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嗓音嘶哑。
低沉的声音仿佛来自于地狱。
一双阴鸷的眸死死盯着时姝，妄图从她脸上找出丝毫害怕的情绪。
可惜。
他失望了。
时姝依旧面无表情，甚至还懒懒打了个哈欠，像是他讲了个极其无聊的故事。
这姿态。
让‘死神’眸底浮出一抹恼怒。
“你能感觉到玻璃后的人？你说这话，是想激怒他？激怒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时姝开口问，打断了他接下去要讲的故事。
在听到‘奶糖’这两个字后，时姝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八卦，是人的本性。
时姝虽然也挺想知道的，但绝不是在这个地方，从‘死神’的嘴里说出来。
季砚是她的朋友。
时姝绝不允许，有人当着她的面，这般欺辱她的朋友。
‘死神’这个人的性格，说难听点，就是犯贱！
他似乎很享受从人的脸上看到绝望、愤怒、悲伤等情绪。
在飞机上时。
时姝就察觉到了。
相反。
如果对他爱答不理，他反而会很感兴趣。
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你害怕了？”
‘死神’眼睛一亮，盯着时姝，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唇瓣。
“害怕？为什么要害怕？”
时姝歪着脑袋反问，“你想通过这个故事告诉我，你口中的毒蛇很血腥很残忍对吧，小孩子都不放过。嗯，我知道了，然后呢？”
嘴炮谁不会，妄图用言语击溃人内心的，都是最低劣也是最无能的手段。
‘死神’死死盯着时姝，不说话了。
“你不说，我就走了，你知道我跟你浪费一分钟，就要损失多少钱吗？无聊。”
时姝也不惯着他，起身。
“浪费？行，你走吧，你走了，就再也别想从我这知道任何关于毒蛇的消息。”
‘死神’低吼了声，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双碧绿的眼睛盯着时姝。
大夏国的人最狡猾了。
想他初到大夏国。
就曾亲眼目睹过大夏国的大妈买菜的极限拉扯。
不买就走，其实就是说给菜贩子听的，用大夏国的一句古话说，这招就叫做‘以退为进’。
他才不会上当呢。
然后。
他就眼睁睁地看着时姝，打开门。
走了出去。
‘砰’地一声。
门被关上。
时姝，真走了。
‘死神'：？？？
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呢？
“不是……”
‘死神’回过神，心里莫名有一种剧情没按照他计划走的憋屈。
这个女孩，真是太过分了！
……
“这么快？”
为了时姝的安全。
季青并没回去，而是带着人站在门口，只要时姝呼救，他就能立马带人闯入营救。
见时姝出来。
季青有些惊诧，紧接着便焦急问道：“他可有说什么？”
“老季，别急。”
这时。
相隔的房间的门打开，上校从里面走了出来，赞赏地看了眼时姝。
这招以退为进。
让被动的人成了‘死神’。
想必要不了多久。
他就会求着想告诉时姝了。
季青看了看上校，又看向时姝，深吸了一口气，“好。”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等。”
上校神情高深莫测，只吐出一个字。
身后，传来动静。
季砚垂着头走了出来。
上校并未回头，而是看向了时姝，“季砚，带小时同志去逛逛吧，有任何消息，随时联系。”
说是让季砚带她，实则是想让时姝宽慰宽慰季砚。
季砚抬头，丹凤眸耷拉下来，视线透过额前垂落的发丝看向时姝。
眼神空洞。
“走吧。”
他唇瓣动了动，声音像是在沙漠里待了十几天，干涩暗哑。
时姝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不出意外。
‘死神’今天就能吐出点东西。
到时。
他定然还会想见她。
……
基地到处都是限制。
季砚转头看向时姝：“想去看看武器展示库吗？”
“我能进去？”
时姝挑眉，顿时来了兴趣。
除了大一军训，用了空包弹枪，时姝之后就再也没摸过热武器。
大夏国不同于其他国家，对枪支的管理十分严格。
这也是为何暗网商城中。
在大夏国内刺杀的单子价格如此之高。
“展示库可以。”
季砚见时姝感兴趣，唇角勾了勾，心情恢复了点。
可能连时姝自己都没察觉到。
一旦她对什么东西比较感兴趣时，唇角就会不自觉地翘起一抹极小的弧度，那双澄澈的杏眸也比平时要更加明亮。
“走吧。”
季砚带着时姝，经过几道防护门，进入了一间温度稍低的暗室。
打开灯。
一排排陈列架就映入时姝眼帘。
陈列架上摆放着用支架架起的枪支。
小到仅一手可握的迷你手枪，大到机关枪都有。
季砚对这些枪支如数家珍，一样一样向时姝介绍着。
“……这种子弹，看似和普通的子弹没有任何区别，实则在进入人体后，前端会迅速扩张开，形成花朵般的击打面积，俗称开花弹，学名达姆弹。”
“曾经，就有一名去h洲支援的军医中了这种达姆弹，当场毙命。”
在这方面，季砚绝对是个好老师。
一番介绍下来。
时姝对这些枪支以及如何躲避，降低伤害概率等，都有了清晰大概的了解。
介绍完毕。
季砚兜里的手机铃声正好响起。
他拿出看了眼。
“走吧。”
季砚没接，将手机放回去，对时姝道。
时姝点点头。
比她预计的时间要早很多。
两人一前一后。
就在时姝快要走出门口时，身后传来季砚的声音。
“谢谢。”
季砚知道。
时姝是为了他才打断‘死神’。
“客气，我们不是朋友吗？”
时姝脚步一顿，转头对季砚笑了笑。
劝人放下这种话，时姝说不出口。
她被时家赶出家门，到现在都记着呢，更何况是亲人的离世。
虽然‘死神’并没有透露很多。
通过只言片语。
时姝也猜到了些。
过去的无法改变，但却能成为今后人生未来道路上的养分，无论好坏。
季砚需要的，不是安慰。
而是亲手把那劳什子‘毒蛇’绳之以法。
季砚眸光闪动，盯着时姝的眼睛看了好一会，笑了。
“是，我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