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圣人
“这就表白啦？”
千灵捂着眼睛，压着快要哭出来的声音，故作俏皮地问道。
“是啊，我想要个名分，不然我家灵灵这么漂亮，这么完美，万一被人觊觎上，我怕是要把自己酸死呢。”李青单膝下跪，手里举着一枚绚丽的金戒指，整出了求婚的架势。
“再等会儿，不好吗？”
千灵低下头，不去看那满脸都是热爱的少年，轻声呢喃道。
“怎...么了，灵灵？”
李青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但依旧想要安抚她不太对劲的情绪。
千灵微微一笑，抬起头时，双眸已然清澈无比，再没了刚才动情时的朦胧。
“自己给自己演了一出戏，漂亮？完美？真自恋啊，千灵。”
“明明想再体验一会儿的，可你真的好着急。再晚一会表白，说不定我真的就不愿意面对现实了。”
“我还想去挑挑婚纱的，虽然我们还远没到这个进程，可提前做一些事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算了。”
“左手给右手表演的过家家，就算演得再逼真，也终究圆满不了，因为从最开始，假的就是假的。”
千灵把手中的玫瑰花放在桌子的甜点旁边，轻轻站起，而对面的李青也收起了标志性的微笑，反而一脸困惑地看着她。
“灵灵，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喜欢的事吗，你说出来，我可以改的。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很怪，很吓人。”
千灵摇了摇头，转身，向门外走去。
“灵灵！”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叫着她的名字，而那个李青，竟变成了暗紫色的女子体型，它的全身上下没有一件衣服，脸上也没有五官，只是有一个曼妙的轮廓。而在它的背后，竟有无数条如章鱼般的深红色触手，比起身体，它们更加清晰和真实，血管在触手上跳动，竟有情意和欲望缠绕其中。
下尸血姑·主情欲。
千灵没忍住，向后看了一眼。
血姑以为她回心转意，又仓皇变回李青的模样，只留下几根并未散去的触手。
“再见。”
“我是你心中对李青的执念！想战胜我，要么，你就像面对青姑时那样尽情发泄自己的欲望，要么，就一别两宽永远忘却！我和他早就绑定在一起了，你舍得么？”血姑依旧用李青的声音大声说道。
身旁的景象，从浪漫的餐厅，变成了一条一望无际的路。
路的后面是温馨的浪漫城堡，前面则只有路。
“我不会忘记他的。”
“还有，你是血姑，我才是千灵。是你离不开我，不是我舍不下你。”
这样说，是不是有点不敢面对龌龊的自己呢？
罢了。
能赢不就好了？
“不见。”
说完，千灵昂首向前走去，留下那个满身血色的身影，和一扇刚刚被打开的门。
触手，不顾一切地向路延伸，想要把她锁在温柔乡所。
“情丝化刃，心火焚劫。”
九鸾忘情·忘川断潮！
千灵并不回头，转手向后挥剑划出九道虚影，剑气凝成凤凰尾翎状散开，如夜枭掠过林梢，从九次路径分别突刺而去，斩断那深红色的触手。
谁料，那触手竟可以不断再生。
千灵闭上眼睛，旋身甩出九鸾剑。剑身在空中划出青色残虹，同时伸出食指和中指，以修长玉指化刃，斩出一道剑气将青色剑芒搅碎成漫天剑雨。
剑雨将触手不断切割，被染成了红色，落地化作纸鹤纷飞，最后亦被接踵而至的剑雨粉碎。
她虽闭着眼睛，脑海中却不断呈现出李青被她的剑气粉碎的场景。
忍着剧烈的心痛，她转身，向那一望无际的前路走去。
慢慢的，深红与黑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白色的世界，这里无欲无求，仿佛什么都留在了过往，只剩下干净纯粹的精神在独自飘荡。
这里是，哪里？
我为何会来到这里。
千灵觉得身后有让她流连忘返的东西，那是什么？
或者说，是谁？
理智告诉她，不要回头。
一直向前走。
前面会有永恒的救赎。
……
孔万晟站在最高的一座楼顶俯视着残破的城市，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即便因为他，整个世界现在都在恐慌着。
“我没想到先出来的是你，或者说，真的有人能从尸魔里走出。”孔万晟的眸中闪过一丝惊奇，面前，七彩光芒托举的李开霁走了过来。
他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说道:“联军呢？”
“不堪一击。”
“你毁灭了他们？”
“嗯哼？”孔万晟耸了耸肩，“我把他们全部困在了尸魔的世界里，或许，他们正忙着享受生活呢。”
“普通人怎么能忍得了尸魔的侵蚀，你直接说，你把他们扔进了地狱，更符合实情。”李开霁握了握拳，道，“你图什么？”
“看着蝼蚁们在自己的欲望面前折腾，不是很美妙吗？”
实在是太雅了。
“不过，我以为你们都会死在尸魔手下的，最不济也会永远沉沦在那里，没想到，你的内心这般坚定。”孔万晟欣赏道，“很奇怪，未来没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没有洛一川的话，我也不会被世界选中用来和他做对立，自会泯然众人，在出生便是天下第一的你面前，自然是不被关注的蝼蚁。”李开霁轻声道，“不过，你可以在未来作威作福，但不应该在这里擅行恶事！”
“恶事？水淹了岛国？还是说拍碎了美丽国几座城市？”
“……”
“你的李虽然不是我认可的那一家人，但也同样被我尊敬，和我一起游戏人间，如何？”
“抱歉，我会守护这座城市，直到最后一刻。”
孔万晟笑了笑:“这个选择的话，你还不配。”
铺天盖地的天地之力汇聚成一双大手，将李开霁狠狠攥入手心，濒死感瞬间传递到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七彩光芒为他铸就「青藤战甲」，同时顺着巨手向孔万晟迅速蔓延。
孔万晟微微一笑:“你汲取不了我多少生命力的，这个招数没用。”
李开霁没有理会他，而是咬着牙说道:“血魄噬心！”
「生命旋律」是正派的伊术，只是因为它在李开霁手上，并不代表他不能成为邪法。
吞噬生命，滋阴补阳，取命修行等都是他可以追求的道路，也是最阴暗的底牌，而眼前这个招数，则是他越过这些速成秘法的吸引后，选择的同归烬灭之法。
最大限度地汲取孔万晟的生命力只是辅助，它最大的使用前提是「剜心剜骨」。以断绝心脉，供奉气血，汲取脏器养分为代价，将自己的力量以惊世骇俗的速度加成，并且「自残」的程度越大，爆发的力量越强。
他选择了，全身崩坏！
妈的，为什么出道以来，我一直在自残，不是燃烧生命就是刮骨割肉！放着最牛逼的邪门伊术不用，非得拿自己的生命力干这种没有回报的事。
更重要的是，我打的反派还是孔家人？
我tm才是圣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