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礼被文立画的饼给噎得不行,直觉就想反驳,但李骧一句话又顶了上来:“卫老弟,这事情立不立功且不说,关键是,太子殿下与卫良娣对你都是殷殷期盼,结果你跟着王校尉,人家卧伤在床,你这回去怎么交代呢?”
卫礼一下子也没有脾气,自己家老姐的脾气他是清楚的,要是自己敢就这么回去的话,那铁定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无可奈何,顶着两个黑眼圈,继续开始盘账。
想起自己当初跟老姐吹嘘自己喜欢数算,恨不得抽自己俩大耳刮子……
不过在这样的主观能动性下,卫礼的账盘的也很顺利,很快就抓到了郭家与何家走私盐铁的实证,文立与李骧也是赶紧又附上了之前几家人强占民田的罪证何在一起,很快就办成了铁案,将相关的罪证、文书悉数送回了成都。
费祎看了看也是十分无奈,问向一旁的诸葛瞻:“思远,你看这事情如何处理?”
诸葛瞻摇摇头:“依法处置吧,之前我们还想着徐徐图之,且不说一个月前派出去游说他们纳粮的人都被拒之门外,现在为了盐铁之利,居然还敢丧心病狂刺杀朝廷官吏,已经没有任何转圜了,郫县令景俭可依照《蜀科》斩首示众,至于郭家与何家,还是要区别处置。大将军您以为如何?”
“嗯,老夫也有此意,何义的祖父何祗毕竟于国有功,何家的处置当轻一些为好。”
诸葛瞻于是道:“那么郭家罚没家产,家主郭猛斩首,郫县居住的郭家成年男丁涉案者,一律流放汶山郡耕作为生。何家家主何义罚永昌郡苦役,抄没七成家产,与郭家剩余人一同迁移到越嶲郡居住。大将军以为如何?”
费祎虽然多少有些惋惜:“唉,事已至此,就这样报给陛下吧。咳咳……”
“大将军,你没事吧?”,诸葛瞻看费祎的身体似乎有些不适,也是忧心不已:“我去找董姑娘给你看看吧?”
“唉,不用不用,人家董姑娘到处行医济世,也不要因为我这点小病叨扰她。”,费祎笑了笑:“眼下郫县的事情,已经快要收尾了,眼下也进入了秋收,征调兵马的事情,也得尽快进行了。”,然后犹豫了一下,又问道:“思远,你确定明年魏国内部就会有动乱吗?要是判断失误的话,岂不是……”
“大将军放心,瞻自有盘算,不会出错的。”,诸葛瞻倒是自信地安抚了一下费祎。
见眼前这个青年如此有底气,费祎心中也安定了不少,当年诸葛亮笑着安抚他的情景,似乎也是让他开始追忆起了往昔。
“对了,你那两个侄子之前派人找过我,想见见你,你看什么时候有空了,可以去见见他们。问问他们还有什么需要。”
“好,明白了,瞻今日晚点便去看看,正好也好久没有跟他们聊过了。”
很快诸葛瞻与费祎商议后的决断送入了宫中,刘禅也叫来了太子刘璿,五皇子刘谌则是屁颠屁颠跟着刘璿进了宫。
“谌儿今天也来了?”,刘禅看着太子身旁的少年,倒也是和蔼。
“听闻父皇最近忙于政务,最近天气渐冷,儿臣特地找御医开了一副驱寒的补药,给父皇送来。”,刘谌笑了笑,双手递上了一包补药,一旁的李亓也是默默地接过之后退到了一旁。
“好,我儿一片孝心,朕这个做父亲的就笑纳了。”,刘禅笑了笑,看向刘璿:“今天叫你来,也是有事定夺,正好谌儿也听听。”,说罢,便将费祎与诸葛瞻裁决的上书递了过去,刘璿刘谌兄弟两个也一起看了起来。
刘璿看完之后,多少还是有些愤慨:“儿臣以为这样处置还是轻了,不过大将军与军师将军的顾虑,孩儿多少能够理解他的决断,并无意见。”
刘禅没有表态,也看向刘谌:“谌儿应该也听说了郫县的事情,你以为如何?”
“儿臣之见与太子的意思也是一样的,如此处置虽然符合当下这个案子的安置,但绝不能作为常法,不然日后恐有姑息养奸的嫌疑,不可因为其祖上有功,便能对子孙的判罚有所影响。”,然后略一思索,又补充道:“儿臣有个想法,便是日后颁布诏书的时候,不说何家是因为祖上功劳得到了宽宥,而是他们主动坦白才得到了父皇的宽大,这样既可以彰显父皇的仁慈,也可以维护律法。”
“嗯,五弟之言甚善,父皇,儿臣也以为甚是妥当。”,刘璿对刘谌的建议也很是赞同。
“好,那就按照谌儿的意思,罚就这样定了,那么赏呢?璿儿你说针对办案有功的官吏,该如何赏赐?”
刘璿细细思索了一番,拱手回答:“父皇,儿臣以为,文立、李骧查案有功,审理迅速,李骧可升任蜀郡长史,文立以尚书之职,暂领郫县令,一年之后,视其政绩在定夺后续擢升。王阳继续担任司盐校尉,处理盐铁要务。”
“文立上表说,卫礼虽然年轻,但此番纠察案件中十分出色,精通数算之能,又是良娣的亲弟弟,你怎么不给他讨个恩赏?”,刘禅笑了笑。
“回父皇,是良娣亲口跟儿臣说,卫礼身为司盐校尉从事,本应该随侍身旁以防不测,然则司盐校尉遇刺,他确实毫发无损,这无论如何都是大罪一条,眼下协助破案不过是将功补过,不可再加恩赏。”,刘璿也将卫萱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
“嗯,是个识大体的孩子啊,那这件事就先这样定,此外,这里还有巴郡那边来的一件事情,你看看,范家主动影响朝廷号召,贡献一千五百精壮,五万斛粮米,又家主范伯邾亲自运来成都,你以为该如何定赏?”
刘璿点点头:“此等为国之心,自然当勉励之,儿臣以为可擢升范伯邾为益州别驾,彰显其功。”
刘禅略一思索,随即道:“这样,今年的策论很快要开始了,思远要筹备军务,忙不开,朕的意思是,尚书令吕乂、中散大夫谯周为主持,此外,范伯邾的那个族侄听说在成都帮了思远不少忙,擢升军师将军参军,与文立、李骧一起协助主持今年的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