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干涸，血量也不会那么少。”
轻摇头，莫然又去看了看另外几具尸体的伤口，然后肯定的说：
“出血量有问题，我当年进行潜入作战时，抹过不下一两百脖子，出血量远不止这么一点。”
“即便是干涸，血液的飞溅范围也不对，绝对被人取走了！”
潜入作战，法医们呲牙咧嘴的互相对视，心想教官的实战经验那是相当丰富，妥妥的杀人如麻！
“可凶手为何要取走血液，难不成他有什么特殊癖好？”
小辛疑惑的问，莫然摇摇头，拍了拍谢云庆的胳膊：
“接着来，看看还能发现什么。”
几位法医手脚利落，三下五除二便掀开胸腹间的皮肉，随着断骨钳咔嚓咔嚓的声音，整张胸骨被取了下来。
“心脏处的伤口很深，贯穿了整颗心脏，切割面也不小，差点把心脏一分为二。”
用手术刀将心脏房室剖开，谢云庆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怪事，心房和心室里，怎么一点淤血都没有？”
“会不会是血液从动脉处流光了？”
“不可能，再怎么也会有残余，可这里头却像被洗过一样干净。”
几个法医转移阵地，陆续解剖了其他几具尸体，发现是一样的结果，心房心室干净无比，没有一点淤血残留。
结合血液被取走的事情，所有人隐隐都有了猜测，罪犯杀人的动机，八成和血液还有心脏里的血块有关。
“你们说罪犯杀人，会不会是为了治病啊？”
辛志强瞅着那些裸露的心脏，突然开口说。
“治病？”
莫然先是一愣，紧接心里浮现有些模糊的念头，思量着问：
“小辛，你是怎么生出这个想法的？”
看到大家都盯着自己，辛志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你们也知道，我老家是白山黑水那地界的，在我们那里，鹿血可是个补身体的好东西。”
“但凡身子骨虚的，有血崩毛病的，都喜欢整点鹿血补补，尤其是鹿心血，那玩意药效杠杠的，老珍贵了。”
“所以我就寻思，这罪犯杀人取血，会不会是为了治病或者做药引用？”
一屋子人都陷入了沉思，辛志强说的有道理，虽然乍一听有些荒谬，但结合尸体的状况仔细想想，保不齐真有那种可能。
“多带层口罩，把所有尸体全部解剖，咱们先确认一下，是不是所有的尸体都是这样！”
谢云庆大声嚎了一嗓子，法医们立刻忙碌起来。
解剖室本就不大，放置七具尸体已经很挤，大家伙再一分散忙碌，落脚地都快没了，莫然和辛志强更是被挤到了门口，放眼尽是脑袋瓜，啥也看不到。
看着如同杀猪场一般的解剖室，莫然咧嘴喊了一嗓子：
“小谢，我记得旁边不是有个大解剖室吗，那里比这里宽敞的多，为啥不在那里解剖？”
“教官，大解剖室现在没法用。”
“为啥？”
“大解剖室除了进行解剖工作，平日里还用做陈列室，您忘了吗，那个国宝级别的大美人就放在那里。”
谢云庆边说边用手指了指大解剖室，手上那截刚取下来的气管随着他的动作不停摆动，看的辛志强一阵阵的反胃。
国宝级别的大美人？
原本模糊的念头瞬间清晰，莫然不自禁打了一个激灵，脑海立时涌过自棺材挖掘出来后陆续发生的事情。
五重棺、五行至物、人参娃娃、群架，还有解剖室的这些受害者，保不齐就和那个女尸有关系！
“小谢，赶紧打开大解剖室，我要看看那个大美人的状态！”
看大美人的状态，一具尸体能有什么状态？
谢云庆哦了一声，脱下手套，脑子里还有些迷糊。
吩咐其他人继续解剖，他则带着莫然和辛志强走向大解剖室。
特制的卡片式钥匙往锁芯一插，复杂的电子锁嘭咔两声就打开了。
“除了你，还有谁有钥匙？”
“除了我，就只有巡逻警卫有钥匙，他们每天晚上都要例行巡逻检查。”
谢云庆解释，莫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嘶，这地儿好冷啊！”
门一开，一股冷气就涌了出来，辛志强不由打了个哆嗦。
“大解剖室的晶石温度调节机二十四小时开着，温度保持在正负五度之间，和外边比起来肯定冷了不少。”
谢云庆解释，辛志强忍不住咧嘴：
“难怪支队整日价说法医中心烧钱，就这用法，不得三五天一颗晶石？”
“说的少了，正好一天一个！”
谢云庆翻白眼，辛志强有些牙酸的揉了揉腮帮子，这可不是一般烧钱。
进入房间，莫然第一眼便看到了装盛女尸的大箱子，端正的摆放在大解剖室正中央的蜡床上。
谢云庆打开盖子，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尸一如初见时，静静躺在福尔马林溶液里，宝石做成的眼睛直直望着房顶，仿佛正在沉思。
“没啥不对劲，和刚来时差不多。”
谢云庆略作检查，没发现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
莫然没有回话，只是仔细检查女尸，在看到女尸嫣红的嘴唇时，眼神骤然一缩：
“不对！”
把乳胶手套整理好，莫然双手抵住女尸的上唇下颚，轻轻把嘴巴掰开，口腔里，是黑红色的血块！
“那些尸体的心血？！”
谢云庆惊恐的叫了起来，浑身的毛发一下立了起来。
“教、教官，她、她难道活了？”
辛志强脸色苍白，结结巴巴的问，然后看向同样脸色苍白的谢云庆，两人对视，毛骨悚然的感觉笼罩全身。
莫然没有回答，低头认真检查。
胸口的大洞没有变化，但是肌肤确实比之前红润了一些，还有，这个箱子，有些不太对劲。
“小谢，之前福尔马林溶液有这么多吗，小谢？”
莫然叫了谢云庆两声，这小子一点反应都没有，站在那里和辛志强一起打摆子。
“啪！”
直到莫然一巴掌抽到他的后脑勺，这才回过神来。
看着箱子里近乎要溢出的福尔马林溶液，谢云庆使劲摇了摇头：
“绝对没这么多，当时距离箱沿最少还有五公分。”
“这些日子没人加过福尔马林？”
“不可能，要添加福尔马林，必须经过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