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儿醒来时,脸上觉得火辣辣的疼,头也很晕,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适时进来徐娘,身后跟着三四个端饭菜的丫鬟。徐娘面带微笑,和蔼地说:“看你有些时日未进食了,来,吃点饭菜吧!”
馨儿怯懦地伸出手,而后缩回。见馨儿如此害怕,徐娘示意丫鬟们放下饭菜出去等候。她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尽管吃吧,别饿坏自己了。”
馨儿听了她的话,才端起饭碗小口小口尝试着吃。徐娘见她那样儿,感慨道:“连吃饭都是这么......名门出身?”馨儿低头默言。
徐娘见她不回答,也不焦急,慈祥地抚摸馨儿的头,叹息:“如此玉女沦落人间,真是可惜。你的亲母我已遣人妥善安葬,今后就随我吧,我来照顾你!你可叫我假母,若觉不亲切,大可叫我娘也罢。”
馨儿抬头看着她,泪眼蒙眬,轻启玉唇问:“我的母亲葬于何处?”
徐娘:“唉哟,我的宝贝终于开口了。放心,日后会告诉你的,你先调养好身子。”
见徐娘不告诉她,她恳求道:“求求您发发慈悲......”
徐娘拽不开馨儿,劝不动馨儿继续吃饭,只好拍拍手。门被一脚踢开,宰皮安提溜一根木笞冲进来大吼:“叫你快吃饭听到没?”
馨儿被吓得六神无主,蜷缩在床角,宰皮安看她不按吩咐做,上去就是一巴掌,馨儿被打哭。
这时徐娘才开口:“诶,宰皮安,吓着我的孩子了,出去。”馨儿赶紧爬到徐娘身旁挨着,宰皮安往外走。徐娘趁势揽怀馨儿,安慰她:“别怕,有假母在,他不敢造次。但你要乖哟,否则假母都保不住你。”
馨儿哭诉:“我想离开这里。”
徐娘:“这哪行?我是花了大价钱把你生母风光安葬的,你现在是鬻身到此地了,哪能说走就走?”
馨儿不顾,哀嚎恳求,徐娘脸上阴郁准备又拍手,馨儿立马合上玉唇默声哽咽。徐娘:“这才是个乖孩子,以后就别想着去哪儿了,反正出去你也活不好,不是当流民就是被卖到更肮脏的地儿去,还不如安安心心在这里,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馨儿含泪不再言......
徐娘给她安排了几个贴身丫鬟供她使唤,还要求她学会唱曲儿。馨儿面对床前厚厚的一叠词曲,连日来以泪洗面。
一日,一个杂女端饭进屋,丫鬟们呵斥:“哪来的杂女,敢进这屋?”杂女忙磕头认错:“我送错房了。”
馨儿一听声音觉着似熟悉,抬头望去,只看她浑身脏乱,问:“你叫什么名字?”杂女抬头回答:“小翠。”
馨儿识清她的脸容,忙说:“你们几个出去,我要和她单独说。”几个丫鬟出去带上门。待她们出去,馨儿扑去抱住她大嚎:“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小翠。”小翠也黯然道:“是呀,小姐,没想到还能见到您。”馨儿:“那日你是怎么逃出村子的?”
小翠哭泣:“那日我起床找不到夫人和您,我就往南逃遇到了兵士,被他们...那个...哇......之后被卖到了这里打杂多月......”她又问馨儿这几月如何度过的,馨儿说了一遭,两人泪水止不住地流。
小翠:“小姐,我几日前就看到您了,但不敢相认,今天门外的宰霸不在,我才冒昧闯入的。”
馨儿哀求:“快带我走吧,我不想再在这里呆了。”
小翠也不是没想过逃,但几月的尝试和折磨后,使得她都不敢再这样想了,只好开导馨儿先忍一阵子,等待时机。她给馨儿出主意......
另一屋子里,宰皮安和徐娘在闲聊。
徐娘:“唉,这孩子不肯习曲,也不知她诗词歌赋如何。叫几月后怎么接客啊?”
宰皮安喝一碗好酒:“她还以为自己是曾经的富家小姐!没事,调教几许就老实了,要老子亲自去么?”
徐娘摇头,嫌宰皮安下手太狠了,想起另外的事,问:“现在这事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们才能让她出其不意地在帝都声名鹊起,到时候其他青楼只能垂涎瞪眼了。”
宰皮安:“放心。就你我,还有几个小弟、丫鬟知道。”徐娘听完安心。
宰皮安自从抓到馨儿后,是寸步不离这清楼,就待闺中玉凤羽翼丰满便可扶摇直上,那时他也可平步青云混出个人模人样了!而此刻他的两小弟却出现在了栖凤楼中。
一小弟:“艳娘,是真的,他还说到时候发财了要买下你做他的妾,骗你是小狗!”
艳娘坐在椅子上合计他们的话,若清楼真有此等奇女子,等他们得势了岂不是要翻天?摆出一副媚态,扇扇子诱惑地问:“你们为何来告诉艳娘呢?你们难道不是他的人?怎么,想做我的人?”说完手指勾了一下两人下巴,酥软的指尖勾住了他们的魂魄。
另一小弟赶紧说:“那个宰皮安自从得到此女,就再也不把我们当自家人看了,我们信他发财后会分我们一点?倒不如来你这里......”还没说完口水都快滴到地上了。
艳娘哈哈一笑:“哎呀,两位小哥真是信得过艳娘呢!我再怎么也不能亏待你们呀!来,姑娘们伺候,另外这是一千完美币,望笑纳。”两人见到女子和钱,刹那间失去了理智,大笑着疯狂地撕扯自己衣服,艳娘趁机离场。
艳娘唤来守丁让盯紧点儿,若他们说的是假的,到城郊外挖个坑把他们埋了......
艳娘来到隔壁门旁,小声问:“媚妹,你觉得呢?”
门内传来妩媚之音:“且信罢。”
下午,徐娘来到馨儿的房里,馨儿怯懦:“午安,假母。”
徐娘见馨儿虽然还是泪人,但学乖了,开心起来:“好孩子。”
馨儿:“我终于找到连日来无法用功习曲的原因了。”说话时,她仍有些哽咽,像是才哭完不久。
徐娘一听赶忙问:“何因?”
馨儿:“这几个丫鬟在一旁老是搅得我心神不宁,不妙不妙。”
徐娘扭头怒斥几个丫鬟:“出去,都给我出去,一群不会伺候人的蛀虫。”
馨儿接着说:“今日识得一位名为小翠的丫鬟,见她说话有趣,使我心情大好,倒不如让她来候在一旁,若我习曲疲倦,可寻乐放松。”
徐娘连连应:“好,好,你要她,我这就叫她来。”
翌日一大早,艳娘带人来到清楼,宰皮安一听到这消息心立刻提到嗓子眼,紧锁馨儿的房间的门,就去前堂招呼了。
见到艳娘,宰皮安拱手道:“哟,名震帝都的艳娘呐,小生这番有礼......”
艳娘:“呵,不是宰大官人吗?见你印堂红润,看来不久便要发大财啊!”
宰皮安推辞:“说哪儿的话啊。”
艳娘:“那你发了是不是准备弄我呢?”一兽人冲来,一把掐住宰皮安,大叫:“别以为你识得几字,会点三脚猫功夫就无法无天了!”
宰皮安:“不敢...不敢...我没说过这样的话。”徐娘这时才回来,见状忙打圆场,又暗使后院里的所有人快来前堂撑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