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活人，整天不活在现实里，反而经常待在领域喝茶，是在躲着谁吗？”白练漫不经心地挑开一个话题，虽然和她此次的事件无关，但也正是她所好奇的。
褚云意笑的无奈，“这些确实是我个人的原因，和他人无关。你今日过来，是想知道那些义肢的事情，对吧？”
白练挑了挑眉，“知道什么，说说吧。”
“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其实义肢上面的能量并不会对人体产生危害，因为那些能量都是用来攻击阴物的。”
阴物，代表一切和鬼物有关的东西。
用鬼物凝化而成的能量去攻击鬼物，这种自产自销的行为其实也是虚境最开始的计划。
如果交给玄门人的话，这样的计划倒是可以维持一段时间，
虚境义肢的面世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但这确实是可以壮大对抗亡灵鬼物的队伍，不用光凭借玄门的人去冲，在某种方面缓解了大家的压力，但在另一种方面又给他们增加了一部分危机感。
这样，就意味着有人要来抢他们的饭碗了。
“你的意思是，虚境在给自己筛选苦力？今日在高架上面打架的那两人就是一个测试？测试他们究竟能到达什么样的程度？”
褚云意点头，“这些人都不是差钱的人，有人是真的残疾人，但有人却是为了那种超越他人的爽感，特意把自己的四肢给摘掉，换成机械义肢的，这种烧钱的东西对他们而言简直是毛毛细雨，但给他们带来的精神上面的满足，却是其他的东西完全给不到的。”
不惧权势，肆意妄为，是民调局都很难干涉的存在。
有了他们，那么捕获鬼物这件事就会成为一种供他们狩猎的游戏。
有钱人就是这样，在什么都不缺的情况下，就喜欢寻找刺激。
玩游戏就是要胜利，喜欢的是那种胜利之后的满足感，所以在最后，原本试探性适应新四肢的简单切磋，最后就变成了高架上你死我活的争斗。
将这种情绪转移到对于他们而言完全是另一个涉及到鬼物的世界里，只会加速鬼物被捕获的时间。
再换一种方式来说，虚境已经对传统玄门处于一种无视的状态了。
放任，不打压，不关注。
丧失了可以和地府对接的任何渠道，这些人正在慢慢被时代给抛弃、被虚境给抛弃。
白练已经逐渐意识到虚境正在做什么了。
利用那部分有钱人或者一些极力想要证明自己的人，在不花一分钱还卖出去好多机械义肢的情况下，这些人是在付费给虚境打工。
不是免费打工，是付费打工。
机械义肢的维护费用甚至要比普通的道具高的多，仿佛是测试完道具的用途之后，最后制作出来的升级后的道具。
义肢可以进行变换，功能可以通过增加硬件来进行补充和交换。
这种事情让任务者们都懵了，他们还要靠做任务来赚钱呢，结果竟然还有人付费做任务？
虽然这种目的还没有达到，但也足以让任务者们开始产生危机感。
到时候，还有他们这些靠着任务奖金生活的任务者们的活路吗？
唇亡齿寒，不可能会有任务者不会受到这种事情的影响。
白练有些出神地想，虚境还真是把人类资本主义的恶习学习的一套一套的。
“虽然这种事情还没有发生，但也快不远了。如果那两人会被放出来，虚境会给他们单独开一个通道，他们会是第一批参与测试的人员。”
“有竞争才有效率，在测试的这段时间内，世间残留的鬼物至少会被消耗掉很大一波。等鬼物消耗完之后，狩猎的猎物就会变成社会底层的普通人。”
“到时候，恋小姐，你会怎么做呢？”
褚云意一直都是轻轻柔柔的态度但最后一句，声音里却多了一些其他的情绪。
“其实我还是有点好奇你的，你似乎和一个明星长的很像，但我知道，你并不是她。”褚云意将一杯茶放在白练的面前，“我知道你或许也有什么计划，而且还是针对虚境的计划，我需要确认，你对人类是没有恶意的，对吗？”
她的话认真且真挚，甚至还提到了云歌。
她像是自我安慰一样，“云歌虽然执拗了一些，但不可否认，她才是在最开始的时候，看的最远的那个人，我们都比不上。”
“如果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一区会听凭你的调遣。”
白练眨了眨眼睛，“真的？”
褚云意道：“我有什么欺骗你的必要吗？领域已经是你的了，如果放任虚境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不到百年，人类世界就会变成一片废墟了。”
“如果世界都要毁灭了，我总要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那好，麻烦请你把这个东西贴在运输鬼物的集装箱上。”白练给了她一张贴画，被褚云意一脸茫然的接过。
“这是什么？还有，你的答案？”
“我自然对人类没有什么恶意，但前提是他们对我也没有恶意的情况下。”
白练满意地看着黑色贴画被褚云意拿在手中，“不过那种情况我也只会面向个体而不是种族本身，毕竟我也是人。”
褚云意满意了，但当她的手触摸到那张贴画表面的时候忽然一愣，“这是……”
“领域的单向入口。”白练道，“贴上后，以后来被任务者抓来的鬼物，在你们装入集装箱的那一刻，就会传送到领域。”
“你是在和虚境争夺资源？”
“不不不。”白练淡淡开口，“我只是不想让它舒坦而已。”
反击嘛，就是得让对方不顺心才是。
褚云意似乎有些呆滞了，然而更让她呆滞的事情还在后面。
就见白练说完这句话后，忽然掏出了一块手掌大的纯黑色板砖，在上面点了几下，和用手机似的。
片刻后白练抬头，对她微笑：“亡灵特供，亡灵版手机，要吗？只要十分之一鬼核就能选定一个活人蹭用对方的网络，让在领域内的生活并不显得无趣，功能比普通智能机要少，但玩一些游戏看看剧还是可以的。”
褚云意还没有反应过来，“啊？”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天妒英才的事情发生，一些有能力的人变成鬼也一样有能力，我挖来的专业鬼能弄出这种东西，相信假以时日，鬼城的发展指日可待。”
“哦，差点忘了，你是活人，没有鬼核。”
“那给钱吧，一只一百万。”
褚云意：“……”
谢谢，但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