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海灯晚会就要开始了,和民众们打个招呼吧。”
古澜等璃月七星坐在二楼的看台上,微笑着同街道上的民众挥手示意。
尽管古澜是七星中资历最浅的那一位,但作为平定归离的新任开阳星,年少有为的他在民众中的人气却是最高,每当他挥手示意时,人群中便会爆发一阵激烈的欢呼声。
璃月尚武,人们崇拜英雄,如古澜这般个人勇武足以一骑当千,可称勇冠三军的大将,更易受到人们的追捧。
过了好一会儿,人群的欢呼声才渐渐歇息,既是人们喊累了,也是因为海灯晚会正式开始了。
“吉时已到,奉诸位星君旨令,我宣布……”
“海灯晚会正式开始!”
舞台上,被七位大佬看着的司仪小姐姐似乎有些紧张,但还是按照预先演练了无数次的台本,念出了开幕的台词。
“呜呼!”
“晚会开始啦!”
顿时,璃月港内万人空巷,十数万来到晚会现场的民众再度爆发了激烈的欢呼,鼓掌声络绎不绝,海港前的大舞台下人头攒动,人群摩肩接踵。
若非现场调来了数千千岩军维持秩序,四周还有兵马司的城防军军士巡逻,如此拥挤嘈杂的聚会现场,难保不会发生什么严重的踩踏事故。
“首先,是我们今年的巨像揭幕仪式。”
司仪小姐姐抬手指向了身后被帆布掩盖住的庞大雕像,朗声说道,“众所周知,每年海灯节,我们都会设立一座新的雕像,为纪念诸位守护璃月的仙家而立。”
“但今年,在诸位星君大人的商议下,这座雕像的祭奠对象是一个例外……”
“这座塑像,为保卫我们免受灾厄侵袭,付出了巨大牺牲的千岩军将士而立!”
随着晚会司仪的话音落下,笼罩塑像的帆布也随之落下,顿时,一尊高达五六丈千岩军士像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雕像头戴千岩兜鍪,披甲执锐,目光炯炯,面带朱红血色,看起来栩栩如生,犹如散发着对漆黑灾厄的无边杀意,又仿佛彰显着千岩军誓死保家卫国的决心。
“层岩烽火照天红,大将一枪荡群凶。
千岩北定归离日,战骨英魂照碧空。”
司仪抑扬顿挫地朗诵着这首岩王爷不久前的即兴之作,她的面色严肃而庄重。
“世人需要铭记,无数大好男儿为守护家国,血洒层岩,长眠于巨渊之下。”
“我们不会忘记,是数万岩王锐士,不负千岩牢固之名,守卫了璃月的太平。”
“今日海灯晚会第一幕,诸位一起,为千岩军贺!为璃月贺!”
“为千岩军贺!”
“为璃月贺!”
“千岩万岁!璃月万岁!”
“……”
随着巨像揭幕仪式的结束,现场的氛围被司仪小姐姐充分调动了起来,人群中爆发出激烈的欢呼声。
这一次,每个人都是发自内心地嘶吼着,缅怀牺牲将士,祝福璃月长治久安。
接着,随着司仪的主持,一系列精彩的演出也前后上演。这一年海灯节晚会的节目主题,无疑是璃月多年来最为特殊的一次。
来自五湖四海的璃月民众,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演绎出一场场“千岩千年”的晚会主题节目。
这些在现代人眼中逐渐销声匿迹的戏剧表演,放在这个时代,却是璃月人最常见的消遣娱乐。
而这些能登上海灯晚会的戏班水平,无疑是整个璃月最顶尖的存在。
一台唱罢,一场又起。
先是戏剧,后有说书,随后还有舞狮舞龙……表演者的水平十分顶尖,在场的观众都被吸引了进去,十数万的人的会场鸦雀无声,只有台上人员此起彼伏的表演声。
坐在高处看台上的古澜,一开始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但看完一出又一出后,也是有了些审美疲劳的感觉。
一方面,一年前他还是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日常娱乐都是动漫和游戏相伴,每年春晚都懒得看的他,对这些传统艺术表演本来就不感兴趣。
另一方面,这些表演者水平高超不假,表演的节目内容都是层岩内的战事,也尽力从千岩军,方士,仙众乃至帝君的角度去演绎彼时的情景。
但是,受限于舞台演出,又经过艺术加工,亲身经历过层岩尸山血海的他,再看这些多少有些失真感。
于是,古澜打了个哈哈,悄悄地转头打量着同僚们的反应,却见其余七人都是姿态端庄,神情专注地欣赏着台上的表演。
“真有那么精彩么…”古澜小声嘀咕着,再度打量着几位星君,却见天伯和摇光两老头看得最为认真,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古澜,有什么事嘛……”
坐在古澜左边的刻雨,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心不在焉,身体稍微向右倾了倾,小声地询问道。
