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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就这么坐了一个小时。小区里热闹起来,一些老人开始出来散步了。住在这个小区的大多是为了孩子上学的人家,还有一些长期住在这里的老人,他们喜欢这个市中心宁静地段,购物也十分方便,小区的配套设施不如李显原来住的那个别墅区,但更……更有人情味儿,李书很懂李显的性格,所以帮他租了这个小区,倒不是纯粹为了方便工作。李显看着下面的步行道上的三三两两的人群,大多是老人,几个孩子跑过来跑过去,带来一丝活力。李显想起自己小时候,这个时间段他应该是在跟他狗在一起看天空中星星呢。

李显租的房子在四楼,他目测了一下,大概距离地面十四五米吧,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死掉呢,他被自己的这念头吓了一跳,这个念头就这么自然而然蹦了出来,他猛地转过身,像要抛弃什么似的。不行!他得找个人聊聊,他太需要陪伴了。

微信上刘舒悦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老公,你想我了吗?”他注意到这句话发出的时间是昨天晚上十点多,他刚才竟然没看到。他问她:你在哪儿呢,特别想你。等了两分钟她也没回复,他把手机扔在床上,自己又躺下来。

她与刘舒悦认识十多年了,那个时候他还没进公司,在区政府的发改委任职,副主任。刘舒悦是他的下属,人很精明,笑起来甜甜的,特别会注意细节,女人感性的特征在她身上更明显,总要为一些小事落泪。她经常照顾他,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目光,有时甚至会故意显得两人很亲密。甚至偶尔会单独给他买一些小礼物,比如一个精致的水杯,或者是给他的车钥匙上加个装饰,显得很贴心。李显渐渐就有些喜欢上她了,后来才听说她刚结婚不到一年,他就注意控制距离了。但他故意的冷淡没影响她对他的体贴入微,仍然故我地照顾他的一切,并且越来越周到,以致周围有些人看他俩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他倒不大担心别人的议论,只是在意她的名声,就显得更冷淡了。尽管表面上如此,李显的心里却对她的喜爱与日俱增,这让他又害怕又兴奋。有一天晚上单位聚餐,酒后她主动开车送他回家,那时他还住在单位的宿舍里,结果鬼使神差,临下车时,他竟然主动地吻了她一下,刘舒悦却睁着一双略显惊诧的眼睛看了他半天,才开车走了。第二天他想起自己的行为感到特别羞愧,几次想当面向她表示歉意,但她却一整天也不见他,后来再见面的时候,他就不想再道歉了,只下定决心这事只可一不可再的。从此以后两人就都注意公众的场合,女人倒像要远离他似的,而他对女人的喜爱仍然有增无减,常常在半夜里醒来思念她。

李显早就想离开发改委的工作出去经商了,主要是他不喜欢这朝九晚五的拘束,也想让自己在大学学到的专业有飞扬的机会,借着他无法实现对刘舒悦的爱情梦想,就下了决心辞职下海了,一开始在同学的公司干了两年业务经理,正好国家当时大力支持发营企业发展,在同学及一帮朋友的帮助下,他开了一家顾问公司,主要从事民营企业的业务咨询服务,应该说业务还不错,干了五年,已经是小有成就。再后来他的心就更野了,离开新手创办的顾问公司竞争电缆厂的总经理一职,竟然是手到擒来。

离开发改委后大概一个月,有一天刘舒悦给他打电话,电话里她哭得稀里哗啦,抽泣了一分钟才问他是不是因为她的缘故才离开的,李显不想伤她的心,就说有一部分原因吧。她就问这个原因占多有的比例,他说至少一半吧,她就又哭起来。李显虽然是商场中的干将,但心软一直是他的致命伤,刘舒悦的这一场哭倒把李显的决心激发出来了,他已经离开原来的单位,就显得有些无所畏惧了,从那以后,两个人就经常约了时间见面,一来二去就当情人一般相处,李显有几次想二人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但总想不明白。

