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宝儿想到自己许下的赌约,慌神了。
自家的地给陈娇种,爹娘会打死她。
何况还要从村头跪到村尾,一边跪,一边跟陈娇道歉。
脸都丢尽了,哪有脸活着啊?
刘宝儿无措地看着陈娇,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不想认账。
她转身,拔腿就跑。
陈娇挡在刘宝儿面前,堵住她的去路:“你是现在去村头下跪吗?”
刘宝儿慌张道:“我……我没说今天就跪……”一只冰凉的手掐住她的脖子,刘宝儿诡辩的话堵在嗓子眼,惊恐地看着掐她脖子女人:“你……你想干啥?”
“刘宝儿,愿赌服输。”陈娇收紧自己的手,看着刘宝儿呼吸不过来,一张脸涨成猪肝色,难受地想掰开她的手指。陈娇轻笑一声,在她耳边说:“刘宝儿,你不兑现赌约,我会很生气。你说我是把你弄成疯子好,还是让你瘫痪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好呢?”
刘宝儿恐惧惊骇的瞪大眼睛,只觉得一条阴冷的毒蛇缠在自己的脖子上,脊梁骨发冷,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
“刘宝儿,我脾气很不好,也没有耐心。”陈娇收回了手,甚至还给刘宝儿整理一下衣襟:“你疯了,瘫了,你爹娘还会管你吗?我只给你一晚上的时间,你自己看着办。”
刘宝儿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陈娇一收手,她像烂泥般瘫软在地上。
她看着陈娇嚣张狂妄的模样,刘宝儿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恨意在心底滋长,恨不得杀了这个贱人。
这个念头一起,再也压不下去。
南岭村没有人管,就算杀人也不要偿命!
刘宝儿眼底闪过阴狠,不是她要杀人,而是陈娇逼她的。
“啊——”
刘宝儿下巴剧痛,被陈娇给捏开,塞了几片叶子到她嘴里,下意识地吐出来。
只听见陈娇在她耳边说:“刘宝儿,你别跟我耍花招。我刚刚给你吃的是毒草,明天下午没有吃解毒草,你就会穿肠烂肚而死。”
刘宝儿吓得浑身一哆嗦,舌头已经开始发麻,甚至觉得肚肠已经开始疼起来了。
她惊恐地看向陈娇,只见陈娇朝她笑得一脸明媚,看在她的眼底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不……不要,我……我……愿赌服输,我……我会……我现在就去兑现诺言!”
刘宝儿舌头发麻,说话的时候大着舌头,口水都流淌下来。
她怕得要死,哪里再敢有什么坏心思,不等陈娇回应,她连滚带爬地跪在乡邻们面前,一边磕头,一边说:“我向陈娇一家道歉,不该诋毁、辱骂他们,我有错,请你们原谅我。”
说完一句话,她又站起来,往前走一步跪下。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们怀恨在心,想要把你们一家赶出去。”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耍心眼逼你给我下跪,借此羞辱你,求你放过我……”
陈娇目光冰冷地看着刘宝儿,走一步,跪一步,说一句道歉的话。
那些话,全都是刘宝儿对她怀有的恶毒心思。
刘宝儿现在一句句全都说出来,是怕说得不能让她满意,自己不会给她解毒。
乡邻们看到陈娇所做的一切,又看着刘宝儿渐跪渐远的身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现在的陈娇不会四处蹭饭,人也变得客气有礼貌,但是手段更加阴狠了。
他们原来对她有些尊敬,现在多了一分畏惧,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坏心眼儿。
高老大离得近,清楚听见陈娇和刘宝儿的对话,他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陈娇,忍不住问道:“陈娇,你刚才给刘宝儿吃的是毒草?”
陈娇朝他浅浅一笑:“别担心,只要她没有坏心眼,兑现赌约,毒不死她。”
高老大看着陈娇清甜的笑容,晚风吹过来,只觉得瘆人,他抖了抖,下意识摸了摸手臂。
还好,还好,他们没得罪她,她不会对他们下狠手。
他催促道:“天都快黑了,你随我去搬种子回家。”
“行,你先去船上,我去找我爹帮忙。”陈娇知道大家因为这件事怕她,但也不在意,只要不欺负他们就行。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她快步往地里走去,不一会儿,便到了地里。
陈娇看到眼前的情况,血压飙升上来,差点原地去世。
谢豫种的蒲公英全都被拔掉了,旁边的荒地长的绿莹莹的杂草在晚风中摇曳。
两块地,一块地都没有翻!
陈娇用大拇指狠狠掐一下自己的人中,嘴里念念有词:“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一转身,她看见躺在树荫下睡得昏天地暗的陈侧柏。
“陈侧柏!”
她怒吼一声!
陈侧柏惊得浑身一抖:“咋啦?咋啦?”他迷糊地坐起来,抹了一下嘴角:“吃饭了吗?”
陈娇握紧拳头,一声不吭地盯着他。
陈侧柏对上陈娇黑黝黝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瞌睡中一下子跑光光,赶紧爬起来:“娇娇,爹把地都给翻了,太累了,想要休息一下,没想到睡过去了……欸?”他瞥到完整无损的土壤,惊愣住:“这地没翻好?”
中途他睡醒的时候,明明瞧见乔鲁在干活啊。
陈娇冷笑一声:“你怕不是在梦里翻地。”
丢下这句话,她冷着脸去河边。
陈侧柏没有做好陈娇交代的事情,瞧见她生气了,心虚得不行,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急忙解释道:“娇娇,爹错了,不该偷懒。反正种子还没有买回来,我明天把地给翻好,你别生气,生气脸上容易长皱纹。”
陈娇步子迈得又大又急,用后脑勺对着他,没有搭理的意思。
陈侧柏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该咋哄闺女。
陈娇是真的很生气,来到河边,两个肩膀,一边扛一麻袋种子往家里走。
陈侧柏想要将功折罪,看到陈娇轻轻松松扛着麻袋回家。
“给我来两个。”他蹲在地上扛起一个麻袋,指使高老大再搬一个麻袋,放在他的左肩:“我多扛一个,娇娇不用再跑一趟。”
高老大拎起一袋放在陈侧柏肩头:“陈叔,麻袋很重,你别逞强,扛不动就放下。”
“娇娇都能扛两个,我能扛不动吗?”陈侧柏很生气,高老大这是瞧不起他,他咬着牙站起来:“诶诶诶……哎哟喂。”
他被沉重的麻袋压得起不来,踉跄着往后摔了一个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