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肖南音站在病床边,白
皙的手指温柔将百合花插ru细颈花瓶里。
百合花弄好以后,撒几滴水在上面窠。
晶莹剔透的水珠在晨光里调皮的摇曳,仿佛是天使睁开了熟睡的小眼睛—燔—
安阳坐在病床
上,望着姐姐纤瘦的身影。
一想到等会儿就要动手术了,他心里就不免有些紧张。
他想跟肖南音倾诉自己此刻的不安和害怕,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自己明明答应了姐姐,自己要坚强的,自己亲口说过这一次不会再做逃兵的,所以现在,自己有什么借口去跟姐姐说,自己不想动手术呢……
皱着眉头,静静地盯着姐姐的身影,安阳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
他仿佛将这每一分每一秒都当成了自己生命里最后的时光——
拼命想看姐姐,拼命想记住姐姐的音容笑貌。
哪怕自己去了阴冷的地下,也会记得,这世界上曾经有一个对自己那么好,一直宠爱着自己,温暖着自己的姐姐。
安阳吸了吸鼻子。
尽管一再的告诉自己不许脆弱,但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他哪里有那么多的自控力,来讶异自己心里的恐惧呢?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都在轻微的颤抖……
他不怕手术刀割在身体上的痛,他怕的是,自己一旦进了手术室,就再也不能活着出来了。
心脏移植手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幸运的活着出来的。
这种手术的成功率,并不算很高。
哪怕操刀的是自己的亲叔叔,他也对活着出来没有太大的期望——
因为害怕,因为恐惧,即便再怎么想强装坚强,眼睛里都浮上了泪花。
安阳眨了眨眼睛,眼里的液体让他的眼睛感觉到痛,于是慌忙移开目光,不敢再看肖南音。
他低着头,生怕姐姐会看见他眼睛里的泪水……
肖南音终于将新鲜的百合花白弄好了。
她满意的看着自己弄好的花瓶和插得很美的鲜花,一面转过身,一面温柔的说:“姐姐插花的本领是不是越来越高了?”
在这个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面前,肖南音从来不会收敛自己的孩子气。
这种自恋的行为,也只有对这个孩子才能展现出来——
安阳听到肖南音的声音,强行忍住想哭的冲动,忙点点头。
“嗯,好看。”
他紧紧咬着下唇,尽量不让自己的嗓音哽咽,可却还是露出了一丝丝破绽。
所以,他看到姐姐弯下腰,那张清秀的容颜出现在他眼前。
他明明低着头啊……
姐姐为什么也要弯下腰低着头来看他快要哭的模样?
被姐姐看到了,他更加难受,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转过脸看着窗外——
“姐姐,我没事的!”
他哽咽着,拼命告诉自己,要坚强。
肖南音皱着眉头,缓缓坐在床沿上。
低头看着安阳纤瘦的胳膊,还有那手背上一片发青的打针输液的痕迹,心痛得紧紧揪在一起。
她倾身过去,温柔抱着孱弱的安阳。
“姐姐知道,安安害怕——”
肖南音将那孩子倔强的头颅按在自己怀里,在他耳边轻声低语。
安阳要紧嘴唇不吭声。
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刚刚靠在姐姐身上,眼泪就打湿了姐姐的衣裳。
他发现了,忙抬起自己的小手拼命去擦姐姐衣服上的眼泪。
但就是紧紧咬着嘴唇,不说一个字——
他怕自己一开口,那铺天盖地的委屈和恐惧就会淹没了他,他会在姐姐面前脆弱得不成样子——
他不说话,肖南音也明白他是在故作坚强。
其实,她心里的恐惧不比他少。
所以刚刚她都不敢面对他,只一门心思的去弄百合花,想让自己不那么紧张害怕。
肾移植手术不算什么危及性命的大手术。
但心脏移植手术却十分危险。
可以说,很多病人都死在了移植手术的过程中,再也没有醒过来。
即便有幸醒过来了,很多人也因为互斥反应而死——
如今,安阳要经历的,不止是肾移植手术,也不止是心脏移植手术,而是全世界都必须承认的高难度手术——
心肾联合移植手术。
一次手术,要同时移植心脏和肾脏,稍微一个不小心,安阳的命就会葬送在手术台上。
刚刚站在病房门口的时候,她甚至害怕的想,要不然,不要动手术了吧!