半年后,刘舒悦离婚了。她本来结婚久,又如此迅速离婚,引起了一阵风波。李显曾想帮助她换个单位,她一开始答应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不换了,时间长了,这事就不了了之。

李显在电缆厂干了三年多了,两人的关系已经如同夫妻一般无异,只是谁也没有提到结婚这个概念,为什么呢?李显从来没想过,李显倒不是不想让她有这个正式的名分,只是他太热衷于经商,每天冲锋于商战之中,并乐此不疲,而刘舒悦也从未抱怨过。

十多年的发展到现在,刘舒悦已经快四十的人了。但在李显的眼里她的变化并不大,仍然爱美,仍然细心且感性。两个人并不住在一起,她离婚后房子归了男方,自己与父母住在一起了。李显对她的父母了解得不多,只知道两人都已经退休,有个弟弟也在本市住,经营着一个小小的生意。

李显把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刘舒悦还是没有回他的微信。他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儿呢。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十多天前吧,两人亲热完之后,女人说想去旅游,话里没有需要他陪伴的意思,如果有的话李显也做不到,公司现在面临这样的境地,他是无论如何也脱离不开的。这两年她总要休一次长假出去旅游,李显每次都会给她一笔钱来做为不能陪伴的补偿,最初女人经常会说两人要去哪里哪里的,并且总是回忆起两人为数不多几次伴游,眼中就放出光来,说还想去一次,李显心里就笑女人的见识浅,那么大的广阔天地,怎么就想再去那么个在全国都数不上名次的地方呢。

刘舒悦知道要李显跟她出游是个大难题,她是知道李显的忙碌的,只是这两年她却有些奇怪,总去云南广西同一个地方。每次回来都要给李显带回来牦牛肉干、普洱茶之类的东西,说是导游推荐的,李显吃了也觉得不错,女人就常在网上买给他,他的办公室里这两样东西就吃不完,李显也经常给两位副总一些,有时也会给李书一包。

李显猛地坐起来,头上一阵眩晕。他静了好一会儿,才模模糊糊地意识到刘舒悦会不会又去云南旅游了。“不会吧,她应该给自己说的呀。”上周两人的确是吵了架的,李显吼了她一顿后独自摔门而去。这两年来他俩经常吵架了,李显觉得女人跟他十多年了,怎么就没有成熟起来呢,有时候一些想法还停留在以前的层面上,他觉得她是无药可救的了。

吵架的原因是钱。准确地说,他俩现在吵架的原因大多是为了钱。女人的大手大脚习惯让李显越来越不堪忍受,她有着狂热的网购爱好,买的大多都是一些没用小物品,他是知道她最爱攒杯子的,家里已经有一个柜子里摆满了各种精巧的水杯,还是不断地买;再有就是一些小装饰品,据她说自己的房间里全都是这些带有温柔气息的物品;再有就是衣服,刘舒悦穿衣审美能力很强,李显觉得她是天生会美的女人,在服饰的搭配上很有风格。

其实这些李显也还能够忍受,她打扮自己还是为了他李显吧。刘舒悦的工资并不高,每月李显都要帮她一些。记得有一次女人在外面吃饭临时管他要200元钱,李显气得什么似的,骂了她一顿再转了1000元给她。女人低声下气表示自己从下个月开始就存钱,李显告诉她这话她已经说过无数遍了,女人就自己笑起来,抱着他轻轻地吻他。

李显坐在床上,心里一股无名火冲出来。她一定是去云南了!除了直觉外,李显头脑里跳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来:她两年去了三次云南,一定是见什么人去了。李显曾经看过她拍的照片,背景是青山绿水,这正是女人最爱的生活场景,她经常把网上看到类似图片发给他看,然后憧憬着两个人的未来,李显对此则一直是不表态,他想告诉女人那样的地方只可远观,住得久了那份枯燥就是她不能承受的。在他的印象里,刘舒悦最爱的就是热闹了。他把她对那片宁静的向往理解为是她的感性思维又在作怪了。

