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三佛陀右手已经废了，小李伤到内脏，必须赶紧救治。”
一瘸一拐的关公走到水虎身边，轻声说。
饭厅里的人一听都怒了，膘肥体壮的厨子使劲挥着刀说：
“他娘的，咱们来福记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兄弟们抄家伙宰了他！”
众人大声应和，掏出刀枪便要出门，水虎见了立时闷吼：
“宰了他，得死多少人？！”
见老大说话，原本嘈杂的饭厅立时安静下来，水虎举起手，筋肉纠结的大手上有五个深深的勒痕。
“空手捏碎三佛陀的手，一个劈腿差点把小李砍碎，手里还有枪，那家伙是真正的饿狼，你们觉得，会是他的对手？”
隆隆声音让原本发热的脑袋迅速冷却，厨子上前检查水虎的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老大，你有超能力护体，就连刀子都伤不得皮肉，难不成那个孤狼，也有超能力？”
“......没有，孤狼身上没有能力者的波动，倒是和过去曾经对上过的内家武者差不多，只是功力相差太远。”
水虎摇摇头，面对众人认真说：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平日里我经常和你们说术有专攻，今个看到真正的高手了吧？”
“以后老老实实运作咱们的生意，别自以为了不得，和这种拿人命当儿戏的家伙相比，你们不比绵羊强多少！”
挥手散了人，水虎出了一头冷汗，厨子帮他拿了条毛巾，沉声问：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四五天的时间，用不用我在饭里加点料？”
水虎摇头：
“这种刀尖上讨生活的亡命徒，能活这么长时间，定然有其不凡之处。”
“若是真惹怒了他，别看咱们人手多，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老大，你也不行？”
厨子皱眉，水虎思量许久，轻轻摇头：
“不好说，不过看到那家伙我心里就发冷，这种感觉，真的许久没有遇到了。”
说罢水虎又对一旁的关公说：
“送小李三佛陀去医院，再找两个人上船，在和镇子里的兄弟们说一声，打今儿起对海鬼的家人还有摊子都客气点。”
“人家没说谎，有个刀子一般锋利的兄弟，之前咱们，太小看他了。”
一零四舱内，海鬼带好门，先冲莫然竖了个大拇指，紧接又有些忧心地说：
“孤狼，你出手是不是太重了？”
“关公和三佛陀都是水虎手下的得力干将，那个小李也是上数的好手，如今一下被你废了俩，会不会引来报复？”
莫然放下沉重的箱子，笑着摇了摇头：
“放心，他们这种货色我门清，仗着人多和凶残能欺负欺负普通人，真若遇到狠人就是一群夹尾巴狗，上不得台面。”
“至于那个水虎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一个F级别的能力者，还入不得我眼。”
听闻莫然如此说，海鬼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孤狼便是如此，看似疯狂的每一步，都基于远超常人的判断。
“兄弟，你不会也是水虎那样的超人吧？”
“和当年相比，你的本事看起来更加轻松自如。”
海鬼有些好奇的问，莫然摇头再点头：
“水虎是能力者，我是内家武者，普通人。”
“这么多年过去，本事自然增加不少，若是裹足不前，那不成了废物？”
原本预定的出发时间是早上五点，可直到七点来福号才缓缓驶离码头，莫然看着被锁住的船底铁门忍不住摇头。
两个小时来了一百多人蛇，男女老幼都有，莫然实在想不明白，左旗联邦待的好好的，为啥非要花大价钱遭这罪去马亚？
海上的生活无聊枯燥，转眼已是第三天，再有十几个小时就到马亚了。
水手们都在忙碌，莫然却支了张小桌子，和海鬼悠闲垂钓，不注重渔获，看着辽阔大海，原本浮躁的心情不自禁的好了起来。
“这鲜活的笔管鱼，和市场买到的简直就不是一个物种！”
将将下的排钩一下吊起二十多只巴掌长的笔管鱼，两人没有破肠肚，直接扔进了一旁碳火烧着的滚沸锅里。
时间不用长，十几秒就够，夹出来沾点酱油鲜美至极。
“如果啥都不管只是这般享受，我这下老了海的也喜欢出来，可是日子终究得过，哪有那么多闲情逸致的时候。”
海鬼吃的狂野，直接用活笔管蘸着芥末吃，一口鱼一口酒，倒也爽意的紧。
两人这正吃的上瘾，身后突然传来嘈杂的吵闹声，其中还夹杂着打骂哭喊，却是舱底的人蛇每日的防风时间到了。
原本穿着还算得体的众人，经过几天航行变得邋遢无比。
一百多人居住的底舱只有一盏昏暗的小灯，连个床铺都没有，想要休息只能躺在肮脏的地板上。
没有厕所，只有两个大木桶，实在憋不住了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脱衣。
至于吃的，每天只有出来放风的时间给两个馒头一包榨菜。
大部分人一辈子也没吃过这种苦，想要抗议却被水手们一顿胖揍，头破血流是经常的事。
“哎，何苦来哉。”
海鬼看着因为承受不住趴在甲板痛哭流涕的人蛇忍不住摇头，当年他操持生意时能帮尽量帮，所以名声相当不错。
只是如今和当年已然完全不同，属实爱莫能助。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
“还给我，那是我老娘留给我的传家宝！”
哭闹声突然变大，莫然哼了一声，不用想，每日的固定节目到了。
船上的水手有空得闲便折腾人蛇，想着法的从他们手里抠搜东西，戒指耳环和手表属实捯饬了不少。
眼看要到地头，水手们下手比前两日更加狠辣，镐头把打的嘭嘭响，海鬼起身想要阻止却被莫然拉住。
“别理他们，既然选择离开左旗便不再是同胞，挨打也是咎由自取。”
见莫然阻止，海鬼叹气坐下，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你啊，也是在海上打混这么多年了，心软的老毛病怎么一直不改。”
莫然给海鬼夹了只煮熟的笔管，海鬼再叹一声：
“半百知天命，我这性子是改不了了。”
莫然闻言笑，真若改了，自己怕也不会再把他当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