动手术,安阳有很大的可能性出不来……
出来了也未必能够逃得过那致命的器官互斥的催命手——
如果不动手术,安安也许还能再多活几个月……
她真的很矛盾,很煎熬。
她也很恐惧——
怕自己坚持让安阳动手术,到最后是害了安阳。
……
“姐姐,你会陪着我,对吧?”
安阳在肖南音怀里瑟瑟发抖,最终还是挨不过这折磨的滋味,在肖南音怀里哭了出来。
他的手指紧紧抓着肖南音的衣袖,哭得很难受。
肖南音用力的点头,抱着安阳,低声说:“安安不怕,姐姐已经跟医生说过了,一会儿姐姐会穿上消毒的无尘服,陪你一起进手术室。”
安阳微微一怔。
随即,脸上露出一丝丝惊喜!
他抬头望着肖南音,遍布着泪痕的脸上挤出笑意,“姐姐,你真的会陪着我吗?”
肖南音点头,抹去他脸上的泪痕。
“真的,姐姐会进去陪着你,在一旁抓着你的手指,绝对不会让阎王爷爷抓你走的——你是姐姐唯一的弟弟,姐姐一定不会松开你的手,一定不让你离开姐姐,所以,别害怕,知道吗?”
肖南音的安慰,让安阳稍微放心了一些。
他水濛濛的眼睛久久凝视着肖南音,然后控制不住的呜咽一声,扑在肖南音怀里放声大哭——
“姐姐,我不怕……”
嘴上那么说,心里却知道,不怕是假的。
只是有姐姐的安慰,他不再像之前那么恐惧了——
心里清楚,即便自己死在手术台上,最后抓住自己的手的,是姐姐,姐姐会陪着自己走完最后一程,那样的人生,也不算太遗憾了……
“一会儿姐夫回来了,姐夫也会陪安安一起去手术室里的。”
肖南音低头看着安阳害怕的模样,柔声安慰。
安阳拼命点头!
他就知道,姐姐和姐夫都会陪着他的!
“姐夫去哪儿了?”
他含着眼泪,哽咽着问。
肖南音忍着悲伤,温柔一笑。
“今天小菡姐姐和阮修宸哥哥会回来,所以,姐夫去机场接人去了,一会儿就直接来医院陪安安——”
“哦。”
安阳点点头,低头的一霎那,脸上有一丝丝的忐忑不安。
他怕自己动手术的时候,姐夫赶不回来——
如果姐夫不在,姐姐肯定也会害怕的,她一定不敢见到他被手术剪剪开胸口的场面……
想到这儿,安阳下意识的望着肖南音,不禁惊了一跳!
他只顾着让姐姐陪着自己,他怎么忘了,自己一会儿的手术跟古
时候那种称之为“开膛破肚”的酷刑没有什么区别——
姐姐如今怀孕了,让姐姐在手术室里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姐姐会不会被吓坏?
一想到这儿,安阳本想让姐姐陪着自己的那颗心立刻动摇了!
他不可以那么自私,不可以让姐姐进去受罪!
安阳抓着肖南音的手指,拼命的摇头说:“姐姐,我不要你陪我进去!”
“……为什么?”
肖南音不由怔住了。
刚刚还说得好好的,为什么安阳突然间就不要自己陪着了?