李显翻了半天的通讯录才找柳娜的名字。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拨通了电话。“柳娜,你知道天悦去哪儿了么?我打她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柳娜道:“啊?你们没在一起啊,她去云南了呀,没告诉你么?”她刚说完就觉得有些嘴快了,连忙住了嘴。李显心里的无名火又往上涌了涌,问柳娜怎么知道的,柳娜犹豫了几秒钟,在确定要不要告诉他。最终还是说道:“嗯,天悦的朋友圈里发的。”

刘天悦有的时候脑袋不够转的,这个毛病的确傻,但这也是李显爱她的地方,她善良又肤浅,李显跟她在一起心不累。她想瞒着他去云南,却又发朋友圈,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自己也是,怎么没想到先看看她的朋友圈呢。“她不接我电话,我有急事,能不能麻烦你帮忙给她打个电话?”李显请求道,柳娜欠李显一个人情,柳娜是知道不能拒绝的,但这样一来,也就把自己出卖了刘天悦去云南这件事做实了。“好吧,我试试。”

挂了电话,李显感觉胸前一团东西越胀越大,气也有些透不过来,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天悦会背叛自己。一个女人背着自己的爱人独自去旅游,那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直觉的判断让李显更加肯定天悦是去见一个人,一个男人!

他打开微信,天悦仍然没有回复。她是极少不及时回复他的,在他的记忆里似乎从来没有过,哪怕是半夜里也能做到及时回复,“我把你的信息设定最独特的声音提示了,怕不能及时收到。”天悦曾经这样告诉过他。她不是没看到,是不想回复,或者不敢吧。

她的朋友圈对他关闭了。

他把手机扔了出去,手机在床对面的沙发背上撞了一下,又弹回到地上。李显是个轻易不发脾气的人,但刘天悦的背叛让他简直怒不可遏,他想到了一切两人可能遇到的结果,从未想到她会背叛他。

手机响了一声,暗示他没有被他摔坏,他拾起手机,柳娜给他只发了一张微信的截图:

柳娜:又去云南啦?

天悦:嗯,

柳娜:什么时候回来呀?

天悦:没定呢,还得几天吧

就这么寥寥数语,李显明显感觉到天悦在避免透露更多的信息,她知道,她判断出李显会找柳娜的,这个时候她会不会后悔发了朋友圈?

手机又响了一声,另一张截图:刘天悦坐在一户人家门前的秋千上,背向着自己,她的长发柔软地飘着,李显注意到她光着脚,这是她的风格,她不喜欢拘束,她很放得开,在床上也是如此,李显为此曾几次夸奖她就是女人中少见的“尤物”,听到他的评价,她就咯咯地笑。“我是射手座的,你知道吗,射手是追求自由的星座。”是这她告诉他的,而她不自由么?

一定是那个男人给她拍了这张照片,天悦穿了一身家居服,显得很随意,这增强了亲密感。一时间,满腔的愤怒转化成了一股酸楚的气息,李显简直不能呼吸了,他嫉妒,嫉妒又仇恨,仇恨天悦,更加嫉妒那个给她照相的人。

李显渐渐冷却下来,如同窗外的世界一样,黑暗又寒冷,楼下的人声正在渐渐停息下来,老人们都陆续回家了,而贪玩的孩子们也应该回到书桌前忙活功课了。

有人在敲门,声音透露出来人的放肆,敲得急促又清脆。李显此时只想一个人呆着,他要捋一下思绪,来访者影响了他的预设,这一天他经历了什么,倒霉的事情还不够多么?

他一下子拉开门,说来可笑,在打开门的一刹那,他期望一个娇小柔软的身体扑到自己的怀里,如果是天悦,那该多好。

郭松涛一身酒气站在门边,正回头跟别人说:“怎么样?我说他没事,他就是想躲酒,装醉呢。”没等李显说话,两位南方老板就进了屋子。两个人被李显居住的简陋震住了,他们没想到堂堂的公司总经理竟然会蜗居在这么个小地方。

