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顺连忙道:“云中子是谁?”
张一鸣并没有回答他,只是从桌上拿了一把剑,静静地看着蒲城上下,眼神一片阴郁。
自云中子出场,鄂方的所有优势一下子消失无踪,所有的士兵都知道情况不妙,疯了一样地往回跑,
幸亏云中子并不追击乱杀,而蒲城守军隔了一堵城墙,要不然这次不知还要死多少人。
蒲城大将军邹劲虽然看不到城外的风景,可也看到了城墙上的局势,当下神色大喜:“有神仙来帮我们了,反击的时候到了……打开大门……冲呀!”
城门洞开,蒲城守军气势巍然地冲出来,一路乱杀,
一些跑得慢一些的,或者是摔伤了的鄂方士兵,都在这个过程中被杀了,
蒲城守军被压着打了这些时日,同样憋了一股气,如今有了神仙相助,哪里还会留守,当下主直接冲过护城河,继续冲向了鄂方军营。
看到这一幕,鄂顺彻底地慌了:“军师,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张一鸣并不说话,只是冷冷地握住了手中的长剑,另一只手搭在了剑柄上,似乎随时会拔剑,
“军师?”
鄂顺眼见军师不搭话,当下便觉得对方指望不上了,连忙冲出去指挥营中的士兵立阵反击,
邹劲一马当先,领着两千骑兵一路冲杀向前,绝不停步,
剩下一万多都是步卒,虽然很努力地冲杀向前,但两只脚毕竟比不上四只脚,因此落后了至少半里地,
“所有人跟上,不要掉队!”
“直接冲过去,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也有神仙帮忙。”
“现在正是冲破对方防御的时候。”
姜恒兆就在邹劲的旁边,接着喊道:“冲过去,收复失地,收复失地……”
“收复失地。”
“收复失地!”
口号声震天响,蒲城守军这一路冲杀,气势如虹,
再加上云中子远远地飘在这群士兵骑兵的后面,
鄂方的士兵远远地站着,就觉得浑身发软,心中恐惧,很想就此翻身就逃。
这一仗,稳了!
姜恒兆与邹劲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互相眼中的欣慰与兴奋。
只要能击破鄂方这一阵,后面的仗就好打了……
但是忽然间之间,邹劲神色一变,他感受到了绝对的危险,
这是身为将军第六感,这种第六感曾经救过他自己很多次,
所以他当即屈从了本能,从马上跳了起来,顺便还试图将姜恒兆也提起来,只是两人各自在各自的马上,邹劲虽然很用力地往上提,但也只是将他提起了一小节。
几乎与此同时,飘在战阵后方云中子勃然大怒:“孽障,住手!”
接着他神色大变,拔出照妖剑快速下坠,一剑插在了地上……
铿地一声,云中子执剑后退了至少三丈,这才缓缓地顿主了脚步!
咔,照妖剑的剑锋上,忽然间掉落了一小块,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不过云中子此时却顾不得这些,只是双目发红地看着前方的风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朝阳如火!
狂奔中的马匹与马上的骑兵都是一片死寂,仿佛被无形的手给禁锢住了,
然后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这些战马身首分离,
这些骑兵上下分离!
战场上哀鸿一片!
两千骑兵,没了!
邹劲浑身染血,不过因为他提前跳了起来,所以幸免于难,
姜恒兆没能完全逃脱,但因为被提起来了一些,所以只是双脚被人从膝盖位置斩断,
虽然凄惨,但至少暂时没死!
但剩下的骑兵,全都被腰斩了!
无一幸免!
这就是神仙的力量吗?
邹劲觉得自己很渺小,仿佛蝼蚁一般,
他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连逃跑都忘记了!
跟在后面的一万多步卒,看到这一幕也同样是傻了!
忘记了继续冲锋,也忘记了后退,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宛如雕塑。
其实不止是蒲城的守军,就连鄂方的士卒也被吓到了!
同样是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反应!
只有张一鸣儒雅随和地站在两军当中,神情中一片冷漠,
仿佛刚刚他斩杀的不是两千骑兵,而是两千小龙虾一般。
云中子疯了一般一跃而起,冲到了张一鸣的对面,咬牙切齿地道:“你用的是截教的功夫,你是截教哪一位真人的门下,为何手段如此酷烈?!”
张一鸣冷笑道:“两军对战,你用道术杀伤了我军,我用道术杀伤了贵军,怎么我就是酷烈,你就是侠义心肠?”
咔咔!
张一鸣手中的剑本来只是一柄凡剑,一剑之后终于是难承法理,碎裂成灰了。
云中子眼皮一跳,当下又道:“我不与你争辩这些,如今大商日暮,西岐将兴,玉虚宫早已颁下符命,要我等辅助西岐成就封神之事……鄂方、东鲁皆是西岐盟友,你身为道门正宗,却在东南兴风作浪,挑起鄂方、东鲁纷争,意欲何为?!”
张一鸣忍不住失笑道:“你这话说得好生奇怪,封神是封神,与玉虚宫令你等助西岐是两回事,本就不应扯在一处闲说……再则你领你的玉虚宫符命,我领我的碧游宫符命,本就是进水不犯河水之事,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是我兴风作浪了呢?”
云中子忍不住语塞。
因为从组织架构上来讲,张一鸣讲的是正理。
鸿钧麾下三个弟子,元始天尊坐镇玉虚宫,创立阐教,
通天教主创立截教,坐镇碧游宫,
这两位的关系是属于平起平坐的那种,绝不可能存在说通天教主领元始天尊的符命这种情况,
阐教弟子领玉虚符命那就更是扯淡了。
这里面更重要的地方在于,阐教和截教对封神的态度截然不同,
你阐教拿着自己的看法去硬套截教弟子,这本身就很奇怪。
道理是这个道理,云中子终究是意难平!
毕竟张一鸣手段太狠辣,这一剑下去两千人全没了,
云中子却只是烧毁了投石机,将人吹飞,吹的时候还用了柔力,所以最多摔断腿,不会直接一命呜呼,
“可你手段终究是太狠辣了,你难道不怕天谴吗?”
张一鸣冷笑道:“与你何干,你既然打定主意要帮东鲁,那就各凭本事吧,莫要在这里扯闲白……”
他说完就走,云中子站在他身后,手指微微动了动,终究是没敢动手,
那一剑太恐怕了,
更恐怖的地方在于,这一剑是用一把凡剑使出来的,
云中子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张一鸣走回鄂方营中,一路上受到了热情欢迎,他神色不悲不喜,径直走进了鄂顺的帐中。
“主公,我要与你单独说事。”
鄂顺连忙将其他人都赶走,然后连忙靠近了张一鸣:“军师,你有什么话……”
噗!
张一鸣瞬间呕出了好几口血,出血量超大,一下子装满了一个痰盂,接着便面如金纸地向后摔倒,鄂顺连忙将他扶住:“军师,你,你没事吧……”
张一鸣气若游丝地道:“暂时死不了,我以雷霆手段暂时唬住了云中子,但效果恐怕很有限……如果被他发现虚实,你、我、还会麾下几万大军就都走不了了……”
“那我们怎么办?”
“封神!”张一鸣双眼发光,神色异常地焦灼:“只要我在此地成神,区区云中子根本不算什么,就算形势不利,我也可以掩护大军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