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道嘴角带笑“传闻,我家小书娶了个猛犸诸国间的第一美人,先前我还实难想象那第一美人是有多美。而今一见,当真不是虚言呐”
“大哥言重了,凡皮肉骨,何来美人”
艾可抱拳接话,刚脱口她便意识到好像说错了话,可想往回找补两句的时候却被不远处大步跑来的中年将领所打断。
“王爷恕罪!侯爷恕罪!诸位大人将军恕罪!”人未至,声先到。
韩先林脸色惨白,二话不说便跪了下去“罪,罪将不知王爷下榻,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山沐眼神微咪,一把捏住前者脖领“小子,是谁给你的狗胆,敢将我们天公子囚禁于此”
不等翰先林接话,墨书率先上前拉开山沐,继而搀扶起眼前人“若所闻不错,将军是姓韩?”
“是是,罪将韩先林,见过王爷!”韩先林连忙俯首抱拳。
墨书笑了笑,随和道“这几日,还要多亏韩将军照顾,若非如此,我等弟兄还不知在哪个雪窝子过夜呢”
“王,王爷,您?”翰先林大感意外,好像眼下所发生的一切都跟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行了,我还有要事处理,便不久留了”墨书拍了拍前者胳膊,本来欲要迈出的步子突然又停了下来,继而回首道
“对了,代我向左丘叔叔问好”
“左,左丘叔叔……”韩先林为之一愣,想了半晌也没想出前者口中的左丘叔叔是谁。
直至周边身影相继离去,他独身一人依旧站在空地间左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能让前者尊称一声叔叔,放眼大月朝也就那么几个人,可他把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挨着过了三五遍,也没明白墨书口中的左丘叔叔究竟是哪路神仙。
“将军,人都走了”
随着耳边声音响起,韩先林这才回过神来,眼见四周已然空无一人,他眉头愈发紧皱“奇了怪了,那左丘叔叔究竟是我大月朝哪位巨擎……”
一旁,老成副将有些不确定道“将军,我听说当年咱们公子也是不详的一员,且同武王的关系极为要好。这左丘叔叔,该不会就是左丘将军吧?”
此话一出,韩先林猛然惊醒“对!对!是左丘将军!”
方才他的注意力压根就不曾往西疆想过,脑子里过的基本全是皇都城的那帮顶级门阀。
而今被一语点醒,他这才彻底醒悟。
昔年左丘野投军北疆,刚下营便和墨书,富大海等人分到了一起。
后来更是随墨书入虎贲,成不详,一度成为了当时不详骑,乃至全北疆军中的冉冉将星。
想到此处,饶是他也不由感慨万千,若左丘野至今还活着,那大月三品将军的行列里,必有其一席之地。
不过二十五年岁的三品将军,此间前途,可谓通天。
……
三日后,大月武皇帝亲至玉门关外,皇都上三卫带甲近八万,伴行左右。
诸将相迎,兵卒齐拜,这一日,玉门关外大喝不绝,惊上苍而震幽冥。
大月武皇帝,只此五字,令天下万民跪呼,令诸国兵将震恐,令世间百国折腰。
面对这头盘踞于大月皇都近二十载春秋的真龙,放眼万万里疆土,无一人还能不动容。
天龙镇国,麒麟戍边
大月,这个古老的国度在近百年来,又一次站在了百国之巅,国威之盛,足以比肩昔年开国盛景。
夜半,刚刚抵达玉门关内的墨书并未停留,径直走向那处临时改造的大帅府所在。
大帅府,后园水榭下
两道中年身影对桌而坐,桌面除两个酒杯,一壶老酒外,便是一盘还未分出胜负的棋局。
就当两人聚精会神,死死盯着棋盘之际,随着附近一阵脚步声传来,几乎同一时间,两人果断侧目,望向来者。
廊桥上,墨书脚步一顿,看着那两双压迫感十足的目光,纵是他也不禁有些发怯。
“儿!见过父亲!”
“书!见过舅舅!”
他单膝跪地,抱拳正喝。
随着两道沉声落下,墨凌云,拓跋武两人相继收回目光,谁也没有去搭理那个跪在廊桥上的身影,反而将全部心神又投入到了棋盘当中。
三息,五息,十息,足足数十息而过,墨书试探性走向水榭下,又试探性的轻声说道“爹,我回来了”
墨凌云恍若未闻,单手执黑子,依旧盯着棋盘。
眼见未果,墨书又上前两步,走到拓跋武面前“舅舅,我回来了”
拓跋武同样恍若未闻,期间除了拿起酒杯微抿了口,便再无其它动作。
墨书张了张嘴,实在不知接下来该说些啥。
正巧不巧,余光刚好落在拓跋武右手边的棋局上“舅舅,这儿”
闻声,拓跋武挑了挑眉,很是自然的便夹起颗白字落在了墨书手指的位置。
“哈哈哈!凌云啊凌云,你可是万劫不复了!”
他舒畅大笑,胡乱在墨书头上来回揉搓“兔崽子!来让咱看看瘦了否!”
“嘿嘿,是瘦了点儿”墨书咧嘴接话,可当瞥到墨凌云那张黑脸时,笑容戛然而止。
墨凌云放下黑子,沉脸道“回来了?”
“昂,回,回来了”墨书忐忑不已。
“就这么回来的?”墨凌云再问。
“是,是啊”墨书似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继而补充道
“昂,那西陆的景色着实不错,虽说荒漠居多,可过了流沙国后,那草木山川也是漂亮的紧”
墨凌云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比之方才还要黑上不少“自己滚到府外头,跪着”
拓跋武瞪向前者“娃子刚回来,你他娘就不能好好说话?”
墨凌云毫不领情,脸色依旧沉黑“怎么,等着老子让人抬你过去”
“我……”墨书一时语塞,眼见前者这是要来真的,他赶忙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册
“自秋水国出发,直至西云大都,一路途径一十三国,期间地势地貌,皆记于此。还有当初往回逃命的时候,期间所经之地,也已详细记于册中”
墨凌云默默接过厚册,眼底不着痕迹的浮上抹欣慰,可也就不过半息间便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