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寻被这一段振聋发聩的话猛地点醒。
是啊,大姐才不是那些柔弱不能自理的小郎君,虽然外表看着娇娇弱弱的,但是她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大女人!
大姐的内心要比外表坚强百倍。
文寻为因自己心里龌龊的心思,而理所当然的把棠棠当作是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夫郎这种行为而感到羞愧。
“对不住了大姐,妹妹方才说的不对,还请大姐见谅。”
她抱拳行了一礼,看待棠棠的目光多了几丝敬重。
棠棠听到这么诚恳的道歉,也生不起气来,摆摆手道:“算啦,你本意也是好的!”
“多谢大姐。”
随后,棠棠主动开口,打破刚刚短暂的尴尬。
“明日我亲自带一队前去会会她们。”
“大姐,前方的事情交由小妹和二姐好了,大姐更重要的是坐镇后方,统领大局呀!”
虽然心里是把自己说服了,但下意识的,文寻还是不想让棠棠亲自到危险的前线冒险。
“可是…”
棠棠有些纠结,不亲自和女主对上的话,万一她先一步被别人噶掉了,那算完成任务吗…?
或者,女主万一在嘎掉自己之前被人噶掉了,那可怎么办?
开玩笑的啦,女主怎么可能会阵亡嘛!
“大姐,您可是大伙儿的主心骨儿,纵使小妹和二姐没了,您也能使唤的动其余姐妹们,但我们可使唤不动她们…”
说着,文寻暗示性的向尧溪以及其他的棠棠的近卫看了一眼。
文寻说的话感觉很有道理,再加上123宽慰她说剧情有自我修正的能力,她就算现在跑到京城隐姓埋名,最后也还是会被女主嘎掉,所以不用担心。
棠棠这才同意下来,毕竟能睡在舒舒服服的被窝里,谁愿意出去到处跑呀!
再三叮嘱123到时候一定要记得提前让她退出世界,她可不想体验死亡的感觉!
于是,表面上小可爱沉思片刻,轻巧的点点头。
“那好吧!那你和二妹可要好好守住家哦!”
文寻看棠棠同意了,也感到很开心。
“遵命,大姐。”
说完,便退了出去,时间紧迫,她要和底下的人好好商议战术。
……
“将军,已经派人查看过了,这是根据地形画出的新舆图。”
侍卫长恭敬的向大马金刀坐在营帐里的女人呈上了一幅地形图,上面的墨迹还未干。
宋峥嵘抬手示意她过来,随后接过地形图展开,和自己手上现有的细细比对。
看了不一会,她冷笑一声:“这曹县令真是死不足惜啊!官匪勾结,欺上瞒下,鱼肉百姓二十年余年,当真是不知所谓!”
侍卫长在旁侧垂首而立,明白这个时候并不需要自己答话。
“前锋队那边怎么样了。”
“回将军,她们已经进山埋伏好了,时刻准备着。”
“好,明日寅时三刻(3:45左右),听我号令,将这群贼人剿个干净!”
“是!”
……
正红朱漆大门上悬着一玄色金丝楠木牌匾,上书“御书房”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柳安民手持玉笏,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等候传唤。
这连着几日一下朝就被女皇喊来御书房,她就算是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于是便拨出一队人手前去搜查可有什么关乎自己的不利的事,但不知为何现在还未有任何结果。
此刻,是一丝一毫都不敢行差走错。
候了半盏茶时间,进去通禀的官侍匆匆出来示意她可以进去了。
柳安民正襟,跟随官侍亦步亦趋的步入。
房间内,坐在桌案后的中年女子帝王威严不加收敛,强烈的压迫感之下,饶是柳安民久经官场,此刻也不禁生出冷汗来。
连忙整理衣裳下跪,“微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而这次,女皇却没急着叫她起来,而是直接扔下一堆信纸,冷言道。
“安民安民,柳丞相可真是给天下人做了个好榜样啊!”
“微臣惶恐!”
柳安民心下顿感不妙,不敢抬头,几乎要把自己按进石砖中去。
“趴着做什么,不拿起来看看?”
女皇的声音突然缓和了下来,仿佛刚刚的盛怒只是柳安民的错觉。
柳安民不敢起身,老老实实道了句“遵旨”,就跪着的姿态拿起面前散落的信纸逐字逐句看了起来。
越看越是惊恐,抓着信纸的手都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这赫然是自家侄女和地方官相勾结,伙同山匪横行为祸一方,滥发横财,竟还胆敢欺上瞒下。
女皇抓着手边的舆图,似笑非笑。
“柳相侄女可厉害的紧啊!竟连这朝廷里的官员都能买通,下一步是不是该贿赂朕的贴身近侍了?!”
“微臣…微臣…”
柳安民一边在心里将这个侄女的祖宗十八辈都骂了一遍,一边支支吾吾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那个侄女官职并不高,算是个挂名闲职,能使得朝中其他大臣与之里应外合,靠的还不就是她这个丞相姨母的关系吗!
“微臣死罪啊!!微臣没有教导好侄女,竟让她干出如此天理不容之事,是微臣之过矣!!”
柳安民反应过来,立马痛哭流涕,对自己侄女竟能做出如此混账的事表现的十分震惊痛心。
女皇闻言,冷哼一声,“你确实该死!”
“但这一切,柳相当真一无所知吗?”
眼前的信纸上忽的晕出一片深色,柳安民像突然被人卡住了喉咙,说不出一句话。
但好在,上头那位突然松了口。
“朕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事成,饶你一死,若不成,满门抄斩!”
柳安民听罢,赶忙叩头谢恩。
如今东窗事发,自己能留得性命便顶好了,至于官职,定是不能妄想了。
她知晓女皇要她做什么,要是之前,自己肯定来回拉扯死都不能接下这个烂事,可现在,她已别无选择。
……
寅时二刻——
官府营帐只有零星几把火炬在燃烧,像是已经睡下了。
周边时不时有几支巡逻的队伍。
二狗蹲伏许久,往营帐内一瞧,隐约能看见几个躺着的人影。
疑惑的嘟囔道:“这帮官兵怎么回事?白天过来包围,晚上就躺下睡大觉,磨磨唧唧的不像个女人。”
一旁的大牛不甚在意,“约莫是曹县令府上那般的兵吧!官兵不都这个样?”
二狗:“要我说,三当家的就是过于谨慎了,还要派姐妹们来盯着,她们现在跟睡死了似的,半天没翻个身。”
大牛:“谁说不…谁?!”
二狗:?
回过头,看到大牛的头颅飞在半空,眼睛瞪的大大的。
还来不及说话,自己眼前的世界也旋转起来,随后重重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