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场不同，就可以滥杀无辜了吗？”
泰迪的菠萝眼里充满了求知欲。
“嘭！”
莫然一下子把棒骨掰断，然后不耐烦的说：
“你他娘的啥时候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了，食不语寝不言，麻溜的吃饭！”
吃完饭，泰迪洗刷收拾，莫然又拿着那个小紫砂壶坐到了躺椅上，摇椅吱嘎吱嘎的晃了半天，莫然的心也没静下来。
他这辈子杀了很多人，超乎想象的多，要不然军部也不会给他黄泉这个绰号。
可是今天看到商街的那些尸体，原本波澜不惊的心境，翻起了一些微波。
从根本上来说，莫然倾向于无面行者，毕竟他是受害者，有报复的权力，而且毒蛇死了，对云巅行省来说也是好事。
但是商街那些顶着光滑面皮的尸体，还有旁边痛哭的人，都让他心里发闷，感觉相当不舒服。
尤其是那个年轻的小巡警，经常和善地和自己打招呼，他那僵硬的尸体还有哭泣的老母，对莫然的触动都很大。
摇椅吱嘎吱嘎的摇动，很快便月上枝头，莫然叹了口气，起身走向卧室，自己并不是思想家，哪能想得明白这些道理。
第二天上午，花街炸了锅，巡逻的军人和警察成片的倒地，颤抖着无声死去。
闻讯赶到的莫然看着遍地的尸体还有哭泣的家属，脸色越来越凝重。
第三天，北二街的派出所还有税务所遭袭，所有人毙命
第四天，铜嘉南区的治安体系崩溃，警察和军人不是死去就是逃走，许多恶人开始打砸抢烧，整个南区一片混乱。
第五天，北区也崩溃了，士兵都缩回了军营，死守不出，将军府同样如此，只管保护自己，不管外边平民的死活。
第六天，整个铜嘉都乱了，到处都是作恶者，哭喊声不断响起。
莫然忍不住了，脸色阴沉的拿起黑刀，推着自己的大金鹿，走出了店面。
“老大，您出去干嘛，外边很乱的。”
泰迪手里拿着个抹布，有些惊慌地问。
“杀人！”
莫然推门而出，泰迪想了想，扔下抹布从柜台底下掏出把长枪，又背上一个包裹，然后
来到莫然身边。
“老大，我跟您一起去。”
“干嘛？”
“杀恶人！”
莫然一愣，嘴角渐渐裂开，使劲用手挠了挠泰迪的头发：
“傻小子不错，走，让他们知道，啥叫啥都能管！”
商街，钱本布行。
貌昂和两个伙计拿着手枪，满头大汗的看着堆满杂物的大门，漂亮的老板娘在里屋紧紧抱着俩孩子，娘仨抖成了一团。
刚才商街突然出现一大群手持枪械的人，一边走一边开枪，还抢劫焚烧了不少商铺。
幸亏貌昂发现的早，和伙计将大门锁死，并用重物死死将门板顶住，那些人砸了半天，看实在弄不开才撤走了。
“老板，应该没事了吧？”
年轻伙计擦了擦脸上的汗，有些心惊胆颤的问。
关门前他看到了那些家伙的恶行，许多无辜者被他们开枪打死，漂亮姑娘被他们强行抱进街旁的屋子，还有不少抵抗的店铺被他们一把火烧掉。
许多火人惨叫着从屋里跑出，在他们的哈哈大笑中化为灰烬。
他们不是人，而是一群披着人皮的魔鬼！
“不知道，咱们守好铺子就行，千万别开门，外面已经全乱了。”
比起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年轻伙计，貌昂和年长伙计经历的事情要多得多，所以还能保持稳定。
“哐！”
一辆载重汽车撞开大门冲进了店铺，五六个人怪叫着提枪扫射，貌昂三人赶忙缩到了柜台后面。
幸亏柜台是沉重的铁木大板制成，否则几下就会被子弹扫成粉末。
“去里屋抓他婆娘，他婆娘很漂亮，是绵卜村的村花！”
貌昂脸色大变，这家伙的声音他熟悉，是商街一个帮人提货的脚夫，没想到这家伙也是暴徒之一！
几把长枪轮番扫射，貌昂他们被压的连露头的机会都没有，三把手枪，根本无法和对方的长枪对抗。
“妈妈！”
孩子的哭声，还有自己老婆的哭声同时响起，貌昂脑袋一懵，不管飞舞的子弹，起身便往里屋跑。
“老婆！”
“呯！”
貌昂只觉得右腿一沉，一下子扑倒在地。
“老板！”
两个伙计拽住他的双腿，拼命将他拽回柜台后边。
“貌老板出来吧，再躲当着你面把你孩子摔死！”
“还有，你老婆这么漂亮，不介意我们当面耍耍吧？”
枪声停息，一个恶毒的声音，略带戏谑的说道。
“混蛋，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貌昂不管自己流血不止的右腿，挣扎着站了起来，发现自己的两个孩子，被一个暴徒抓着后背的衣服，随意地提溜在手中，而自己老婆则被另一个暴徒抱在怀里上下其手。
“不为什么，就喜欢看你们惊恐的表情，当然，还有无数的乐子可玩。”
貌昂实在无法相信，平日里看着那么憨厚老实的人，怎么会突然变成恶魔？
“这是你儿子？”
“白白嫩嫩的真可爱。”
脚夫道陀从暴徒手中接过还在襁褓中的婴儿，笑嘻嘻的说。
“道陀，不管你要钱还是要其他东西，我都给你，都给你！”
“你不要伤害我儿子，千万不要！”
貌昂伸着手，面色苍白的看着道陀。
道陀笑了笑，慢慢举起孩子，猛的往地下摔去！
“不要！”
“唰！”
一阵疾风刮过，孩子刚离手，便被急奔而至的莫然抱到了怀里。
双手保持下摔姿势的道陀，原本狰狞的表情渐渐变的茫然，最后慢慢倒下，脑袋咕噜噜滚出好远，满腔的热血喷洒了一地。
“噗通，噗通。”
暴徒们次第倾倒，脑袋都离开了自己的身体，鲜血很快在布行地面形成了大片的血洼。
“这孩子秉性好，以后一定有出息。”
莫然看看怀里粉嫩的小宝贝，发现他竟然在笑，忍不住用手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李、李掌柜？”
貌昂被这突然的反转惊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将孩子递给他的母亲，莫然拍拍貌昂的肩膀：
“把伤口包扎一下，找个房间躲起来，等我杀光了杂碎们再说！”
莫然将手中黑刀反转，用衣袖将刀刃上的血迹擦掉，二话不说走了出去。
“老大。”
门口的泰迪迎了上来，这家伙干瘦的上身缠满了弹带，手里大枪扔了，拿着一挺不知从哪找到的轻机枪，一副兰博的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