郭松涛终于注意到李显脸色的不虞了,但声音仍显得大大咧咧:“李总,两位老板还是担心你的身体,非要来亲自探望,我都说了你没事,唉!要说,还是总经理好啊,受重视的程度就不一样,我可是陪了你们一天的,结果怎么样?”说完两手一摊,一脸无奈的表情。这个表情李显太熟悉了,每次公司遇到问题需要解释的时候,他都是这个表情,似乎这样就能表示一切都与他无干。

李显努力平静下来,赶紧跟章胡二人都握了下手,只是自己的手冰凉潮湿,远没有以前的热情了。又让二人坐少发上,抱歉屋子狭小,慢待了。章老板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道:“李总,怪不得公司办得那样好,原来生活如此清廉的。”胡老板也说这要是在他们家乡,以李总的身份小洋楼也住了。李显正努力想找个理由来解释,郭松涛笑了一声道:“二位老哥可走了眼啦,别小瞧了这个房子,有个名目叫作‘金屋’的。”说完见两个南方人愣愣的,就哈哈又笑了几声,接着道:“金屋是干嘛的,用来‘藏娇’的,哈哈哈!”章胡二人也跟着笑起来。他为什么没说李显有别墅的,李显找不到郭松涛的这么做的动机,也许就像宋大军所说的,郭只是个损人不利己的家伙。

“图个安静罢了,下午没能陪两位老板,太抱歉了。”章胡二人都摆手说没问题的,胡老板就问:“不知道老人家怎么样?问题不大吗?”

李显愣了一下,才想起来酒桌上离开的时候是以老人健康为由离开的,连忙道:“谢谢关心,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胡老板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李显想给大家冲茶,但他不知道茶在哪里,租了房子后,他没怎么回来过,多数时间是住在公司自己的办公室套间里的。他估计这里应该是没有茶,但什么招待都没有显得太不近人情了。正犹豫要不要带两个人出去,电话却响起来了,他最初认为一定是刘天悦的,看了手机却是小妹的电话,他连忙跟两位老板道歉,就拿了电话到时间接听。“大哥,妈住院了,大夫怀疑是主动脉夹层,你快过来吧。”李显是知道主动脉夹层这个病的,公司六位元老中的老二就因此差点送了性命,当时是李显找了总医院的院长从北京请来了国内的一位顶级专家做了手术才抢救过来。

李显一时间把所有的烦乱心思都忘了,母亲高血压二十多年了,最近这几年偶尔会犯一次眩晕症的,哪知会得上这个病。他是知道主动脉夹层与高血压关系甚大,看来母亲的高血压终于带来的致命的伤害了。小妹挂断电话前,又说医院先让交10万元的住院押金的,她手里没有这么多,李显连忙说自己有,又说先别跟妈说,自己马上就过去。

估计屋外的人是隐约听到了电话内容,他出来时三个人都站起来等在那里。李显就把母亲的事说了,又向两个老板道歉说自己马上就要去医院的。胡老板说都去吧,看能不能帮上忙,李显连忙说不用不用,有需要的地方一定会告诉大家,就又让郭松涛带两位老板先到公司用来招待的客人的宾馆去休息。

郭松涛拍了下李显的肩膀,说多保重,就带两个人出去。章老板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回头说:“李总,按理不能在你这个时候提要求的,但我们也着急,那边催款紧得很,快过年了,四处都伸手要钱的。”说完满脸愧色,郭松涛就说:“是啊李总,人家来了一个多星期了,怎么也不能让两位好兄弟就这么空手回去啊!”李显不相信郭松涛对公司下午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他这样当着南方人说这样的话,明摆着是让公司为难。他刚刚平息下去的怒气勃然而发,但他极有涵养,只道:“那是一定的,明天吧,我回公司马上就处理这件事,一定不会让两位老板失望而归的。”章胡二人千恩万谢地走了,郭松涛却以相当复杂的目光看了李显半天,才道:“医院那里有需要就说话,我是有熟人的。”

李显一直听到三个人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完全消失才回转到屋里来,他洗了几把脸,冷水让他清醒了不少,这个小区没有热水的,他租的这个房子里也没有安装热水器,李书曾为此表达歉意。李显并不在意这些,他对自己的生活质量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如果有的话,也是刘天悦把他惯出来的,他自小就生活在艰苦的环境里,以自己能吃苦为傲的。

