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想象，如果那些不可言的无上存在都寄生到自己认识的人身上，甚至于，成为他们…
被修真之力（精神病）具现出的牧仙王，可是给他出了个天大的难题。
所谓一语成谶，便是如此吧。
“这些时刻影响三千大界与界外天的神只，不可言，不可视，不可想，怎么可能是假的！”
“若那些伟岸的生灵都是假的，那岂不是连整个界外天，囊括下界三千世，都是？”
越想脑袋越疼，亦或是麻醉效果也无法维持如此高强度思维迸发的缘故。
胡炜满头大汗，时而盯着显示器，在牧风看不到的地方操纵着他血淋淋的脑子。
“我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所谓的曾经，那个纵横仙界的牧仙王也是假的？”
“又或者，牧仙王修真成假，把整个仙界扭曲成如今这副诡异怪诞的模样，代价是我出现了？！”
“我，作为修真而出的产物，难道是一把逆转真假的钥匙？如今打算修假成真，代价就是天外那些不可言的存在，都将成为我现实中认识的人？”
遏制不住的疯狂想法不断蔓延，许多平日想都不会想的混乱思绪涌上脑海。
叶美香看到仪器上几乎红透了的监视器大惊失色：“不好了，失...失控了！”
监视器上，牧风的红外脑波图血红大片，见状，胡炜小心翼翼将变更的海马体位置挪了回去。
爆发的思维这才堪堪停了下来，可牧风已经将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记在了脑海深处。
过了好一会儿，胡炜这才重新开始变更海马体位置，牧风再次陷入不可阻挡的思维风暴里。
尝试了两三次都是同样的结果，胡炜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唉，手术看来是没法进行了。”
牧风觉得自己状态很好，许多问题都已经有了不少答案，都是混乱下出现的奇思妙想。
“众生生，众生灭，请母上赐见，缘结万千大世大界。”
牧风嘀嘀咕咕，脐带从仙天上空飞来，刺进了他的肚脐里。
与此同时，虚幻现实在飞速消散，手术台，胡炜等人都不见了。
四周也不再是清风仙城，而是某片黑暗宇宙深处的奇异星空。
在他面前的是一尊如星系般磅礴的混沌肉躯，无规律的飘散在星空。
无尽脐带连接着形形色色的生灵，实力强弱不等，组成围绕血肉星系的粉红色星环。
“母神，你究竟想从我身上图谋什么？”
“是否如我所想，你和其他神只一样被封锁在各自的区域，只能通过外在力量影响界外天。”
“你们是否打算通过我的修真之力来摆脱束缚？”
牧风直视着这尊不可言者，毫无畏惧之色的提问。
无边的混沌肉躯传来温柔神念：“孩子，你的思维被古老者影响了。”
飘在真空中陷入沉默的牧风不理解母神为什么会这么说。
下一刻，无数性触飘来，将他裹成血肉长柱。
如回到母亲怀抱般，一段不可遏制的繁衍时间后，神力如潮水般顺着脐带收回，母神留下了少许神力在他体内。
身为御生仙体，还是稚子身，没想到一血竟是被母神拿的，说不上来的异样感觉，整个脸色通红了片刻。
眼神逐渐恢复，神力发散，让混乱的思维果然清晰了不少，可牧风还是忍不住重新问了遍问题。
“古老者间互有联系，而这里被称为小寰宇，执掌者为古老者中的一员。”
母神给出的解释令牧风神色一僵：“难道执掌者和你们不对付？”
“并非如此，小寰宇即是古老者的尸身，而我们，则是古老者死后思维诞生的意志，分化成不同形体存在于小寰宇中。”
连母神这般存在，都只是一具尸体诞生出来的神意？
那这个以世界为基础的尸身该有多庞大啊？
母神算是后天旧神的话，那古老者岂不是先天本尊古神？
“无论真假，感谢您为我解惑。”
牧风由衷开口，母神气息温柔恬静。
尽管它真身如此骇人，还无时无刻迸发欲望。
而牧风再度苏醒时脐带已经消散了。
向淑儿解释了几句，安抚了小妮子紧张的情绪，唤出她眉心的法眼仔细研究。
仅是询问一尊不可言者不足以证明什么。
于是将主意打到混沌法眼身上，作为跟随他最久的存在，或许也知道些什么。
当初在石螺城时，混沌法眼第一次出现，伴随他直到现在。
法眼背后的存在似乎也是一尊不可言者，相当于母神的位格。
而那青黑触手，则又是另外一尊不可言，总的来说，他的身边环绕了四尊不可名状的旧神意志。
母神相较于其他旧日而言，似乎是较为温顺的那个，不知跟随着他最长时间的混沌法眼背后存在，是否愿意和他交流。
牧风神念散开，进入了混沌法眼之中，法眼自身拥有独立意志。
在感应到牧风的想法之后顿时缓缓睁眼，瞳孔内部充斥无数奇异符文，每个符文都记录着一幕幕旧日曾经活动过的画面。
“我该如何称呼您？”
