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居然有这般心思?
亏得娘娘您慧眼识珠,也是那张美人太过会做戏
像是真的与您投诚一般,若是娘娘轻信了她,那可真是引狼入室了
照容道:“本宫已经引狼入室了一次了,不管张氏到底是何心思
本宫都不敢再赌了,这宫中,不能再出现第二个紫萱了。”
锦旋看向照容的情绪,这么多年了,还是无法对郑婕妤的背叛而释怀
“妾身拜见皇上。”
照容如愿到了勤政殿
皇上开心的拉着照容的手,走到桌案前道:“容儿快来,朕给你看个好东西。
“皇上这是怎么了?如此神秘
只见皇上打开桌案上一幅长长画卷,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寻常殿宇
但周围却是草长莺飞,绿树成荫,有山,有溪水的极美之地
殿宇不算大,也不算规模宏大,却映衬着周围之景
很是舒适,让人赏心悦目,怡然自得。
照容也一时沉醉道:“皇上?这是何地啊,景色如此之美。
皇上含笑道:“这是咱们日后老了去居住的地方。”
啊?”
见照容不解
皇上解释道:“今日叫你来,正是为着这事,朕以前便对容儿说过
等我们老了以后啊,朕就学父皇,传位给新君
朕老了,也不想再劳累了,只想做一个闲散自得的太上皇潇洒度日
咱们就出宫,就住在这里过余生下的日子,寻常百姓夫妇的日子
这地方之前在平城的时候,朕就派人去寻了
可奈何平城之地偏远,且无如此优美的境地,此事便一直耽搁着
如今迁至洛阳,居然短短几月就寻到了
这便是朕一心想安度晚年的地方,能带着容儿更觉幸福
所以朕就叫他们在这里开造,将这处好地方用心修缮好
朕都想好了,就给它奉名为长相殿
数十年后,我们不做皇帝,不做嫔妃,只做一对恩爱夫妻,长相厮守
这里位临邙山,又是光景颇佳
所以,朕也算为自己日后长寝之处,就在长相殿的不远处,命人准备长陵。”
“皇上还年轻,怎么这般着急就准备这些了?
”照容明显有些不悦。
皇上笑道:早准备也是好的,前些日子病了一场,朕便想了很多
这世事难料,万一哪一日,朕若是病倒再起不来了
也不至于什么都未准备,尽多慌乱。
“皇上!
照容轻轻捂住皇上的嘴道:“皇上若再这么吓唬妾身,妾身可不愿与您好了
您是妾身的夫君,是妾身的天,妾身不允许您说这些晦气话来咒自己
若真有那么一天,也是要妾身先走在您之前,这样,妾身就没有机会伤心了。”
皇上不满道:容儿好生自私,只想着自己先去极乐世界享福了
留下朕独自缅怀不是,真真是好狠的心。
皇上故作生气的推开照容
照容却挽着皇上的胳膊道:“那皇上和妾身就都好好的,谁也不许先走
妾身还等着日后老了,与皇上一道,去这长相殿过神仙眷侣的生活呢。
皇上可得答应妾身,不许食言!”
看着照容这般撒娇的样子
皇上瞬间笑道:“好,朕答应你。”
照容满意的将头靠在皇上肩上,尽享受着被偏爱的感觉。”
皇上?
李公公突然进入,很是尴尬
照容忙起身,不好意思
皇上轻斥道:多少次了,总是这般不懂规矩。
再次这样,朕就将你换掉!”
李公公忙请罪道:老奴该死,老奴下次,下次一定不敢再犯
皇上对照容道:“他总是这般不长记性,你只当他是老糊涂了!”
照容笑而不语
李公公这才开口道:回皇上话,五皇子来了,在外求见
“哦?恪儿?有段日子没进宫了。”
照容道:“许是恪儿惦着今日是新妹妹们入宫的日子,特来给皇上您道喜的。”
皇上撇嘴道:“这算什么喜,叫五皇子进来吧。
是。”
李公公恭敬的将五皇子迎了进来
五皇子这一次却是扭扭捏捏,心事重重的进了勤政殿
心里很是紧张,而外看到照容后,更是意外道:“母亲也在?”
儿子拜见父皇,母亲。
皇上道:你母亲自然是在陪朕,怎么了恪儿?
怎么看着脸色不是很好?可是身子不适。”
照容也看出了五皇子的不适,忙关切道:是啊,恪儿你没事吧?
是不是这些日子照顾婉儿累着了。”
“没,没有。
五皇子紧张道:听闻今日后宫大选,想着来看看父皇
父皇龙体可康愈了?”
皇上欣慰道:“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朕已经没事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前些日子下了几场雨,天寒露重,偶感了风寒罢了
你不用听他们传的那般严重。”
五皇子松了一口气道:“这便最好,父皇正值壮年,可得好好保重龙体
照容还位出五皇子话中的不妥
细心的皇上却听了出来,再看着五皇子有心事的样子道:“朕都当了祖父了
恪儿怎么还能说正值壮年呢?
