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村的神婆。”
陈诚文点头：
“神婆和我说，焦煤厂偷偷往外运送晶石，颜色血红，正是莫安邦大老爷所说的红。”
“之后我们冲进矿洞，果然发现了血红的晶石，然后就不让他们开采，随后就发生了冲突。”
莫然想了想，轻声问：
“李村和神婆是什么来历，独山居住的，不止陈村？”
“自然不止。”
“李村也是当年莫安邦大老爷收留的迁徙流民，只是比我们晚了一年。”
“......都在独山住，为什么陈村和焦煤厂起冲突，李村却不管不顾？”
莫然眉头高皱，都是承了莫家的恩惠，陈村豁命阻挡，李村却只报个信便坐山观虎斗，这事做得属实有些不地道。
“倒也怨不得李村，毕竟陈村是守墓村，李村不是。”
“再者两村老死不相往来，神婆能冒大不韪进村报信已属难得，别的不能强求。”
陈诚文苦笑摇头，见莫然满脸不明所以，便解释了起来。
两村同住独山，又同在山涧，原本天生亲近，彼此间通婚往来就跟一家人差不多。
直到一年大旱山涧流水几乎干涸，两个村子因为用水之事起了冲突，不知怎的失了分寸，双方都有人员伤亡。
若非莫安邦恰巧入山巡视阻止，顺便还给开了山涧源头的泉眼活命，红了眼的俩村后果不敢想。
自那以后两村倒是再未起过冲突，但也老死不相往来，神婆找上门，算得上是数十年来第一次交际。
“何至于此。”
莫然摇头，两村都是自己爷爷收留在私地的，若按古话讲那就是莫家的佃户或者家里人，算得上一家，就为个水的缘由闹成这般模样，属实不太好。
“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如今想想确实有些不值，毕竟彼此间都是沾亲带故。”
“许多嫁来陈村的媳妇已经几十年没回去了，嫁出的闺女也从没回来过，想想也是心痛。”
说到这里陈诚文大大的叹了口气。
莫然想去李村看看，陈诚文略作思量点头同意：
“李村有些诡异的地方，很少与外界打交道，也不欢迎生人入内。”
“不过您是如今的大老爷无所谓，只要阐明身份便可。”
莫然问清李村的位置转身告辞，在出门时与陈诚文说：
“陈老爷子，说来都是一家人，也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我去说和一下，几十年的亲情隔断，何等残忍。”
陈诚文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抱拳冲莫然大大躬身。
离了陈村顺山涧行三里，穿过一处窄林子，莫然看到了李村。
与新老建筑参半的陈村相比，李村尽是老旧建筑，如今这时代，竟然还有七八家土坯做的宅院，仿佛时光停顿在了数十年前。
如今已经接近傍晚，家家烟囱都升起了炊烟，倒是与不大的村子染上一层烟火，显得更加宁静祥和。
踏着河砂铺就的小路刚入村口，一身穿灰色长袍的老妇便拦住了莫然的去路，用依旧明朗的眼睛看着他，打量许久感叹的说：
“不愧是莫家的子嗣，大老爷容颜果然不凡。”
“可是神婆？”
莫然行了个武道的抱拳老礼，虽从未见过，可第一眼莫然便认定，这位就是神婆。
虽说年岁已经老朽，但身上透露出强大的气息！
不是能力者也不是内家武者，与龙族也有差别，与莫然之前感知过的所有气息都不同，更加贴近自然，甚或融于自然。
将将若非神婆开言，莫然真就把她当成了院角的杂物，半点人间气息未有，果如陈老爷子所言，属实有些诡异。
“嗯，你叫莫然吧，都三十多了，这是第一次来李村吧？”
神婆转身走，步履轻盈没有半点老人的蹒跚，莫然紧忙跟上边走边说：
“可是第一次来，之前爷爷从未和我说过陈村李村，若非焦煤厂的事情闹大，我一直以为独山没有人烟呐。”
“莫说陈村这二字，污人耳目！”
神婆不高兴的说，莫然咧嘴，看来李村这边的恨劲儿还没过，自己想要说和，怕是有些难度。
“老老爷不和你说的缘由我倒是猜得到，早说除了乱你心神没有他用。”
“毕竟莫家劫数临头，迈过去便是通天大道，迈不过去则是血脉断尽终于地下。”
“你这九代单传的独苗就是应劫之人，左右得来墓园走一遭。”
说到这里神婆回头扫了莫然两眼，转身再走，只是言语间多了些惋惜：
“只是我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快殒命，虽说得了破劫的机缘，可了了月数寿岁实在太短，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跨过去。”
“......”
莫然心肝哆嗦的厉害，神婆属实厉害，之前从未打过交道，只是几眼便看透了自己的状态，神之一字确实有其道理。
跟随神婆进入一间不大的青砖瓦房，虽说宅院古旧，但也通了电，联邦在民生方面做的还是相当到位的。
刚刚在古朴的雕花圈椅坐下，莫然便忍不住心中疑惑开口问：
“神婆，莫家的劫数到底是什么？”
神婆取茶盅两盏倒上清水，推给莫然一盏，自己拿起一盏轻抿一口，轻叹气说：
“与莫家起源有关，如今因果还在，不能告诉你。”
“若你知道了，真就是万劫不复了。”
莫然眉头紧皱，思量许久再问：
“那破劫的机缘，又是什么？”
神婆放下茶盅，用手指轻点莫然胸口两下，笑着说：
“一枚能逆天改命的金属龙丹，再加一枚能看透黑白清浊往来二界的土属龙丹，若这都不能破劫，那世间便再无解法。”
“龙丹，是什么？”
心中有所猜测，但莫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神婆与茶盅倒满水，边喝边说：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便是字面意思，真龙内丹。”
摸摸怦怦直跳的心口，莫然心神震荡，原来银珠子和土黄珠子的来头这么大，竟然是真龙的内丹！
“金土二龙融入丹田，本该有破劫的本事，只是土属龙丹还欠了些火候，未能彻底融合，你的命数便在于此。”
“只要融合山河大龙庭必入平川境，所有劫数消亡，目光所及便是一马平川。”
“若是无法融合下场你也清楚，劫数落，人死族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