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和儿子孟视明混进相府之后,两人伺机寻找机会,看看百里奚到底认不认自己,倘若他真的绝情绝义,自己拿把刀杀了他,然后寻死堂前,也算是报了仇。
这一天,百里奚下朝之后,端坐于堂上,小妾奉上茶水,然后给他捏肩捶背。
而相府乐师则在廊下演奏音乐,百里奚摇头晃脑,听着小曲美滋滋的。
杜氏看着百里奚那个得意忘形的样子,顿时火冒三丈,但是只能强压怒火。
然后他找到府里管事人说道:“管家,听说相国大人是虞国人,巧了,我也是虞国人,并且还在皇宫内当过歌姬呢!。
只是虞国被灭,我们实在无法生存,才来到秦国求生,老妇我略通音律,可以弹奏虞国的歌曲给相国大人欣赏。
说不定相国大人听到乡音,心情愉悦,到时候赏赐我们,定然不会忘记管家提携之恩。
管家咂摸咂摸眼睛道:“你还会唱歌,看不出来啊!哼哼,哪凉快那呆着去,滚……”。
杜氏无奈之下只好道:“我这里有一块玉簪,送给管家,希望你将我引到廊下去给相国唱歌,到时候我还有重谢。”
管事的一看有东西收,这些都是举手之劳,于是命府里人将她领去,并把她的话告诉乐师,乐师便问杜氏有何所长,杜氏道:“能演奏瑶琴,也能演唱歌曲。”
乐师便让杜氏试奏一曲,杜氏接琴而奏,琴声凄苦忧怨,乐师不由得点头称赞,于是又让她演唱一曲。
那杜氏道:“老妇多年未曾发声歌唱,并且这些歌曲都是虞国名曲,不如劳烦您去请示相国大人,让我到他堂上为他亲自演唱虞国歌曲吧。”
乐师于是前去禀告百里奚,百里奚听闻就是一愣,虞国人,还能演奏虞国歌谣,好啊!让她进来演奏。
于是杜氏垂首整衣,款款走到庭前,那百里奚眼睛扫了一眼,看到是一个老妪,觉得有点眼熟,但是也没在意,于是继续喝着茶,眯着眼睛,嘴里挤出来一句道。
你会唱虞国歌谣,唱一个给爷听听,要是唱的好了有赏,杜氏一看百里奚那个德行,气得恨不得当时就给她来一刀子,但是还是扬声唱道:
百里奚,五羊皮!
忆别时,烹伏雌,舂黄虀,炊扊扅。今日富贵忘我为?
百里奚,五羊皮!
父梁肉,子啼饥,夫文绣,妻澣衣。嗟乎!富贵忘我为?
百里奚,五羊皮!
昔之日,君行而我啼,今之日,君坐而我立。嗟乎!富贵忘我为?
百里奚正眯缝着眼要听雅曲雅乐,谁知道杜氏这歌声一出,老头子一口茶当即就喷了出来,差点没给老爷子呛死,咳得脸红脖子粗,摔倒在地。
旁边伺候的小妾吓得赶紧捶打胸脯和后背,惊慌失措道。
“老爷,您没事吧?我给你捶捶……”,那百里奚一把推开小妾道。
“你给我滚……”于是连滚带爬来到杜氏跟前,用手指着杜氏,眼泪哗哗的流了一地,颤颤巍巍道。
“你……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老头子冷不丁挤出这么一句话。
气得杜氏当即大怒道:“啥……我死了,哈哈哈,还真是个没良心的人,娶了小老婆就要盼着我死是不是”。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之前回去找不到你们,都说你们死了,所以……百里奚已经认出来这个老太婆就是自己的原配夫人杜氏,一时间不知道说啥好,弄得胡言乱语一通。
院外的管事的听到这边动静不对,一看好家伙,相国大人怎么连爬带滚的和刚才的老妪说些什么。
他以为是老妪惹恼了相国,于是赶紧叫人来道。
快快快……去把那个疯婆子给我抓起来,扔出相国府,管家厉声道。
这些看家护院的撸胳膊挽袖子,上前就要帮了杜氏,杜氏看到指着百里奚的鼻子大骂道。
“好啊!你这个忘恩负义之人,这是要杀我灭口是吧?来来来,我跟你拼了”说罢就要揍老头子,老头子吓得赶紧后退道。
夫人……别别别,都是误会,你们这些混账东西,要干什么?这是你们的相国夫人,休得无礼。
底下人听闻就是一愣,百里奚气得胡子翘起老高,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参见夫人。
管家一看老头不像是说胡话,瞬间明白过来,这是百里奚夫人还没死,找他来了,于是吓得赶紧跑过来,跪在地上道。
“夫人,小的有眼无珠,实在是罪该万死”,说罢赶紧将杜氏刚才给他的发簪取出奉上,然后自己打自己耳光谢罪。
杜氏道:“算了,这不关你的事,要不是你的引荐,我估计还见不到负心人,只怕是……”说罢泪流满面,伤心不已。
这时候百里奚赶紧摆手示意众人退下,下人们和妾室识趣的赶紧离开,留下杜氏和百里奚。
百里奚过来对着杜氏长鞠一躬道:“夫人,这都怪我,没有打听清楚,原以为你们已经……”,然后百里奚就将当初自己在虞国为官,回家寻找她们母子不见,都说是你们已经饿死。
夫妻两个见面将事情说开,这才解除误会,于是二人和好如初。
夫妻二人相认,百里奚与杜氏抱头痛哭,过了很久,百里奚才开口问道:“我们的孩子在哪儿?”
杜氏面色凝重地说道:“你儿子正在你家中为奴,我们母子商议好了,万一你真的是负心汉变了心,那可别怪我们娘俩心狠手辣!
说不定寻个时机便要结果了你这条老狗性命,而后一起共赴黄泉路!”话音刚落,她便笑骂起百里奚来。
百里奚却是一脸从容地笑着回应道:“我向你承诺过的美好生活才刚刚开始呢,莫要整日把‘死’字挂在嘴边。”言罢,两人相视一笑,仿佛之前的争执从未发生过一般。
随后,百里奚便携同夫人前往相府下人的居所寻找他们失散已久的儿子孟视明。经过一番周折,一家三口终于团聚在了一起,那份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而此时,秦穆公也听闻了百里奚妻儿抵达秦国的消息。他深知百里奚乃不可多得之贤才,如今家人团聚更是喜上加喜之事,遂赶忙派遣使者送去丰厚的贺礼以示庆贺,并特意嘱咐百里奚带上儿子进宫面圣。
次日清晨,阳光洒落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百里奚带着儿子孟视明步入朝堂,恭敬地跪地谢恩。
秦穆公见到百里奚儿子孟视明,身子长得虽然精瘦,但是目光如炬,精干洒脱,秦穆公见此情形龙颜大悦,当即册封百里视明为大夫,并授予秦军都尉一职,还特许他与西乞术、白乙丙一同在军中效力。
自此之后,这三位将领并肩作战,纵横沙场。他们不仅各自具备卓越的军事才能,而且彼此之间配合默契,相得益彰。
久而久之,人们对他们称赞有加,皆称其为“秦军三帅”。每逢战事来临,只要有他们出马,必定能够凯旋而归,为秦国立下赫赫战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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