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廷川夫妇在家属院儿待了快一年了。
早就该轮到他们夫妇宴请宾客。
因为江廷川出任务、受伤、过年、媳妇上大学,一直往后推。
最后还是经李金凤提醒梁舒,才想起这件事。
所以他们两口子商量着,周末让大家来家里热闹一下。
江廷川负责通知要好的战友。然同在家属院住的比较近的几户人家也是要邀请的。
听说梁舒要宴请客人,李金凤、陈静毛遂自荐要来帮忙。
江廷川相对要好的战友不少。
他不能每个都请回家,这样家里根本就坐不下。
所以仅仅通知了几位同在家属院的同志,还有不知从哪儿听到消息,闻风赶来的谢景之。
桌椅板凳和锅碗瓢盆都是李金凤负责借。
一大早两口子就去食品站大买特买,一个早上花了不少钱和票。
根据江廷川给的名单,再加上家属院儿的家属,梁舒算了一下,如果每桌坐七八个人,那么整整需要三桌。
第一次做那么多人的饭菜,她有些没底。
可细想,做饭无非也就是那几样,只要舍得放油放调料,鞋底子炒出来都好吃。
“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吩咐,所有的菜我已经摘好洗干净了。
外面的桌椅也擦洗过,碗筷、清洗完毕。”
一次要做那么多饭,江廷川知道梁舒辛苦,所以把自己能做的、能干的活儿全部干完,以减轻妻子的负担。
那些和梁舒相熟的家属早早过来帮忙,就连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陈静也加入了端茶倒水的行列。
冯国军夫妇被邀在列。
来的人却只有冯国军,不见朱晓梅。
男人侧脸还有一道很深的抓痕,伤口的由来大家不言而喻,所以也就没有人去多嘴问些什么。
自从梁舒考上大学后,牛翠翠与她往来也频繁起来,时不时给他们家送一些老家的特产。
这次也不例外。
忙前忙后跑的比谁都勤快。
“小嫂子,听说你今天下厨,我特意过来凑个热闹。”
听到谢景之的声音,梁舒穿着围裙,拿着锅铲从厨房出来。
抬头便对上杨君兰错愕的目光。
“文……文静!!你……这是你和廷川哥的家?”
梁舒含笑点头:“确切的说应该是国家分配给我们的临时住所,你这是……”
梁舒看她站在谢景之身旁,其实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还是想看看他们怎么说。
见梁舒问他们关系,杨君兰有些害羞。
他低头红着脸,余光偷偷瞄向谢景之。
“啊,瞧,我忘了介绍一下,嫂子,这是我谈的对象,看来你们都认识啊。”
谢景之大方承认。
梁舒点头:“我和君兰是从一个村出来的。大家都互相认识,只是没想到你们走到了一起,真是缘分不浅。”
关键是名场面,男一男二女主都在呢!
“原来是老乡,看来嫂子的村里都是美人呢,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
眼看谢景之嘴巴没有把门,江廷川一把将他搂走,免得他越说越不靠谱。
“文静,廷川哥他变了好多,比以前更壮实了,也比以前更有气派。你们家也收拾的好漂亮呀!”
杨君兰将他们家四处打量一番,越看越觉得喜欢。
简约而大气的家具,四人座的小沙发,沙发前是一个用浅灰色麻布覆盖的茶几,茶几上有一瓶花,却不是真花,是用毛线钩织的线花。
窗明几净,客厅和厨房之间用一个半遮的帘布挡着,布上绣了些可爱的小动物以及兰花。
一看就是由女主人精心布置的温馨港湾。
和农村泥土垒成的房子截然不同,家属院的房子很高,是用红砖和水泥建造的,不仅大气还冬暖夏凉。
原来梁舒每天都过着这么舒心的日子。
“都是我闲着没事瞎捣鼓的。那个君兰,你先在这儿坐着歇一会儿,茶几上有吃的,我去厨房看看,现在该做饭了。”
“我来帮你吧。”
“不用,你今天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动手呢?”
“我是客人,但我们也是姐妹呀。”
最终拗不过她,梁舒给她找了个围裙,便开始忙碌起来。
“文静,你嫁到廷川哥家怎么样?江大娘没找你麻烦吧?我听我妈说,江大娘这人非常护短,凶悍着呢!”
她就知道这姑娘跟进来不仅仅是帮忙这么简单。
“婆婆是刀子嘴豆腐心,怎么说我也和她儿子结了婚,就算最初看不惯,后面也肯定会接受的。我日子不好过,他儿子日子能好过吗?”
一边回答杨君兰的问题,她手上切土豆丝的动作没停。
“那就好,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经常聊天聊到廷川哥吗?咱都说他不好相处,连笑都不会。尤其是你,怕他怕的要死。记得有一年他从部队回来,你在村口看到他,差点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哭了。”
梁舒切菜的手一顿,随后漫不经心的反问:“君兰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啊?你别误会!我意思是咱们都长大了,看事物的角度也不同了。
长大后居然嫁给小时候最害怕的人,这也是人生的一种不同体验。”
梁舒觉得她翻来覆去问这些无聊的话没有什么意义。
就像原书里说的,她对男二或许有不一样的情愫,却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表达。
“是啊,体验感非常不错。小时候觉得凶神恶煞的江廷川其实温柔大方,心思细腻。小时候觉得斯斯文文,风神俊朗的人其实是坨狗屎。”
“就像杨家松吗?”
梁舒:“……!!!”
她真不知道面前这位姐姐是胸大无脑,还是思维跳跃,亦或是绿茶鼻祖中那种……哎呀,算了算了!
她将手中的刀往砧板上一剁,刀尖隐入木板,发出闷的一声。
杨君兰见此后退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梁舒没管她,从旁边一个水桶里捞出一条鱼,准备杀鱼。
“你说的没错,像杨家松那种人渣,连狗屎都不如。”
“那……那……那廷川哥他……他知道你和杨家松的关系吗?
文静,其实我看你最好跟廷川哥把话说清楚,免得以后他道听途说,和你产生隔阂,我觉得……”
梁舒将刮去鳞片的鱼扔回盆里,水花溅出崩在杨君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