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军区的人?”
为首的男人看起来比这个突然出现的军人强壮多了,孟长月从地上爬起来,紧紧拉着她姥姥的手。
第九军区,全国上下的精英都在那里,包括解家这个神秘家族的人,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待在里面。
月连宋没有说话,他一只手背在身后,胳膊中弹,如果不是墨绿色的军装,早就血染一片了。
他刚刚从另一边过来,那里没有那么惨淡,勉勉强强自己人还活着几个。
他还不够强,做不到一个人打死这一堆人。
那就只能装作是路遇突发事件,临时加入,把这些人赶出去,记功不记过。
“兄弟,买个面子,我们过去你让开,就当我们没来过。”
“不可能。”
他可以死在这里,但是他的身后,绝不能让这些人进去。九区的人应该马上就会来,他能守住的。
“等等,老大!他是个瞎子!”
双方拼气场的时刻,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枪声再度响起,月连宋毫不犹豫拉起那个苗族少女跑了起来。
“等等!还有我姥姥!”
“我救不了那么多人……抱歉。”
少女的眼泪滴到他的军装上,和他的血混在一起。他任凭她哭喊,永远沉默不回答她任何问题,只坚定一个目标。
离开这里。
月连宋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小房间里,被子的香味告诉他主人一定是个姑娘。
他后面又中了几枪,倒在了寨子口,之后发生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哎,你醒了啊。”那个姑娘推开门进来,有些激动,“谢谢你救了我,对了!我姥姥也没事,那些人放她回来了……”
“不可能。”
月连宋皱着眉,从床上坐起来,“那群人不可能随意放人回来的,你是看到一群和我穿一样衣服的人来了吗?”
“没有啊,”孟长月摇摇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姥姥说那些人把她送回来就离开了,并没有做其他什么事情。”
不可能的,绝不可能。
九曲的负责人是解云澜,就算他讨厌不服从组织命令单打独斗的人,也不可能在他发出重大袭击信号时不带人过来。
解云澜不是这种人。
而且,他们九区的人骨子里的血性是不可能放弃普通人不管的,这里可都是村民,他们一定会来救。
月连宋一下子掀开被子下地上去,奈何受伤严重,刚站起来就跪地上了。
他闷哼一声,重新站起来,“麻烦带我去看看你姥姥。”
“你没事吧?”孟长月伸手去扶他,“我姥姥已经睡下了,她说她累了。”
“现在几点?”
“早上七点。”
有鬼,肯定有鬼。
月连宋一瘸一拐地推开门走出去,正好是日出的时候,但是山林间却雾气弥漫朦朦胧胧的。
“走,去村口看看。”
他不论如何,都要回九区。
九区曾经是他父亲的骄傲,他是九区最让人头痛的新兵,他不想当兵就被他爸逼着从小在九区长大。
后来他爸死了,不,应该说是牺牲了。
月连宋讽刺一笑,九区没一个人敢让他接手,上面不多久就派了解云澜下来,九区很快来了一大批解家人。
他不想接手和别人认为他不能接手是两个概念,他不服解云澜,永远不服。
很快,就到了寨子口,他走了出去,可是才走两步,就返回来了。
他和孟长月对视一眼,“怎么回事?”
孟长月也很懵,又松开他出了一遍,果然,又回来了,“怎么会这样?”
眼前的一幕太过诡异,月连宋半睁着眼,“不要相信你姥姥了,她可能已经不是人了。”
“怎么可能,我姥姥回来的时候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孟长月直接反驳道:“说不定就是林子里雾气太大,我们绕回来了。”
“好,”月连宋顺手把她扎头发的发带摘下来,直直往前一扔,“看着,这是直线对吧。”
少女的头发散落下来,怒骂一句,“你耍流氓啊!”
姑娘家的头发,怎么能说拆就拆?
月连宋没反应过来,继续和她解释道:“你现在顺着这个发带走。”
她赌着气走了几步,发带永远扔直线,但是她还是回到了寨子口。
月连宋耸耸肩,“看来,短时间我们是出不去了。”
“你怎么那么淡定?”孟长月虽然有点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他在就不觉得很危险了。
“九区人执行的任务,大部分都和这种超自然力量有关。”月连宋抬起胳膊,“扶我一下,我们回去。”
“回去?”她先走过去扶着他,才压低声音道:“现在还敢回去嘛?”
“难道不回去有其他办法么?问题的突破点就在你姥姥身上,反正她也没伤害你,你不用怕。”
他从军装口袋里拿出来一块白布条,缠到了他的眼睛上,“我是真的看不见,所以,发现什么异常,第一时间告诉我。”
“你看不见?”孟长月有些惊讶,“昨天你在林子里开枪很准啊……”
“练多了就习惯了,听着声音也可以。”他深一脚浅一脚走着,“不要离开我的身边,现在我身上的伤太多,出了危险我顾及不到你。”
“没关系的,我可以帮你处理伤口的。”已经走到了她的房间门口,她推开门,把他扶进去,“我们苗族苗医很厉害的,我从小就跟着姥姥学,我可以把你治好的,只需要找到……”
“不要乱跑,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完全不知道,你不要乱跑,注意安全。”
他打断她的话,他知道她是想找些草药给他敷伤口,但是,情况太危险,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他不放心。
“好吧……”她拖长了声音应了一句,把他扶着坐下转身去关上门,“那我姥姥,还有可能活着吗?”
“不……活着吧。”
他强行把“不可能”变成了“活着吧”,月连宋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总之,他还不想让她接受她姥姥死了的事实。
“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出去,我们又因为什么,出不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