李显找车钥匙,找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没车。他这几年一直都是用公司给他专门配的宝马,自己没想过要买车。天悦曾经提过要给他买台车的事,两个人也研究过,但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两个人不了了之的事太多了,既有自己的事,更多的是天悦的事,他答应天悦的很多事情都还没办呢。

又想到中午刚喝完酒是开不了车的,才赶紧穿了大衣下楼。总医院离他现在住的地方不远,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他来到心外二科,问了护士,护士说是不是刚来的老太太,李显说就是就是,护士告诉他老太太很危险,现在正在放射科做造影呢,李显问明白放射科的方向又急忙一路小跑。到了放射科,却见一个护士推着轮椅从电梯里出来,后面跟着一个中年女大夫,最后的是小妹,她手里抱着一大堆的东西。李显接过来,没等问,大夫就说:“你是儿子吧,老太太血压高得吓人啊,高压225,太危险了,她说自己后背疼,血检里一个指标很高,我有一半把握确定是主动脉夹层的,你们要有心里准备。”李显不明白母亲就在身边,大夫说话这样直白,会不会影响母亲的心理,小妹告诉他老太太刚刚吃了安定,人不清醒,听不清的。李显这才放了心。

做造影时要求一个家属留在病人身边,免得病人乱动拍不清楚,李显按照要求穿上了一件沉重的铅衣,等拍完,自己竟然一身大汗。他几乎一天都没正常吃东西,现在感觉无比虚弱。把母亲送到病房,护士立即给她插上了药泵,大夫要李显跟她去医生办公室,李显让小妹陪着母亲,跟着大夫去了。

“刚才拍片时,说老人家心脏的主动脉没什么问题。”李显心理一阵轻松,问片子什么时候能出来,医生说片子两个小时后就可以提了,要自己去打印。又说现在片子没什么用处了,大夫都是看电子三维影像的。李显听得大概明白,就连忙又谢了大夫。

公司曾经得过这个病的元老是李显的最有力的支持者。上次他得病的时候李显特别卖力气,经常探望,所以对主动脉夹层比较熟悉,他知道拍片时看不到问题不代表真的没问题,医生在研读三维时才看得最清楚,还是要等研读结果出来才能确定。

护士每隔半个小时来测一遍血压的,连续监测了几个小时,老太太的血压一直维持在190左右,再不肯下来,兄妹两人就特别担心,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症状。李显心里就基本确定母亲的血管真的出问题了,他向苍天祈祷让母亲的血压快点降下来吧,李显信佛,只是信得远不够笃实,每每有了难过的时候才会祈祷。

没等他去打印片子,大夫又喊李显。到了办公室,李显见到了心外的主任,他是有印象的。但他知道主任早就想不起来他了,医生这个工作接触陌生人的机率太高,他们对于识人早就习惯忘记了。

结果比李显预期的要好。母亲尚未形成夹层,但升动脉有两处血管溃疡,李显不明白,主任解释说是主动脉上的斑块脱落后,在高血压的影响下形成的破损,从主任的语调和严肃的态度,李显知道母亲的病症相当严重。“如果血压降不下来,就要进行手术了,需要下支架。”主任告诉他。

小妹是学医的,只不过学的是妇产科。她如今自己开了家不大的药店,自己有时会当坐堂医生,有医师证。李显刚说出母亲的病,小妹的脸色就变得同主任一样了,李显知道母亲确实严重了。

“实在不行可以去省里的医院,”中年女医生建议:“医大二院治疗这个病很专业,咱们医院治这个病缺乏经验。”但李显知道,母亲这么高的血压是无法承受几个小时的颠簸的。“咱们可以派一辆有全套治疗设施的救护车。”医生临走的时候说道,算是最后的建议了。

小妹看着李显,等着她拿主意。李显看着母亲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他突然意识到母亲已经太苍老了,他每周至少要回家两次看母亲的,怎么都没注意到母亲这样老了呀。

