉越幽幽的说到。
以他的眼力当然看得出来对方根本没有使用言灵,完全是自身的速度就能达到这种地步。
虽然没有听过“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这句话,但作为日国剑术集大成者,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为什么要挑战我?我已经不是蛇歧八家的家主了,不管是输是赢,对你都没有任何意义才对吧。”
韩青丞挠了挠头,“需要什么意义呢,就是单纯的想要见识下混血种巅峰而已啊。”
这你让我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这鬼系统是抽什么风,是要让我把日国的混血种打个遍吗。
难不成是想要我称霸日本的节奏?
“呵呵,单纯的好战吗?”
上杉越露出了开怀的笑容,“年轻人就应该这样啊,充满朝气,像是早上初升的太阳一般。”
“好,我接受你的挑战了。等我把摊子收了,就找个地方跟你过过招吧。也让我见识一下,秘党新生代的风采。”
夜幕之中,一老一少拖着拉面车行走在清冷的月色下,仿佛是为了生计奔波的祖孙二人,温馨异常。
“对了越师傅,如果你有孩子的话,你还会像这样隐居在这卖拉面吗?”
“我不会有孩子的,我这样罪孽深重的人主是不会让我有子嗣的。”
“对了,忘了你还是个虔诚的信徒啊。”
同一片夜色下,卡塞尔王牌小队的另外三名成员正穿着bulinbulin闪闪发光的性感服装奋战在名为高天原的牛郎夜总会中,开启他们人生的新篇章。
名为basarraking,橘?右京和sakura的三人组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牛郎从业者。
他们游走在暗夜之下,在灯红酒绿中安慰着那些空虚寂寞的女性。抚慰她们心灵的伤口,填满她们空洞的内心。
他们是女性的福音,在这个纷扰压迫的城市中,为广大女性送去温暖。
“sakura,19号雅座的酒赶紧送,客人已经催了好几次了。”
“来了来了,马上!”
路明非捧着冰桶,忙不迭地答应着。
“sakura,快点帮忙把幕布拉一拉,后台已经忙不过来了。”
“好,马上!”
“sakura,把这边的地拖一下,酒全洒了。”
“知道啦!”
路明非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耳边全是招呼他的催促声,让他恨不得能把自己撕成八瓣。
看着左边卡座上搂着一名穿着性感黑丝少女举着香槟豪迈吹瓶的恺撒,再看看右边卡座端坐在沙发冷着脸倾听少妇诉说轻伤的楚子航。
路明非突然悲从心来,只感觉人间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