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里,她与小黄逐渐熟悉起来,两者关系亲密得宛如亲姐妹。
在小黄的带领下,她们一同搬到了山脚下的小山村居住。
山村偶尔会有商贾往来,生活倒也不算乏味。
谈心付借口说自己是来投靠亲戚的,但不知为何那个村子已经荒废了。
据说村子废弃已有几十年之久,村中的人对那段往事记忆模糊不清。
然而见到谈心付孤苦伶仃,村民们便在村中腾出一间房子租给她暂住。
说是租房,实际上也没有收取多少钱,几乎相当于免费赠送。
反正那房子本就空置,属于一位不知姓名的老人遗留下来的旧宅。
不久,谈心付便与村里的每个人都熟络起来。
她对这些人从小就熟知他们的喜好,想要融入这个村子,对她而言可谓易如反掌。
这样的体验让谈心付深深着迷。
因为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她都未曾有过这样的经历。
在这个小山村中,两人过得倒也惬意。
转瞬之间,三年光阴匆匆流逝,谈心付已然完全适应了作为人的生活节奏。
这三年间,她在村中如鱼得水,赢得了不少人心。
谈心付不仅姿色出众,更无丝毫娇贵之态,她亲自开垦了一片田地,还在自家后院种植蔬菜。
她单凭一人之力,竟将这个小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既美貌又能干的女子,自然人人欢喜,不少人纷纷上门提亲。
谈心付之所以婉拒众多提亲者的理由并不复杂,只因尚未寻得亲戚家人商议,此事需待家中长辈归来后再行定夺。凭借这一托词,谈心付成功挡掉了络绎不绝的求亲者。
“大捷,凯旋而归!”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如烽火般迅速传递至长安城,举城上下皆沉浸于庆祝之中。
追溯至两年之前,年仅二十岁的霍去病已崭露头角,荣升骠骑将军之职。在他的导师卫青的鼎力支持下,霍去病连续指挥河西战役,成功俘获数万匈奴士兵。
不仅如此,他更是一鼓作气攻占祁连山,通过两次浴血奋战,共使河西地区的匈奴兵力锐减近十万之众,这对于总共只有约两百万人口的匈奴右部来说,无疑是沉痛的一击。
面对这十万降众的安置问题,汉武帝深思熟虑后,决定将他们迁移至边塞之外分散居住,并逐步将其融入汉朝百姓生活。随后,朝廷又在此设立五属国,并在原地陆续建设起河西四郡。
这些新设区域的出现,如同纽带一般紧密连接了中原与西域,对西汉与匈奴双方力量的消长产生了深远影响。随着这些地区的掌控,匈奴的势力日益衰退,而汉朝则在战场占据主动。
然而,今年霍去病与卫青再度携手,率军深入漠北,在漠北战役中一举消灭匈奴左贤王部主力七万余人。更为惊人的是,他们一路追踪至狼居胥山与姑衍山,举行祭祀天地仪式后凯旋。
这场战役即为后世广为人知的“封狼居胥”,其历史意义重大,直接导致“匈奴远遁,漠南不再有王庭”。换言之,匈奴对汉朝的威胁至此基本解除。
北方匈奴之患,历经百年终得平定,汉武帝为此欣喜若狂。
“必须对霍去病加以重赏,晋升官职!”刘彻喜形于色,倘若不考虑将来可能无官可封,他此刻几乎想立刻给予霍去病最高级别的待遇。要知道,此时霍去病仅仅只有二十二岁,而大司马骠骑将军已是武官序列的巅峰,再进一步,那就是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尽管同样是建立赫赫战功,除霍去病外,其他人的封赏相对较少,尤其是卫青,汉武帝几乎没有对他有所嘉奖。卫青对此心知肚明,并不多言。
