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抓住这个时机,想方设法去销毁那些足以证明他有罪的证据。
于是乎,毕嶲扯开嗓子拼命大喊:“花都督救我啊!花都督快来救救我呀!”
就在他声嘶力竭呼救之际,此时的花南其实早就已经被自家的亲兵护卫们给叫醒了。
但由于不清楚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所以他一直躲藏在暗处观察情况,并未贸然现身。
花南心中暗自思索,他怎么也想不通阎苍为何会突然率领军队前来造反?
要知道,这南州之地向来都是穷乡僻壤、条件恶劣,即便是真的举兵反叛成功,恐怕最终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言。
正因如此,他才迟迟不愿出去与阎苍等人碰面相见。
更为重要的是,此刻的他自身状况实在是糟糕透顶。
刚刚才从一场烂醉如泥的昏睡当中被强行唤醒过来的他,整个人不仅头发乱糟糟的好似鸟窝一般,满脸更是脏兮兮一片,浑身散发着浓烈刺鼻的酒臭味儿;
再加上之前放纵声色欲望过度,使得他如今看上去简直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走起路来两条腿不停地打颤发抖,仿佛随时都会瘫倒在地一般。
“尔等要做什么!”
方才那声嘶力竭的喊叫显然已是竭尽全力,如果不是毕嶲始终密切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恐怕阎苍以及其他人根本无法察觉到花南的到来。
“花都督,花都督……这些可恶的家伙妄图谋害下官呐,求求您快救救我吧!”
当毕嶲望见花南现身之际,原本那副刚正不阿、忠义两全的模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见他像个孩子般号啕大哭起来,眼泪和鼻涕肆意流淌,其凄惨之状令人心生怜悯。
而目睹自己这位得力助手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花南的面庞之上渐渐涌起一丝怒意。
“阎元珣,你竟敢率众闯入我的都督府,究竟所为何事?难道说你想杀了我夺权不成?
还有你们这群黑牢卫的爪牙,为何也甘愿与他沆瀣一气!”
花南一边怒不可遏地斥责着,一边用凌厉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然而,令他感到诧异的是,不论是阎苍也好,亦或是那些黑牢卫的成员也罢,面对他这番义正言辞的质问,居然没有显露出丝毫愧疚之意。
尤其是那位黑牢卫的头目,那双冰冷如霜的眼眸死死盯着花南,其中竟隐隐透出一股浓烈的杀意。
此情此景,使得花南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怯意,全然不知究竟是何缘故导致他们对自己怀有这般敌意。
“花都督?呵呵呵……”
阎苍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花南,眼中满是鄙夷之色,“你可真让本将军大开眼界啊!
瞧瞧你如今这副模样,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会误以为你是遭受了什么惨无人道的迫害呢!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就连说话都有气无力、中气不足,再看看你那张脸,居然还留着女人的唇印!
就凭你这般德行,竟然也妄想继续坐这都督之位?简直是痴人说梦!”
阎苍这番话可谓是毫不留情面,直戳花南的痛处。
站在一旁的黑牢卫众人纷纷点头附和,表示赞同阎苍所言。
的确,当他们初次见到花南时,心中便已充满疑惑。
毕竟,身为一州都督,理应仪表堂堂、威风凛凛,然而此刻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花南却完全颠覆了人们对都督形象的认知。
自从秦帝白任开始执掌政权以来,对于那些贪污腐败、懒惰怠政以及胸无点墨的酒囊饭袋官员们,朝廷向来采取零容忍的态度,坚决予以严厉打击。
而这些黑牢卫成员,身负监察地方官员的重任,尤其像南州官场这样重要之地,更是他们关注的焦点所在。
在此之前,那位黑牢卫的头目原本还一度认为花南或许是患上了某种难以启齿的病症,所以才长时间未曾露面处理政务。
但此时此刻,亲眼目睹花南如此不堪入目的丑态后,他们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难言之症”,竟是被纵情声色所掏空身体所致,而且病情已然相当严重,堪称一场“大病”!
要知道,花南这位年逾五旬之人,本就已过知天命之年,可近些月来却沉迷于酒色之中不能自拔。
这般放纵的生活方式对身体造成了极大的损害,使得这个原本还算硬朗的老人如今变得萎靡不振、毫无生气可言。
再看他的身形,较以往相比明显消瘦了许多,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似的。
而他开口说话时所发出的声音,则犹如枯树皮在干裂后骤然碎裂一般,又干又哑,令人听着便心生厌恶之感。
当听到有人提及自己脸上竟然还残留着唇印之时,花南下意识地抬起衣袖用力擦拭起来。
然而,这一擦不仅未能将唇印擦掉,反而让那原本鲜红的印记在他因羞愤而涨得如同猪肝颜色般的脸颊上愈发显眼和滑稽可笑。
就连站在阎苍身后的那些士兵们见状,都忍不住轻声偷笑起来。
谁又能够想象得到呢?眼前这位堂堂一州都督,作为掌管着几十万人口的一方最高长官,竟会是如此狼狈不堪、丑陋至极的模样。
只见阎苍面无表情地对着身后的黑牢卫们微微颔首示意。
无需多言,仅是看到花南此时这番模样,众人心中已然明了他定然有着不小的问题。
于是,这些黑牢卫们毫不迟疑地径直越过花南,大步流星地朝着他的房间走去。
“阎元珣!”
花南眼见此景,不禁气急败坏地高声呼喊起阎苍的名字。
他心中清楚得很,自己这回算是彻底玩儿完了,但那股不甘的情绪却如同野草一般在心底疯长着。
在他眼里,所有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非阎苍莫属!
想当年,就是这家伙把蓝家给整垮了,而如今,居然又将矛头对准了他们花家。
“阎苍,你究竟想要怎样?难道就不能让本将军安安生生地待到任期结束、平平安安地离去吗?
咱俩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啊?这南州向来都是风平浪静的,哪曾出过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