担心的看着安阳的脸蛋儿,却在听到安阳的话以后,她连眼眶都红了——
“因为姐姐会害怕……姐姐,你和小宝宝在外面陪着我就好了,你们不要进去。你会怕的,小宝宝在你肚子里也会害怕的——”
安阳那种眼神明明就是很害怕独自一个人进去,却又担心会吓到她——
他的每一个字,都是在为她考虑……
他才这么点大就如此在乎自己的亲人,肖南音听得难受,听得心酸。
她紧紧抱着安阳,再也忍不住,眼泪啪嗒一声掉下来。
本来之前来医院的时候还告诉自己,一定不要哭……
不管怎么样,在安阳进手术室之前自己绝对不能哭,他已经害怕了,自己不能再让他更害怕。
可现在,还是忍不住了……
“安安,姐姐是一定要陪你进去的。我们是姐弟,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害怕的躺在里面。”
肖南音哭着抚
摸着安阳的头发,对他说。
安阳也被她带动得再次哭了,哽咽着,小手摸上她的小
腹——
“可是小宝宝……”
“小宝宝不会害怕,小宝宝也想陪着小舅舅,怎么会害怕呢?”
肖南音疼惜的握着安阳的手指,安阳拼命摇头——
“不行,医生会拿手术刀割开我的肚子,姐姐见到血会晕倒的!”
安阳不管肖南音说什么,始终拼命的摇头,说什么也不想让肖南音进去。
肖南音没料到安阳会当着她的面说到医生拿手术刀割开他的肚子……
她的心顿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成了两半。
那孩子即将动手术,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一会儿医生会从哪里下刀,知道医生会对他做什么样的手术——
他明明那么害怕,可为了不让她跟进去,他却这么轻易的就随口说出来,恐怕说出来的时候,心里已经恐惧、疼痛到极致了吧!
肖南音捂着自己的嘴唇,咽下自己的泪水。
这孩子这么叫人心疼,她能不疼惜他么?
这孩子又如此的固执,非不让她进去,她能怎么办?
半晌以后,她只能退了一步,说:“一会儿进去的时候,姐姐蒙上眼睛,这样就看不见了——”
心里痛的五脏六腑都分不清谁是谁了。
肖南音见安阳总算是点头默认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让她陪着,如果安安出事了,她会恨自己一辈子——
自己能够在里面陪着安安,那么就算发生了十分不行的事情,她的遗憾也会少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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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动手术前十分钟,霍北莛才火急火燎的赶过来。
过来的只有他一个人。
阮修宸和霍碧菡以及乔梓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矛盾。
阮修宸一个人开车回来的,而乔梓月和霍碧菡则是从Z市乘飞机回来的——
霍碧菡和乔梓月这两个女孩子刚刚下飞机,太累了,霍北莛接到人以后就各自送回家,并没有将安阳动手术的事情告诉霍碧菡——
而阮修宸这货,一回来就直接去了云家,打着跟江衍之
培养感情的旗号,不知道想做什么不怀好意的事情——
自然,霍北莛也没有告诉他,关于安阳的事情。
两人在云家见面随意客套了几句话以后霍北莛就一个人赶回了医院。
看着正在无尘服里换衣服的肖南音,霍北莛松了一口气。
“安安呢?”