须知,此次漠北之战虽收获颇丰,但汉军付出的代价同样巨大。通过此战,汉军不仅重创了匈奴在漠南方向的主力军,迫使匈奴向西北方向迁徙,确保了匈奴在未来十余年里失去南侵的能力;同时,汉军还占据了朔方以西至张掖、居延之间的大片疆域,有效保障了河西走廊的安全。
然而,汉军的损失同样惨烈,近乎达到两败俱伤的地步。例如,出征之初的十四万匹马匹,战后仅剩三万余匹返回。此外,参战兵力包括五十万步卒组成的后勤部队,以及卫青和霍去病各自率领的五万骑兵,加上支援步兵及辎重部队,总计十余万人。战事结束后,汉军伤亡人数高达十几万,其中还不包括兵器甲胄等物资的运输损耗。
如此巨大的损失带来了一个严重后果——即使汉朝动用国库所有积蓄及税收收入,也无法满足对将士们的封赏和阵亡抚恤。迫于此困境,汉武帝不得不创立武功爵制度,允许民众通过购买爵位和官职的方式来筹集军费。此举无疑极大地降低了朝廷的权威和信誉,然而汉武帝仍固执己见,不惜一切代价寻求彻底解决匈奴问题。
匈奴虽然暂时被打垮,被迫退却,但根本问题尚未得到解决,这一点汉武帝认识得十分清晰。他深知,一旦给匈奴喘息之机,哪怕耗时一二十年,匈奴仍有可能重整旗鼓,卷土重来。故而,汉武帝在卫青和霍去病还未班师回朝之际,就已经开始筹备新的征战计划,意图继续对匈奴用兵。
这对卫青和霍去病而言并非好兆头,尤其霍去病内心更是忧郁难解。纵然赢得了一场大胜,敌军闻风丧胆,但他却毫无喜悦之情。因为这场战争没有真正的赢家,而且随着战后的封赏和种种变故,他与舅舅卫青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疏离,仿佛仅剩下单纯的上下级关系,甚至不及一般意义上的上下级。
有人揣测卫青嫉妒霍去病的功绩,因而对其封赏不满,霍去病听闻后怒不可遏,下令严惩散播谣言之人,并厉声驳斥:“挑拨我与舅父关系,该死!”
与此同时,另一件事也在军队中悄然发酵。李广之子李敢随霍去病出征,受其器重,然而李广自尽身亡,未能实现封侯的梦想,李敢因此将怨恨指向卫青,甚至在某次宴会上攻击卫青致其受伤。卫青并未张扬此事,一方面考虑到李敢是霍去病的心腹,不便越俎代庖;另一方面,李广的死因确有不光彩之处。尽管如此,卫青依然选择隐忍。
然而,此事终究泄露给了霍去病。年轻气盛的霍去病无法容忍,最终在狩猎活动中与李敢爆发冲突,情绪失控之下,竟射杀了李敢。事件发生后,汉武帝紧急封锁消息,对外宣称李敢是在狩猎中不幸被鹿撞死。这样的掩饰实在荒唐可笑,也让霍去病在军中的名誉受损。
众人非议霍去病,并非因为他杀害了一位长期追随自己的功臣,而是同情李敢的遭遇。李敢因父亲之死悲愤不已,卫青尚能忍受,而与他关系渐行渐远的霍去病却急于讨好卫青,这让众人颇为不解。既然早晚有一天霍去病会凭自身实力赶上甚至超越卫青,何必如此紧抓不放呢?
尽管卫青与霍去病之间关系紧张已在军中不是秘密,但卫青仍小心翼翼地阻止这些言论传到霍去病耳中。他知道霍去病毕竟年轻,地位过高,许多事情看不清,假以时日,当他真正能独当一面时,或许就能理解自己今天的做法。
在各种复杂的心理交织下,卫青与霍去病终于决定启程返回长安接受封赏。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出发之际,匈奴发起了最后的疯狂反扑。不甘心退出漠南漠北的匈奴决定孤注一掷,在汉军返程路上设下致命伏击,无论成败,都将使其在未来十五年内丧失对汉朝发起反击的能力。接下来的二十年,将是匈奴与汉朝拼比恢复速度的关键时期,谁能更快复苏,谁就能占据主导权。
卫青与霍去病未曾料到,敌人竟然如此疯狂,竟敢孤军深入,设伏袭击汉军,更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竟然成功了!