“先把血压降下来吧,降下来再说。”小妹听他的。

当天晚上兄妹二人陪着老太太在抢救室住了一宿,两人几乎一夜没睡,奇怪的是李显一点也不困,甚至饥饿感也消失了。第二天早晨几个医生会了一下诊,同意了李显先降血压的意见,就又把母亲从抢救室移到了一个普通病房,病房三个床位,倒有两个空着的。心外病人这么少,让李显很奇怪。这也好,两个人都有休息的地方。

直到小妹问他带钱了没有,李显才想起交住院押金的事情来。忽然想起来自己手里如今只有不到五万块钱了,上周跟天悦亲热后,女人就要十万块钱说是爸妈要用钱, 说是欠姑姑好几年了,姑姑家急用钱。这几年李显已经陆续给她家里人还了不少的债,最多的一次替她弟弟还了六十多万元。李显是个对钱不怎么在意的人,虽然名义上来讲他应该算是个有钱人,除了每年三四十万的固定工资外,公司的分红也有不少的,只是最近这两年公司经营不景气,分红就少了许多。其实他每年除了孝敬母亲几万块钱外,剩下的钱几乎都被天悦拿去用了,他曾经有过存钱的念头,但一来天悦那里工资太低,她家里又不时用钱,二来李显觉得公司自己占的5%的股份将来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也就没太在意的。

今年天悦从他这里拿走了大约四十多万,天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替家里还债,李显倒觉得她是以家里的名义来从他这里拿钱的,因为他几次因为她的花钱大手大脚批评过她,甚至吵过几次,但最严重的这次就是上周了。李显没答应给她钱,大概当时喝了点酒,说了过激的话,似乎是抱怨她家里的事情太多了。印象最深的就是当时他摔门而去,而现在细想起来,这次离开天悦时,她甚至没有像每次一样主动来拉扯他,不要他走。现在猜想,在他离开的一瞬间,她一定是冷冷地瞅着他的背景,心也像目光一样的冷。

这两年李显因为公司的业务不好,烦心事特别多的缘故,对待她远不如从前那样宽容,动不动就批评,常常指责她的各种不足,话也说得狠了些。

他终于意识到了钱的问题了。如果母亲需要下支架,而且主任告诉他母亲这两个支架只能用进口的,不同于血栓类型的支架,这种支架不仅国内生产不了,而且造价相当高,李显没问钱,这是他多年以来的习惯了,心里总认为直接说钱会显得太俗气的。但钱的问题就摆在眼前,他必须得克服。其实如果放在平时,他完全可以先从财务借出来用,权当提前支取了明年的工资,但现在公司的财务和所有的账目被银行查封了,就算没查封,如今的公司财务也没有多少钱。说起来可笑,这么大的公司如今想一下子提出来10万块钱都困难。李显叹了口气,他觉得如果向公司高层任何一个人张口借钱,都会成为公司的笑柄。

他告诉小妹自己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去银行取钱。小妹相信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哥哥的经济情况如此糟糕,从小到大,她一直对大哥信任有加,这么多年来,却从未在金钱上给大哥添过麻烦。她自己经营的小药店收入还算可以。李显理由很真实,小妹告诉他已经给母亲交了三万元的押金了,至于后续要不要手术得先看母亲血压的恢复情况了。如果维持现状估计一个星期也用不完三万元的押金。

李显稍稍有点安心了。人一静下来,各种繁杂的事情就涌上心头,排在第一位的当然是刘天悦,那种猜测刚一冒头,李显的心就如同撕裂般的疼痛起来,那张照片像个幽灵一样飘浮在他的眼前,天悦漂亮的后背剪影如同一把扇子,把他心里的火焰越扇越高。

公司里的人大概知道他母亲住院的事情了,却没有一个人到医院来探望,甚至一个电话都没有。郭松涛竟然隐瞒了这个消息,这可出乎李显意料。依照李显对他的了解,他巴不得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李显的倒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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