听到霍北莛的声音,肖南音蓦地回头看着霍北莛,
原本温柔的脸上,此刻没有一丝笑。
安安动手术这种时候,她根本笑不出来。
随手拿了一套衣服递给霍北莛,她略显疲惫的说:“安安已经被安彦希带去手术室了,你快换上,我们马上就进去——”
“好。”
霍北莛点点头,立刻换上了衣服。
肖南音戴上口罩,正准备从另一边的通道进去的时候,霍北莛拉住了她。
他从自己的衣裳口袋里掏出一个眼罩,递给她。
“你小时候偶尔会有晕血的毛病,我担心你会在手术室里晕倒,所以在路上买了一个眼罩,你戴上,我牵着你进去——”
肖南音蓦地望着霍北莛,心里酸涩极了。
幸好,她还有一个霍北莛……
就算安安不幸出事,她今后也不至于是一个人过……
肖南音强忍着掉泪的冲动,紧紧咬着下唇,默默地任由霍北莛体贴的替自己戴上眼罩。
黑色的眼罩将她的一双眼睛遮住了,她的视线一片黑暗。
戴着这个,再也看不见安阳那血淋淋的一幕了……
黑暗让她有些心慌,忙伸出手去摸霍北莛的存在——
手刚刚伸出去,就被一只温暖的掌心牢牢握
住。
霍北莛捏了捏她的手指,示意她安心,别怕,别着急,别紧张……
她哽咽着点头。
霍北莛怜惜的在她眉心处轻轻吻了一下,然后默不作声的牵着她的手指,两人往另一个通道走向手术室内部。
从更衣室到手术室的每一步,肖南音都觉得脚心发疼。
那种感觉就像是童话里在褪去了一条美丽尾巴的美人鱼一样,美人鱼穿上鞋走路的感觉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她此刻也如此。
每挪动一点点位置,脚心都会有被生生割开的痛楚……
她多不想踏入手术室……
谁也不知道,那里等待着的究竟是安安的身亡……
还是安安的手术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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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里。
雪白的灯光刺着霍北莛的眼睛,但肖南音却感觉不到一丁点光线。
那个眼罩几乎一点都不透光,她戴着眼罩,什么都看不见。
霍北莛握着她的手指来到手术台前,她静静蹲在一旁,手指和安阳的手指轻轻握着——
戴着口罩的安彦希,一双深邃的眼睛凝视着肖南音,心里隐隐作痛。
明明就无法接受安安鲜血淋漓的画面,为什么还要进来自己折磨自己呢?
即使戴上了眼罩又能如何?
血腥味是避免不了的——
霍北莛的目光从肖南音身上移开,落在安彦希脸上。
感觉到霍北莛的注视,安彦希收回目光,不再看肖南音,低下头准备麻醉剂——
安安还没有麻醉,此刻还是清醒的。
他望着终于赶回来陪着自己的霍北莛,脸上露出欣喜的微笑。
他朝霍北莛动了动眼珠子,霍北莛理解他的意思,于是也凑过去,听他说话。
他强忍着牙齿打颤的害怕,微笑着对霍北莛说:“姐夫,你会对姐姐和宝宝好一辈子的,对不对?”
霍北莛无声的点头。<
侧眸看了一眼明明戴着眼罩却还是能够看见泪痕的肖南音,霍北莛心疼的蹙眉。
安阳此时此刻忽然有了以前没有的固执——
他望着霍北莛,说:“姐夫,我不要你点头摇头,我要你亲口回答,这样我才会相信。”
霍北莛忍着心口的疼,微微一笑。
“好,姐夫答应你,姐夫会对你姐姐和宝宝好一辈子的,而且,姐夫也会对你好一辈子,所以,你要勇敢一些,坚强一些——”
“嗯!”
安阳拼命点头。
他会坚强的,只要有一点活下来的希望,他就会坚强下去的!
安阳望了望肖南音,又望了望霍北莛,迟疑了一下,才低声说:“姐姐,姐夫,请你们帮我一个忙——”
“……好,你说。”
肖南音点头,嗓音已经哽咽了。
她受不了这种像是交代遗言一样的场景——
明明是在动手术,明明是在拯救,为什么却像是在经历一场诀别?
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她心腔都在疼。
安阳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望着霍北莛,说:“姐姐,姐夫,帮我跟云阿姨和江叔叔说一声对不起。”
心中有一个声音说,那孩子至今还放不下坠楼那件事……终究是自己让这孩子到死都不得安宁……
不,我不会让安阳死的!!
安彦希眸子幽暗,今天他要是救不了安阳,他便陪着安阳一起死!
手术台前,肖南音沉默着没有回答。
霍北莛也同样沉默着——
一旁准备麻醉剂和检查手术工具的安彦希背脊一僵,蓦地侧眸看着安阳——
“那天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姐姐,姐夫,我常听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现在躺在这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活过来,所以也跟一个快死的人没有两样。我现在说的话,是真的,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云阿姨……”
“别说了,姐姐相信你!”