霍去病正值青春韶华,根基尚浅,纵使朝廷给予再多奖赏,也无法撼动皇权根基。
而卫青则不同,他在朝廷中的根基深厚,尽管他已万分谨慎,却仍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他周围聚集。
这就意味着无论何时,汉武帝刘彻对卫青必然存有警戒之心。
加之霍去病自幼便伴随汉武帝成长,关系非同一般。
此次战役过后,卫青预感自己或将告老还乡。
届时,霍去病凭借赫赫战功,足矣取代卫青的地位,接手全军管理。
然而,卫青深知,汉武帝绝不会将所有军权悉数交付霍去病,以免再造就一个独揽军权的强臣。
因此,汉武帝必会将卫青留于军中,以制约霍去病。
倘若刘彻能找到第二个可替代卫青之人,他必会毫不犹豫地令卫青退位。
遗憾的是,刘彻尚未找到这样的人选。
于是,卫青唯有表现出与霍去病不睦、争夺战功的姿态,才能令刘彻安心。
此后,即使他能继续留在军中,却不再如昔日般掌握重权,终得清闲。
卫青想到此处,顿感一身轻松,终于可以卸下肩负多年的重担。
他甚至期盼自己能大病一场,久卧不起,以此为由让汉武帝顺利将其替换下来。\"
因为他明白,自己在权位上停留越久,卫氏一族面临的危险就越大。
“不再寻死觅活了?”秦天淡然一笑。
“这些年想通了许多事,心境已有所开阔。”卫青苦涩回应。
“如今匈奴已被击退,我也总算能喘口气了。”
谈及生死抉择之事,
卫青摇头苦笑,并非他放弃挣扎,而是深知岁月不饶人,稍有不慎,一场风寒可能就会夺走他的生命。
不必刻意寻死觅活,常年征战,身上积累的暗伤已然够他承受。
每逢阴雨天,全身关节犹如无数虫蚁噬咬,又痒又痛!
卫青暗想,这或许是上天对自己的一种惩戒。
他专注地凝视着秦天那一头及腰的长发,心绪万千。
“先生风采依旧,相识多年,先生脸上竟不见丝毫皱纹与白发。”
“先生历尽沧桑,目睹世间的诸多苦难,难道就不会感到疲倦吗?”
“疲倦?”秦天神情微滞。
“凡尘众生,谁能无苦?”
秦天摇头苦笑:“我在修仙之路上亦时常困惑迷茫,不知何去何从。”
“前方道路漫长,哪一条才是我应走的路途呢?”
然而,若因困苦艰辛就止步不前,又怎能达到大道彼岸?
卫青逐渐回过神来。
“我之意志,远不及先生坚韧!”
也难怪,作为仙人,其超乎常人的毅力,令人敬佩不已。
他的一生短暂数十载,满载杀伐、暴虐与艰难。
仙人历经千年沧桑,见识了多少人间丑陋?
“人间并非全然黑暗。”秦天仿佛洞察卫青心思,微笑道。
“阴极生阳,阳极生阴,美好与丑恶往往是相依相伴的。”
“多走走,多看看,博览群书,行遍天下,便不觉疲倦。”
秦天颇有感触地说:“若将军依然执着不悟,我本可让将军亲眼目睹千百年后的世界,如此也不枉费将军这征战一生。”
“能看到千百年后世界?”卫青满脸惊讶。
“非也。”秦天解释道:“天道浑沌,无人能预知未来究竟。”
“我的意思是,若将军愿意,可服用此丹,肉体沉眠,待适当时机,将军可自行苏醒,亲眼见证千百年后的盛世!”
秦天提及往事,不禁笑出声来。
“当年秦始皇嬴政临终之际,也曾服用此丹。”
“始皇帝嬴政还活着?”卫青满脸愕然。
“非也。”秦天摇头,“我更倾向于称其为假死状态。”
“一旦服下此丹,何时醒来便由不得你我,一切都交由天意裁决。”
秦天指向天空。
“苍天有眼,绝非虚言!”
“原来真有天上的神仙?”卫青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