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儿和李良才闻言瞬间抬头，看向了刚刚发声的莫长离，眼中尽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莫长离淡淡看了姜诗兰一眼，心里暗暗吐槽：原以为是个王者，没想到是个青铜。半年了没有一点长进，还得姐姐给你力挽狂澜。
姜诗兰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莫长离，她想不通为什么莫长离好像了解事情的真相一样。可明明他们做的滴水不漏……
莫长离给足了众人反应的时间，才淡笑着从暗袖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白色小瓷瓶。
李灵儿看到白色瓷瓶的一瞬，浑身颤栗了一下。心下暗道不好。
莫长离看向莫浔，问道：“皇弟可还记得那天姜晋的供词中说给马儿下的什么药吗？”
莫浔沉吟片刻，答道：“失魂散。”
莫长离红唇微勾，绝色的一张小脸上透出自信和从容：
“子琛出事的那天，本宫去马厩边上转了转，恰好看见子琛那匹发疯的马的食槽里有这么一个小瓶子。想来是有人不小心或者被人发现了一紧张没拿稳掉进去的吧？”
是说到这，莫长离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发抖的李灵儿，又接着说道：
“后来你们在查证的过程中负责给疯马验尸的兽医死于非命，验尸结果也不翼而飞。但偏偏的，本宫就在那个疯马马厩的一堆干草下边找到了验尸结果。想必是兽医知道有人想要杀人灭口，所以将真正的证据藏了起来，以免落入凶手之手吧？”
说罢，她又瞧了瞧李良才。饶是冷静如李良才这样的老狐狸，如今脸色也是不太好看了。
莫长离挥了挥手，立马就有人将一叠纸呈了上来。
莫长离直接示意那人将证据呈给莫浔。
莫浔接过证据快速的翻看了一番后面色有些冷。
莫长离手中把玩着瓷瓶，看着李灵儿笑道：“本宫已经确认过笔迹，确为那名死于非命的兽医所书。”
李灵儿死死咬着下唇，保持着沉默。只要证据没有明显的指向自己，那么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莫浔从的视线从纸张上抬起，看着莫长离手中把玩的瓷瓶，立马传召了太医院的太医来：
“你去分辨下长公主手中瓷瓶里残留的药剂，是什么。”
跪在地上行过礼的老太医颤颤巍巍的起身，接过了莫长离手中的瓷瓶。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瓶塞闻了闻，又用手指抹了一下瓶子内部的残留的药剂，仔细的辨认后恭敬的对莫浔道：
“回禀陛下，此药名为‘疯牛散’，是用了疯牛草混合着一系列的精神药剂制成。只是……”
老太医有些吞吐，看了莫浔一眼。
莫浔不耐的将手中的一叠纸张拍在桌面上，略带威压气势彰显着一个帝王的愤怒：“说。”
老太医赶紧跪了下来，颤颤巍巍的回答：
“只是这疯牛草只在关外生长，疯牛散的制药手法也是关外独有。咱们中原前朝的时候就已经已经禁止这类药物流入。”
御前侍奉这么多年的老太医如何不知，关外的疯牛散出现在宫里意味着什么。如今已是冷汗连连。
莫浔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来：
“尸检的证据和瓷瓶里的药物吻合，没想到竟还牵扯进了胡人。看样子那个姜晋确实只是个替死鬼啊。”
闻言，姜诗兰原本失去生气的一张脸上瞬间恢复了些许光彩。
李良才闻言慢色变了变，旋即立马认罪：
“是老臣失职，只是当时那尸检的兽医已死，又未曾找到相关的尸检结果，这才听信了姜晋的一面之词。没想到被奸人钻了空子，还望陛下降罪。”
他心里非常清楚，如今没有直接指向李灵儿和自己的证据。失察之罪比起谋害摄政王和通敌之罪孰重孰轻他还是能想明白的。
莫长离看着自己保养得宜的指甲，淡淡的开口：“哦？只是失察之罪吗？”
闻言，李良才又重重的磕了个头，声音提高了几分：“还请陛下降罪！”
莫长离嗤笑一声：“看来丞相大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带人证。”
随着莫长离一声令下，一个士兵被带了上来。
一直戍守在皇家猎场的士兵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立马就跪了下来冲着莫浔磕头。
莫长离抬眸看向已经吓得有些颤抖的士兵，道：“将你那晚看到的都说出来。”
士兵声音颤抖的将那晚遇见李灵儿的全过程一五一十的全都招了。
李灵儿瞪大了眼睛指着士兵尖叫道：“你胡说！本宫什么时候见过你了？”
此时的士兵懊悔极了，没想到自己一时心软竟放走了谋害摄政王的凶手。他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陛下，小的若有一句虚言，天打五雷轰，家里生病的老母再也好不起来！”
李灵儿跪坐在地上满眼含泪的看向莫浔，好不可怜：“陛下，臣妾没有……臣妾为什么要去害摄政王啊……”
莫长离看着李灵儿楚楚可怜的样子，掩唇一笑，轻轻推了推身边的顾子琛，用毫不避讳的声音的说道：“该你了。”
众人的视线瞬间落在了顾子琛身上。
顾子琛则是神色淡然道：“本王也想知道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对本王动手。”
他看向李灵儿的眸光中带着一丝冰冷。
也不等李灵儿回答，顾子琛直接挥了挥手，身边的护卫捧着一个雕刻着狼头的盒子递给了莫浔。
“陛下，本王此次前往边境，明里是去带兵击退进犯边陲的胡人，暗里却是去调查通敌之事。如今幸不负所望，所有的证据都在这里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朝中竟出了通敌叛国之人？转念一想，蛮子龟缩在境外这么多年都不敢来犯，偏偏在朝中无武将可用的时候卷土重来，有人通敌叛国就完全说得通了。
顾子琛深深的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李良才和李灵儿，意有所指道：“这样看来，皇后娘娘知晓本王在边境失踪不可能活着回来就说得通了。”
莫长离适时的补充了一句：“还有禁止流入中原的关外特产‘疯牛散’也说得通了。”
莫浔示意身边的大监打开狼头盒子，只见里边是一封封信件。
莫浔随便打开了几封，全是老丞相李良才的笔迹和他的私印落款。
莫浔看着李良才和跪坐在地上泣不成声的李灵儿，半晌才说出一句话：
“好，好得很呢！孤以为丞相只是结党营私，没想到竟是通敌叛国？还用五座城池来换摄政王的命！当真是大手笔啊！”
莫浔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通敌叛国的竟然是丞相李良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