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离陵城有五百多公里的洪城。
超一线城市。
车子缓缓驶入本地富豪聚集的高端住宅区,在一栋别墅前停下。
门是开着的,泄出温暖的灯光。
“二爷。”
刚到门口,就有两位女佣,一左一右迎接。
“请问二爷,需要为您准备夜宵吗?”
男人径直往二楼走去,丢下一句,“她交给你们了。”
“好的二爷。”
偌大客厅,一时只剩下三人。
赵漾去住了酒店。
两位佣人开始打量冉染。
她们的目光就像扫描机一样,从头扫到脚。
发现她身上穿着的是男人最爱的高定品牌,审视的味道淡了几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晦的惊喜。
其中兰姨忍不住笑问道:“姑娘和我们二爷什么关系呢?”
啊?
这问题把冉染问住了,她还真没想过自己和亓渊的关系。
她和他有过两次亲密接触了,但似乎连最普通的朋友都算不上?
思忖片刻,她道:“私人调理师。”
“……调理师?”
“对。就是调理身体健康的那种调理师。”
“这样啊!”
佣人互看一眼,似乎有些失望。态度倒还是热情,“来,我带你去客房。”
“好。谢谢。”
冉染跟着其中一个阿姨,坐上电梯去到三楼,“记住没事不要去二楼,那是二爷的私人之地。我们除了搞卫生, 其余时间也是不能去的。”
“好,知道了。”
有些人私人领域意识很强。
他人的闯入,会让对方产生极大的不适,她可没那么想不通,刚来就被人连夜赶走 ,“谢谢阿姨提醒。”
“没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叫我兰姨就好。”
“早上7点开饭,按时下来。先生不喜欢拖拉迟到的人。”
“我会的。”
见人这么听话懂事,兰姨满意地下了楼。
这一晚,冉染睡得不是很好,老做被亓辰衍找到,抓回去的噩梦。
却又醒不过来,一直这样持续到第二天清晨,才被闹钟惊醒。
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亓辰衍,现在在他的二叔家。
绷紧的身体立时变得松弛,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缓了好几口气,才去洗漱。
来到楼梯口的时候,蓦然想起昨晚兰姨的话,又改乘电梯下了楼。
餐厅。
亓渊已入坐,手上拿着报纸。
听到脚步声,目光才从报纸上移开。
冉染再次换上亓渊送的那条连衣裙,掩去颇为突出的身形。
洁白裙身印着暗纹山茶花,乌黑长发静静披散于后背,远远看着,还真像朵时刻散发着香氛的茶花。
清雅淡然,精致伶俐。
但男人知道,这副纯净的皮囊下,其实是朵艳丽的,带着刺的红玫瑰。
他朝自己座位下方,轻微抬了下巴,“坐。”
“好。”
-
第一次和男人同坐一桌吃饭,冉染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禁忌。
全程保持安静,默默进餐。
亓渊也没吃饭说话的习惯,见女人这么安静乖巧,眼底闪过一抹满意的笑。
早饭过后。
冉染被亓渊带着离开了。
“哎。二爷不是过来出差的吗,怎么出去谈生意也带着冉姑娘啊?”凤姨不解道。
“那哪知道。二爷做啥,也不是我们下人能问的。” 兰姨安分收拾着餐具 ,没多好奇。
“不过我怎么觉得,她和我们二爷关系不一般啊!”
兰姨闻言,赶紧瞪了凤姨一眼,不过也没否定。
“嘿嘿,我们二爷终于动凡心了。”
是啊,如果老夫人她们知道,一定会非常高兴,就是不知道二爷这颗心能动多久。
山农度假村。
整个面积非常大,会员制,不是名流商贾,进不来。
一路上,能看到很多挂式房车。
环境很好,4月的季节,满山的杜鹃花,梨花。
冉染这次的目的地,就掩映在这花海之中。
她没多问,跟着亓渊上车下车,步入其中一栋中式别墅。
长长的回廊,拐过墙角,百米外是片瀑布,瀑布后的山峰耸立,仿佛没入云间。
而与瀑布相对的木质平台上,正坐着位年迈老人。
身下摇椅,悠闲地摇着。
“霍爷爷。”
冉染一顿。
霍爷爷?
洪城首富霍家老爷子,霍非鸣?
书中关于霍家笔墨和亓渊一样鲜少。
但霍家的第七位少爷霍砚,可是书中最常出现、鼎鼎大名的男二,黎烟的纯爱忠犬。
霍老爷子闻声扭头看来,放空的眸子霎时浮上笑意——
“是阿渊啊,怎么想着过来了?”
“出差,顺便看看您。”
老人一头白发,目光却矍铄清明,有一种时间沉淀的睿智。
“好孩子,待几天?”
亓渊往上拉了下裤腿,单膝蹲在老人身侧,“三四天吧!”
老人笑着摸了摸亓渊的脑袋,同时目光移向站在一旁的冉染身上。
清凉山风,阵阵拂面而来。
老人脸上笑意更大了,还隐隐有着激动,“哎呀阿渊啊,你这是终于想通了,知道谈恋爱了?”
“不错,是个机灵标致的好孩子,叫什么名字?”霍老爷子高兴的,脸上全是褶子。
冉染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误会成了亓渊的女朋友。
那个男人还没第一时间否定。
冉染心里没谱,还是先回答对方的问题好了。
“我叫冉染。”
冉冉升起的冉, 淤泥不染的染。
“好名字,过来这边,我看看仔细。”
冉染依言来到躺椅另侧蹲下,方便老人端详。
不知何时到来的赵漾,默默走到亓渊身前,耳语了几句。
男人眸色一顿,起身带着赵漾离开。
“还在读书?”
“不了。”
看着远去的背影,冉染回道。
“哦,工作了,那做什么?”
冉染尴尬,“也…没工作。”
霍非鸣诧异,还有些不可思议与不忍。
没想到阿渊这孩子,也学了那些恶习,养起了金丝雀!
此时,拐角处。
“总裁,查回来了。除了被三少爷强买。冉小姐还是养女,从小不受冉家待见,高中一毕业就进厂拧螺丝了,根本没学过她说的那些才艺,更别说中医了。”
空气温度在下降。
狭长的眸中是肉眼可见地泛起冷意,幽暗刺骨,让人打心底里发寒,发冷。
赵漾忙撇开目光,垂下脑袋,心中暗暗为冉染默哀一把。
骗谁不好,骗亓家人。
众所周知,亓家男人全是疯子。
别看他们表面彬彬有礼,矜贵高雅,惹了他们,那“回报”手段比地狱还吓人。
在他们字典里,没有男女之分,只有长没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