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内,外城城墙脚下,一道靓影款款行来,她的手里似乎提着什么东西,朝登上城楼的楼梯处徐徐走来。
平日里,这儿不过是一道进出归离集的大门,都是兵马司的城防军看守,负责维持秩序。但在战时,这里自然就成了军事禁地,管治安的兵马司被踹到了一边,全部换成了千岩军。
此刻,楼梯前方伫立着六位千岩军,他们身披坚厚的甲胄,身形笔直如松,仿若钢铁浇铸而成的雕塑般巍然不动。
每人都紧握着腰间锋利的钢刀,目光锐利且警觉,时刻审视着周围的动静。
“此地乃城门要害!尔等何人?”见风雪中有不明人士走来,站于队列首位的千岩军当即来神了,拔出佩刀指向来者,神情肃穆地低声喝道。
面对千岩军突如其来的拔刀相向,那人愣了片刻,随即停下了脚步。
紧接着,只见此人动作优雅地摘下头顶的保暖耳帽,并轻轻掀开了面纱。
刹那间,一张清丽脱俗、拥有一头迷人紫发的美丽少女脸庞展现在众人面前,使得在场人士都是眼前一亮。
“我是...”少女开口正要说些什么,一道低沉的喝声却是打断了她。
“放肆!”
恰好,正在走下楼梯的古溧,被那士兵的低喝声所惊,抬头看向被其他阻拦的来人,他眨巴着眼,片刻便认出了那取下棉帽的少女。
见那士兵拿刀指着她,古溧心中大惊,当即大喝一声,便大踏步地向前走去,一脚给那千岩军踹了个趔趄。
还没等被踹倒的士兵回过神来,古溧便恭恭敬敬地向少女拱手行礼,朗声道:“末将古溧,见过玉衡星君大人。”
听闻来人身份,几个千岩军都是一惊,一个个当场立正。
虽然不知星君大人为何深夜来此,但别管为什么,赶紧好好站岗就是对的。
而那位刚刚拔刀的千岩军士兵,更是吓得脸色发白,两股颤颤。
这士兵想上前道歉,但嘴笨舌拙,沉默内敛的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明明是寒冷的雪夜,额头上的冷汗却是涔涔而下。
好在,善解人意的玉衡星大小姐给他解了围。
“嗯,免礼罢,”刻雨重新戴好暖帽,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扶起古溧,温柔地笑道,“古参将这么晚还在坚守城楼,真是辛苦你了。”
“玉衡星大人言重了,守城御敌,不过末将本分。”古溧站直身躯,又拱了拱手回道。
刻雨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脸都吓白了的千岩军士兵,素手轻抬,安慰他道:“至于这位军士,你不知我身份,所行不过尽职尽责,理应嘉奖。”
“还有诸位将士,为国为民,深夜坚守岗位,辛苦你们了。”
听到刻雨的夸奖,几个站岗士兵顿时感觉脚下更有力了些,身形也站得更直了,那脸都被吓白的士兵也是回过神来,连连拜谢星君大人的大度。
“说起来,就要三更天了,玉衡星君大人何故来此?”古溧低头打量了一下刻雨,今日的她裹得和粽子一般,手里还提着一个棉布紧紧包裹的东西。
“咳咳...这个,我就是来看看,代表璃月港的同僚来慰问将士们。”突然被古溧问及来因,刻雨有些支吾,视线躲闪,踩着绒毛短靴的小脚不老实地晃动,提着东西的双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现在?慰问?
谁家慰问军队选在大半夜啊?
古溧表面上一脸淡然,心里却是在吐槽刻雨拙劣的借口。
不过,看到刻雨这副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堪称人精的古溧眼珠子一转,偏头看向了城楼上的某处,再结合往日看到的一幕,他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啊哈哈...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了啊,”古溧挠了挠头,发出一阵干笑,“末将先行一步,回房歇息去了,玉衡星大人请自便。”
言罢,他转身离去,与刻雨擦肩而过时,压低声音说道:“古澜此刻在正楼之中,应当无人打搅。”
话音未落,不待刻雨反应,古溧已大步流星地走到一侧,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缰绳一拉,骏马仰头长嘶一声,四蹄如飞,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刻雨不禁一愣,待回过神来,少女心思被点露无遗的她,只觉双颊滚烫如火,心中羞涩难耐。
她急忙低下头,紧紧握住手中之物,快步登上楼梯,朝着城楼方向奔去。
幸而此时风声呼啸,大雪纷飞,四周漆黑一片,几个千岩军并未听清二人方才所言,亦未察觉到刻雨的异样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