“说实话,有些无聊,”对于刻雨的疑问,古澜也是压低声音,实话实说地回应道,“还有多少幕表演啊……”
说着,某人的爪子不老实了,似是无意,直接一把搭在了刻雨的柔夷上,令后者不由身体一颤。
今夜出席晚会的刻雨,着有一套类似于霓裾翩跹的晚礼服,只不过是冬装版的,但没有佩戴手套,光滑如玉的皓腕被某个咸猪蹄一摸,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嘤咛。
反应过来的刻雨当即抽回了手腕,偏头四下打量,见旁人都在观赏表演,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异样后,刻雨轻轻了松了口气。
而后,羞怒的玉衡星小姐俏脸微红地反瞪了古澜一眼,伸出了纤细玉葱般的手指,狠狠地掐住了某人的某处。
“我……嘶嘶嘶…”
试图揩油的某人瞬间遭了报应,不敢叫出声,理亏的他更不敢还手,只能小声地求饶道,“玉衡星大小姐,姑奶奶,我不是有意的,快松松手……”
见古澜态度不似作假,又担心同僚们察觉,点到为止的刻雨轻哼一声,便松开了纤纤玉指,某人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哼…晚会才刚刚过半,怎么,你不想看了吗?”教训完某人后,想起他刚刚的问题,刻雨娇哼一声,双手抱胸地问道。
“嗯,确实,玉衡星大小姐果然慧眼如炬,非常懂我。”
“切,就知道贫嘴……”刻雨撇了撇嘴,微微偏过头去,耳根有些发红,“不过,即使你不感兴趣,也得看完才能离场。
“这是你上任后第一次在民间亮相,很多人都在看着你呢,可别丢了份。”
“呃……好吧,”古澜砸吧砸吧嘴,小声地回问道,“看起来你对这些表演很感兴趣,你很喜欢戏剧嘛?”
“是有些喜欢吧…不过,我更欣赏其中一位戏班的武旦,她的节目就要到了。”
刻雨点了点头,眼神似乎是撇了一旁的摇光星云明,又转头对古澜说到,“不知你是否有所耳闻,璃月港云来社的名角和当家,女中英杰,云家武旦,云瑾。”
“?”
“谁?云堇?”怀疑自己听错的古澜不由重复了一声,声音也大了一些,不由引得几位星君侧目。
这也不怪他,作为手握剧本的人,在五百年前遇到五百年后的人物,身份名字都没啥差别,不由觉得惊奇是很正常的。
被古澜的意外大反应吓了一跳,示意他小声点的刻雨挥了挥手,正要开口时,不料另一位星君却是打了茬。
“咳咳……”一阵刻意的咳嗽声突然响了起来,刻雨和古澜二人都是偏头看去,却是花甲之年的摇光星云明。
“二位,是在说云来社的班主么。”云明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只是多少有些勉强。
“呃,是,是的,”眼见瞒不过的刻雨,只好老老实实地答道,“我在和开阳星聊一聊这位璃月港名角,当红武旦。”
“什么名角,当红武旦啊,唉……”云明似乎是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头,“女孩子家家的,不喜红妆爱刀枪也就罢了,偏偏还去和这些三教九流的人来往……”
“那个,请问摇光星大人,”一时没插上嘴的古澜回过味来了,想起了眼前这位的姓氏,好像也是“云”来着,难道说……
“这位云武旦,她是?”
“嗯,开阳星大人,如您所见,家门不幸,我这长孙女就是那所谓云来名角……”说着,云明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似乎是说出了什么极为耻辱的事情似的。
“啊这……”
古澜算是懂了,原来这云瑾云武旦,就是堂堂摇光星云明的孙女,难怪摇光老爷子脸色那么不好看。
毕竟,在这个时代的璃月,戏子还是士农工商之外的不入流行当,是妥妥的“下九流”,别说想和游戏里云堇那般享有先生之名了,社会地位可以说是十分低下,比娼妓和乞丐高不了多少,不能参加科举考试,更不能良贱通婚。
所以说,也难怪摇光老爷子不高兴,堂堂七星之一的云家,长孙女竟然跑去干这行当,可不就是家门不幸了嘛。
这时的古澜也不知道该说些啥了,刻雨明显是喜欢看这位武旦的表演,摇光星云明却是很反感,他似乎说什么都不太好。
而在这时,台上的一个节目刚刚表演完毕,司仪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诸位,接下来的演出者,是我们璃月港的名角,云来社当家,当红武旦云瑾,她将为我们带来的戏剧是……”
“《大将定归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