五皇子也瞬间意识到不妥,忙改口道:“是,儿子口误了,父皇勿怪罪。”
皇上冷笑一声,指着五皇子道:“你有心事?”
五皇子见被皇上看穿,顿时有些尴尬
皇上又道:知子莫如父,你平日里的心事啊,都写在脸上了
照容疑惑的看着五皇子道:“怎么了恪儿?发生何事了
你今日怎么这般状态?有什么事是与父皇和母亲说不得的。”
五皇子做了很久的内心挣扎后,还是忍不住猛然跪下
倒是叫照容吓了一跳,脸色骤变。
还以为五皇子是犯了什么大错,皇上也是有些心惊。
没想到五皇子却道:“父皇,今日逢此新娘娘们入宫的大好日子
儿子斗胆,想向您讨一个恩典
儿子是深思熟虑后的,才敢与您开口,望您能成全。”
皇上饶有兴趣道:“什么事能让一向有主意的你这般惶恐,且说说看。”
五皇子对上皇上和照容的目光后,艰难开口道:“儿子喜欢上了一个女子
也是爱慕已久,想请父皇成全,给,给儿子赐婚,入府为侧妃。
此话一出,就连李公公都感到震惊不已。
照容却是心中一沉,没想到五皇子还是迈出了这一步。
皇上思忖片刻道:“怎么?是你府中的皇妃和侧妃服侍不周?
还是你不喜二人,会突然生出别的思?
“不。”
五皇子忙道:”父皇明鉴,儿子不是突然生出的这般心思的
儿子与那女子在平城之时便情投意合,儿子不想错过这机缘。”
是哪家千金啊?”
五皇子道:胡尚书,胡司珍家的长女胡蕴仪。”
皇上思索后道:“胡司珍?
朕隐约记得此人,倒不是我朝卑旧族之人
朕迁都洛阳之际,也没下令让外部家族其随迁,胡家,是怎么入洛阳的?”
五皇子心虚的低下头道:“父皇恕罪,是儿子安排的。
“恪儿糊涂!
照容不满道:这种大事怎么也不事先与你父皇说过,自己就做了决定了
就算你喜欢那胡氏,也不能任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
迁都事宜和人都是定好的,你这不是仗着你父皇器重你,以权谋私吗?”
五皇子忙请罪道:“父皇恕罪,儿子,儿子就欺了您这这一次
您将迁都事宜交给儿子,儿子却自己存了私心,做了主
儿子愧于您对儿子的信任,父皇您责罚儿子吧。
”皇上阴沉着脸色道:“就这一次,那你还想有几次啊?
瞒着朕私自改下名单,你这与欺君有何异处?”
照容忙求情道:皇上恕罪,都怪妾身看管不力,让恪儿这般糊涂和大胆
皇上您气他事小,再不敢伤了自己龙体
恪儿你先退下,这件事日后在说。”
可五皇子却无动于衷道:“父皇,母亲
儿子不能做一个无情无义凉薄之人,儿子一早与蕴仪定下情谊之际
便许诺要迎她入府,因着父皇刚迁洛阳之际,政事繁多,儿子不敢叨扰
已是失了承诺,让蕴仪等了太久了,儿子怕自己再不勇敢一些,说出来
怕是日后没有机会了,还望父皇,母亲,成全。”
皇上道:“这么说来,你是对那胡氏动了真情了?
五皇子点头道:“是,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情谊,也是与婉儿和瑛儿不曾有过的
父皇,母亲,儿子这一次没有糊涂,也不会糊涂
儿子也并非滥情之人,更不会喜新厌旧
正妃和侧妃儿子也都会用心去待,只求父皇和母亲能懂儿子。”
照容是略显无奈
看向皇上一直沉默思考着,许久之后,皇上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起身走到五皇子的身边伸出手
五皇子受宠若惊的停疑了一会,还是伸出了手
皇上将五皇子拉起后道:恪儿,你如今也是为父之人了
自己的事也有了自己的分寸和想法
父皇信你,你不是一时冲动,但是父皇还是需叮嘱你一句
不贪财,不做懒,不恋色,实乃君子,无论你的后府有多少妻妾
但都不能成为你的牵绊,更不可以为你不勤之由
还有最重要的,不能宠妾不如妻,正妃永远是正妃
妾室不能越界,府宅不能不宁!”
五皇子听后郑重的点头道:“父皇放心,儿子一定不会忘记您的叮嘱
儿子发誓,此生不忘!”
听到五皇子这般认真的承诺,皇上终放下心道:好,父皇信你
五皇子开心道:那父皇?蕴仪她?”