牧风第一次向混沌法眼深处提出疑问，他的视角竟然飞速变幻。
只见天空地下，所有的所有，一只只巨大眼珠开始浮现，缓缓睁开，齐齐盯着他。
如此无穷尽的旧日眼目，那股令人癫狂盲目的压迫力，简直让得牧风整个有些喘不上气来。
这一幕仿佛回到当初还在弱小之时，看见仙天之上那一道道伟岸神只的身影一样。
祂们在诸仙之上注视众生，他们是这片小寰宇意志或躯体异变而诞成的旧日后天神只。
也可以比作一具巨人尸体内的细菌开始产生变异进化的结果。
只有疯子才会直面旧日，当然，这个疯子就是牧风，直面不可名状而不死，无数次受精神污染折磨却也都还活着的奇葩。
天空晦暗，一个无法想象的庞大阴影，顶着一只竖眼浮现。
祂的身体是由疯狂和扭曲的生灵交织而成的漆黑色卷曲混沌气。
古往今来，无数强者香火崇拜，造就了祂身上缭绕的那些盲目而疯狂的狂信徒。
无尽的信徒拼凑成了这具显而易见的疯狂化身，随其从阴影浮现，周身散发阵阵宏大而古老的诡异祭祀声，似乎是在诉说古老的光辉事迹。
那些环绕在混沌真眼附近的眼球，渐渐生出淋巴状的血肉，像极了牧风曾施展过的五行五脏奇术。
它们或自由飘零在空中，或落于地面蠕动，密密麻麻，这片时空也都被这些眼目霸占。
通天彻地的扭曲阴影之上，竖着的巨大眼目中央是倒悬的星空万象。
与此同时，牧风眉心也有一只竖睁开，抵消了大部分的影响。
“古今。”
复杂的神念顺着混沌法眼，传导到牧风的意识之海。
古今，代表着见证一切，从诞生之初到如今的历史长河皆在其眼中。
母神的称呼人人皆知，牧风只能以自己的思维去理解祂的名字叫古今，却无法将其描绘出来，甚至在脑海书写一遍。
自从这位神只透露自身与这两个字的含义挂钩后，他似乎就忘记了这两字是如何书写了。
“母神已经将一些信息告诉了我，所以我想再次求证。”
牧风无需再多言，以这位不可言的强大，恐怕早就已经得知了他的来意，又或者他和母神交流时，混沌眼便已将目睹的一切传到了这位存在的眼眸中。
“结果你已心知肚明，又何需再来发问。”
得到答案后牧风有些无语，难道神只就不会撒谎吗？想再次佐证下怎么了。
“我想知道界外天上，是否还有其他世界。”
“您的真身所在之处，是否便是界外天上的独立空间？”
换了个没询问过的问题，牧风眯起眼，仔细打量着这尊可怕的疯狂化身。
换做正常人，现在恐怕已经化作了对方身上那些扭曲的狂信徒了。
“古老者的身躯，旧日的诞辰之地，寰宇古境。”
混沌眼目没有任何感情的目光注视着他。
“界外天，皆是造化的亿万洞天牧场之一，豢养旧日的神食。”
没等他继续开口询问，古今便直接抛出了解释。
两位不可言的存在给予他的信息仅寥寥几句，却过于庞大骇人。
凡人终其一生也未能修道成仙，而仙天之上竟然还有旧日之地。
古今，观测无尽时空，筛选至强种子协助尝试破开创世尸身。
造化，捏就亿万洞天，建设世界级的牧场。
母神，跨越种族的无界杂交技术，繁育饲料的完美温床… …
象征时代的毁灭灾劫，不过是天外虚形等诸多牧羊吃饱喝足的狂欢盛宴而已，这点牧风下界时便早有所料。
想到连创世的古神都会死亡，旧神会饿肚子这事似乎也就解释得通了。
牧风感慨，除了这三位外，似乎还有其他更多的旧日神只，都将影响力散播在界外天这个大牧场里。
就目前而言，逛完界外天都是件困难的事，就更别提突破界外天进入寰宇古境了。
他那不知是否存在过的曾经，实力也就止步巅峰仙王罢了。
隐隐约约的人声浮现，伴随画面的撕裂感，以牧风的思维再无法容下更多回响，他已经感觉自己又开始出现假成真的症状了。
急忙断开与古今这尊旧神的联系，事到如今，他依旧躺在清风仙城某处府邸中。
淑儿就坐在旁寸步不离，聚精会神，两条柔软的青黑触手扒拉着他脱落的头盖骨，正尝试将其装回原位。
“呀！尊主别动，淑儿在帮你修复肉身！”
淑儿强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牧风裂开的后脑上，那块圆形头盖骨始终无法与本尊融合。
淑儿触手分裂无数，如钢针般穿透头骨，化作漆黑细长丝线，如外科手术医生般硬是将头骨缝了上去。
“一块骨头而已，丢了就丢了，顶多损失一些修为，没什么大不了的。”
牧风反倒不在意，不过淑儿要帮忙，也就任着她的性去了。
“呐！搞定~”
片刻后淑儿将头骨与裂开的头皮缝合起来，触手化作的细线留在了头上，有头发遮掩，一切看起来都很完美，唯独大道伤的伤疤，依旧刺目惊心。
“累坏了吧？这些仙人都给你吃。”
牧风慈爱的揉了揉淑儿的脑袋，右手一翻便是一卷山水画卷。
画中仙人如坐针毡，竟还不知外界发生了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