肖南音紧紧抓着安阳的手指,眼泪汹涌得无法遏制——
她没有想到,在这孩子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还在跟他们说这件事情。
谁能说这孩子是白眼狼……谁说他无情无义?
霍北莛也伸手抚着安阳的脸颊,嗓音里也染上了一抹悲伤,“安安,你放心,云阿姨和江叔叔都没有怪你,等你手术成功了,我让他们来看你,好不好?”
“嗯。”
安阳点点头,听到姐夫说云阿姨和江叔叔没有怪自己,他总算安心了。
江叔叔和云阿姨对自己很好,现在知道这两人不怪自己,哪怕死了也不会有遗憾了。
重新望着一旁的安彦希,安阳动了动嘴唇,半晌才说:“小叔,那天的事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你吵架的,你原谅我——”
安彦希心里酸涩极了,忍着不让自己眼眶发红,他别过头,默默地点头。
“小叔不怪你,小叔早就原谅你了。”
“谢谢小叔——”
安阳满意的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得到了所有人的原谅,他终于可以安心的手术了——
肖南音紧紧抓着安阳的手指,任由自己温热的眼泪打湿了眼罩,任由泪水顺着脸颊落下。
安安,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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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肖南音晕过去了。
霍北莛慌忙将她抱出手术室,急忙给她找了一个病房安歇。
安静的病房里,肖南音躺在床
上痛苦的在梦里挣扎着——
哪怕已经昏过去了,耳边也始终回荡着手术室里那些手术剪、手术刀、手术钳在安阳的身体上操作的声响。
每一声都是煎熬和折磨——
锋利的刀子,安阳会痛吧……
那尖细的剪子,安阳会害怕吧……
即使是昏迷失去了意识,肖南音的眼睛里依然饱含着眼泪。
霍北莛静默坐在一旁,她的眼睛湿了,他便用纸巾轻轻擦拭掉……
刚刚擦拭掉没一会儿,眼睛又哭得湿了,他便又擦掉……
一直这样重复着,她在昏迷中为安阳流泪,他在一旁守护着,为她擦泪,没有一点点的不耐烦——
中途,云家来过几个电话。
都是江衍之和云蔷来询问医院的情况的。
江衍之和云蔷本来是打算来医院看安阳的,但霍碧菡回来了,如果家里人都来了医院,谁去陪着在Z市受了一个月的苦的小丫头呢?
所以两人便留在了家里。
两人都是善良的人,即便前不久才发生了坠楼的事件,可后来知道是安彦希在复仇以后,两人就原谅了安阳,所以现在即使在家里,也同样担心着安阳的手术情况——
霍北莛一五一十的将医院里的情况告诉了两人。
两人得知安阳的手术还没有结束,又担心,又有一些庆幸——
“别担心,还在手术中,未免不是好事。至少,他现在还是活着的,还能够有活着出来的机会,总比现在手术结束了,他却已经……”
说到这儿,江衍之心痛得止住了话头,没有再说话了。
云蔷在一旁安慰着他。
病房里,霍北莛听着父母的叹息和安慰,挤出一丝笑,说:“嗯,爸说得对,只要还在手术,就还会有活下来的机会——”
但他心里也明白,手术时间进行得越久,手术成功的机会就越渺茫……
人的身体是无法承受这样长时间的手术的,若是时间太长,安阳恐怕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云蔷和江衍之两人听说肖南音昏过去了,本来准备来医院看肖南音的,霍北莛让他们别来,说肖南音只是惊悸之下才会晕厥,没有什么严重的问题。
两人只好答应,不来医院,但又一再的叮嘱霍北莛,好好照顾肖南音,听到霍北莛的嗓音十分疲惫,然后两人便结束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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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来今天打算更新一万字的,那里刚好写到夏威夷,不过万字更调整到了明天,所以明天才会写到夏威夷~~~~明天一万字哦,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