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手术室外，蒋曦晨一得到消息就急忙赶来了。
蒋老爷子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拿着自己的浅蓝色小手绢不停抹眼泪，小王在一边不停的安慰他，表情也十分自责。
一见到蒋曦晨赶来，蒋老爷子瞬间找到了主心骨，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
“小晨，你可来了，小年她，小年她……”
蒋老爷子话说到一半就声音哽咽，蒋曦晨眉头紧皱，将蒋老爷子揽住，不停的拍打蒋老爷子的后背。
来之前他看过家里的监控，蒋老爷子从楼梯摔下来的时候，是姜念冲过去给蒋老爷子当肉垫，不然摔伤的可就是蒋老爷子了。
蒋老爷子衣角有一大片深红色，是姜念流出来的血。
蒋曦晨眸色微沉，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爷爷，你穿上我的衣服吧。”
蒋老爷子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大片血渍触目惊心，刺得他心头一痛。
换下外套后，蒋曦晨并没有在这守着而是转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小王，“你在这守着吧，手术做完的时候给我发消息。”
小王连连点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蒋老爷子摔倒是因为他拖地时没弄干水渍，他真怕蒋曦晨找他算账。
蒋曦晨大步离开后就打开手机拨通了某个人的电话，“李叔，您现在方便吗，我想找你做个鉴定。”
蒋曦晨拿着那件带血的外套直接去了鉴定科，一推开门里面早有一中年男子等候多时。
对方在看到外套上的大片殷红时也被吓了一跳，用棉签取了血液后，便拿去与蒋曦父亲的dNA做对比。
“结果最快什么时候出来？”
“八小时。”
dNA检测中心的结果通常是一周出来，但是有特殊情况时，结果八小时就能出来，甚至还能更快。
蒋曦晨点点头，握紧了手机，“结果出来时您第一时间告诉我。”
随后他便回了原来的楼层，恰好此时姜念刚做完手术被推出来，正紧闭着双眼昏睡中。
蒋老爷子站起身几乎是小跑上前，凑在姜念面前轻轻呼唤，“小年，小年你怎么样啊？”
见姜念没有苏醒的迹象，蒋老爷子泪眼婆娑的看向医生，医生急忙解释，“麻药劲还没过，得再观察观察，不过病人骨折的地方比较严重，恐怕会畸形，落下后遗症。”
这个消息仿佛当头一棒，蒋曦晨的心瞬间落到了谷底。
他喉结滚动，暗自下定了决心，就算对方不是蒋惜年，救了蒋老爷子才受的伤，就算是养她一辈子蒋家也是养的起的。
蒋曦晨与小王把姜念推回了病房，蒋老爷子就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守着。
姜念一点多出的事，现在已经下午五点，小王出门去买饭了，房间内只剩下蒋老爷子爷孙俩。
“爷爷，你快去休息休息吧，小年醒了我叫你。”
蒋老爷子紧绷着一张脸，眼睛一一直盯着姜念的方向，摇了摇头。
见蒋老爷子不动，蒋曦晨又换了套说辞，“您去休息休息，不然一会您累倒了，小你那醒来见不着你怎么办？”
相处这么多年，蒋曦晨也摸清了蒋老爷子吃软不吃硬。
之前每次找到蒋惜年的线索，蒋老爷子就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等对面的消息，哪怕等到凌晨两点，任何人劝都不为所动。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蒋曦晨抬头就看到了萧衍和萧璟。
这个时候了，蒋曦晨就算再跟萧衍不对付，也放下了个人恩怨。
“你看你有没有人脉，能不能请到京城的专家。”
蒋家的产业只在江城，萧家的产业覆盖全国，萧衍的人脉要比自己广的多。
萧衍点点头，目光投向躺在床上的姜念，他的眉头从进门就没有舒展过，怎么也想不到昨晚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就成了这样。
桌上放着的手镯吸引了他的目光，是昨晚自己送她的那个，只不过上面沾满了血。
他推门出去便开始打电话联系，萧璟则安静的坐在了蒋老爷子旁边，宽慰的拍了拍蒋老爷子的肩膀。
晚上十一点，蒋曦晨哄着蒋老爷子睡下，回到病房后看着仍旧没有任何迹象的姜念，心中忍不住失落。
就在这时。
“叮。”
手机信息提示音响起，蒋曦晨打开手机一看，是鉴定结果出来了。
看着对方发来的电子文件，蒋曦晨手指悬在半空良久，才下定决心点了进去。
一直往下翻，终于在最后一页看到了那几个红字。
“99.99%是亲生关系。”
一瞬间，强大的喜悦冲昏了蒋曦晨的大脑，他紧握着手机，在病房门口来回踱步，眼泪几乎奔涌而出，怕打扰到姜念，他的哭声压抑又克制。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从见她第一眼他就一直在怀疑！
没想到竟是真的！
他的小年主动来找他了！
他打开门出去，后背紧靠着墙壁缓缓蹲下，不知道该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谁。
蒋曦晨又打开手机看了几眼，仿佛怕自己看错了一般。
眼泪无声掉落，可他却在无声的笑。
找了这么多年，这其中的苦楚与艰辛只有他一人知道。
众人都说蒋氏交到他这个浪荡子手里算是完了，人们只看到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却不知道他一有蒋惜年的线索就直接前往，有时宿在农村，有时直接睡在车里，十三年啊，找了她整整十三年！
不知何时，萧衍来到了蒋曦晨面前，看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眸子里满是嫌弃。
“京市的骨科专家明天八点到。”
蒋曦晨闻言连连点头。
“你哭什么？”
据他所知姜念只是骨折，还没到危及生命的程度吧？
蒋曦晨抹了把脸，倔强的站起身，“我哪哭了，我这是高兴。”
萧衍上前一步，眸子紧盯着蒋曦晨。
蒋曦晨并不打算把姜念就是蒋惜年的消息告诉他，有些心虚的别开脸。
萧衍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低头就看到了蒋曦晨手上还未熄灭的手机屏幕，心中了然。
“她就是蒋惜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