皇上道:“皇子府中侧妃不宜过多,且胡氏的身份本也不配为高位,只能做个侍妾
但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既然今日求到了朕跟前,想来也定会是
坚持自己,至于利弊,朕也与你说过了,这个坏人,倒不好的朕来当
放心吧,朕会择个吉日,接胡家进宫,若她真与你说的那般好
一个侧妃而已,朕倒也没有那般不肯容她。
五皇子瞬间如释重负道:“真的吗,儿子多谢父皇成全,多谢父皇。”
照容全程没有说话,五皇子表现是真的喜欢胡蕴仪
虽然自己一直在维持于婉儿,但也不愿让五皇子不能如愿
看到五皇子开心,自己也只能顺从
毕竟做为现代人,也不想过多的干涉他人的婚事。”
五皇子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的顺利,一路几近是开心的赶回府
连着见到给自己请安的高瑛都不是很厌恶了,很是客气。
高瑛一时有些不适,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糕点
放至五皇子的桌上道:“爷这是怎么了?
进宫一趟这般喜悦?可是父皇给了什么赏赐?”
五皇子会心道:任何赏赐都比不上她
“她?”
高瑛疑惑
五皇子忙转移话题道:对了,近来你在府中和城中贵眷们的风评倒是挺高啊
人人说你尽心尽力,早晚伺候婉儿,吃食,安寝皆派人用最好的
婉儿害喜,你更是想着法子亲自给她做膳食,伺候用药
连母亲留在府中的宫人都对你称赞有佳。”
高瑛不好意思道: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罢了,爷不要听她们夸大其词
再者,伺候姐姐是我心甘情愿,瑛儿也没旁的本事
只能做这些小事,姐姐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又是您的第一个嫡出
妾理应用心照顾,您每日事务繁忙,又要兼顾父皇给您安排的政事
难免照顾不周内府,妾不想让您再多烦恼
所以便自觉承担起陪伴和照顾姐姐之事,妾觉得这也没什么,都是妾该做的。”
五皇子淡淡的看着高瑛道:“之前倒是没看出你有这般懂事良善。”
高瑛故作委屈道:是,妾知道您一直不喜妾
觉得妾是一个爱算计和满是狠毒之人,可是妾自入府来,也再无做任何惹您生气之事
一直都是小心谨慎,敬您和姐姐, 这些年来也是无所太大的过失
其实岂止是您,姑姑也是对我多番误解和防范
妾不怨旁的,妾想做的更好,来证明自己没有大家想的那么不堪罢了。”
五皇子被高瑛的哭惨也是信了几分,态度有所缓和
高瑛调整了情绪后道:不说了,都过去的事了,妾不畏大家说三道四
这些年也是习惯了,只要自己行事端正即可
爷从宫里回来累坏了吧,晚膳还需一会才能好
妾亲自给您做了您最爱吃的桂花糕,这个时节的桂花最是香甜可口
您尝尝看。”
高瑛给五皇子打开食盒,却故意露出手臂上的一道很显眼的疤痕。”
五皇子心中一颤,忙道:你的手臂这是?”
高瑛听闻忙收起手臂,放之衣袖中道:没,没什么?”
拿出来给我看看。
高瑛极力掩饰,更激起五皇子的疑惑,硬是将高瑛拉到自己身边
揭开衣袖,伤疤看着很是严重
五皇子对着这段时间殷勤和善的高瑛也有了一丝心疼道:怎么会弄成这样?
这到底是怎么了?”
高瑛摇头道:妾,妾,是自己不小心弄的。”
再怎么不小心也不能这般严重啊,可有请郎中看过了了?”
高瑛没有再说话,五皇子看向高瑛身边低着头的春荣道:“你说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伺候侧妃的?居然让她伤成这样?”
春荣忙道:五皇子恕罪,我,我,春荣惊恐的看着高瑛。”
五皇子更为不满道:本皇子问你话呢,你是听不到吗?”
春荣忙道:“奴不敢,是,是侧妃不让说。”
五皇子再看向高瑛显的更是委屈。”
说!”
五皇子要求下春荣只得道:“是侧妃有一次给皇妃煎药后,脚下不当心打了滑
将药跌落,侧妃只护着皇妃的安胎药害怕撒掉,一时没撒手
那滚烫的汤药就,就烫伤了侧妃,后来为着不让您和皇妃忧心和烦恼
侧妃也没与任何人说过,只是私下用了药膏,却不怎么管用,
所以,所以便留下着疤痕。”
五皇子无奈道:“你怎么这么糊涂,药摔了就摔了,再煎不就是了
何必如此伤着自己呢?”
高瑛却道:姑姑嘱咐过,让妾好好照顾姐姐,妾不敢偷懒
药撒了事小,姐姐耽误了最适用药时间,可就不好了
姐姐害喜害的厉害,每日也就那一会的时间能进的下食
妾也是赶着时间给姐姐煎药,用药,就怕姐姐喝不下,孩儿不能安稳。”
五皇叹气道:你虽与婉儿不是亲姐妹,但你这般用心照顾她
也胜过了亲姐妹一般,你的心意婉儿她会感念的
伤成这个样子怎么能拖着不看过郎中医治呢?
来人,带着我的令牌去宫中请旨,将会诊治烧伤的太医请来一趟
务必用最好的药医治侧妃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