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它中间是一条过道,两侧是牢房,每间牢房都有粗大的木质栅栏阻隔。
牢房的单间内的地面上除了一些稻草,就只有一个木桶和一个破碗。
有的单间内的木桶居然没有盖子,这大概就是浓郁味道的源泉了。
“王爷,这边请!”
一名身穿青衣的牢头挑着灯笼,走在陆钧的前面为陆钧引路,语气中充满了谄媚。
在这名牢头的带领下,陆钧顺利的来到了牢房的尽头。
牢头抬起右手,指着几个单间内的犯人:“王爷,他们就是您要找的犯人。”
“很好,这些人我全部都要提走!”
“这个,小人做不了主!这几个人可都是死囚!”
“你的上官,没有通知你么?”
“小人,未接到任何的命令啊!”
由于这死囚牢比陆钧刚刚经过的那些牢房还要昏暗,就算是距离较近,牢头的面部表情到底如何,陆钧也看的不是很清楚。
但是,牢头的语气里尽显无奈。
眼前的这位王爷,是他一个小小的牢头万万不能得罪的!
但是,顶头上司的也是不能违逆啊!
自己的一家老小,还得养活!
陆钧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了眼前这位牢头的无奈和憋屈,顿时想起自己的前世也有过这种经历。
简直就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想到这里,便不再为难这个牢头了。
“好,我不为难你!你现在就去禀告你的上官。我就在这里等你!”
说罢,陆钧取下自己的腰牌,递给身旁的一名黑衣卫:“用我的腰牌,调五百黑衣卫将这里围了。”
此话一出,无论是在场的黑衣卫,还是那名牢头,都是一脸懵!
“王爷……”
“王爷,您的意思是……?”
然而,陆钧却似乎是并未听到他们的话,对于他们的疑惑也是毫不理会。
“快去!”
简短而有力的话里满是命令的口吻。
“是!”
那名黑衣卫抱拳,率先离开了牢房,朝着门口的方向快步离开。
“你觉得,以现在的境况,你一个牢头……能控制得了吗?”
“我……我……我……”
牢头,结结巴巴的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还不快去?在等下去的话,你就出不去了!”
“是……是……我这就去……”
话音未落,牢头便跌跌撞撞的朝着牢房的大门冲去!
如果因为自己的不及时上报,再被自己的上官训斥,甚至是弄丢这份差事,那就更不值了!
看着牢头远去的背影,陆钧轻声嘀咕道:“真长者也!和三国的鲁肃有的一拼了。”
随后,陆钧这才转身仔细的观察起这几间牢房内的犯人。
这些人以年轻女子居多,还有些小伙子。
大概是由于,长时间的呆在这阴森的地牢内,这些人的脸上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双眼深陷黯淡无光,仿佛是对一切都失去了希望的行尸走肉一般。
头发蓬松凌乱,有的人的头发上还粘着些许稻草。
身上的囚服早已破烂不堪,有的人的衣服上还粘着血迹,显然是已经用过刑了!
“都说说吧,你们原来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被抓进来。”
“就由你先来。”说话间,陆钧抬手指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男囚。
这个男人年纪不大,但是四肢却是极其的僵硬,全身的关节仿佛都生锈了一般。他的一只手无力的垂在身前,另一条手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要倒下去。
“我就是……天香楼的一名伙计。那日……我刚上工,就被一群身着铠甲,手持利刃的官兵抓进来。
之后,这帮猪儿子,非要说我为什么要参与刺杀皇子。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我怎么会去做,参与刺杀皇子的事情?
那可是……夷三族的大罪!就算我不想活了,难道我的老婆孩子也不想活了吗?”
……
……
“闭嘴,问你什么,就答什么!”
“没问你那么多!”
这人,还想继续说下去,被站在一旁的青龙,无情的喝止:“下一个,接着来。不要尽说些……”
陆钧注意到此人连简单的敬辞,他都懒得说了。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了。在面对自己这个王爷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的惧意。
这些说明,此人已经无惧生死了!
“我是,天香楼的舞姬。”
“我是,天香的伙计。”
“我是,天香楼的帮工。”
“我是,……”
……
“你们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是管事的,对吗?”
陆钧面前的这些人面面相觑,全都是默不作声。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你们都被抛弃了!”
“你们,都是弃子!无用的弃子!”
偌大的牢房里人不少,但却是鸦雀无声。仿佛就只有陆钧一个人一般。
陆钧,却旁若无人似的,继续说道。
“你们中间,肯定有冤枉的,但也有誓死为往生阁效忠的人!”
“这些该死之人,你们真的愿意让这些无辜者和你们一同共赴黄泉吗?”
“你有家人们吗?我不知道,但是其他人肯定有!”
“这些无辜的人和你们很可能都是无冤无仇的,也仅仅是在天香楼里混口饭而已,却招致这无妄之灾。”
“你的心,不颤吗?”
“不痛吗?”
陆钧看着这些人,一个个的骨瘦如柴,形似枯槁。
恰在此时,一个人影朝着陆钧等人快速奔来。
一旁的青龙微眯双眼凝视着对面的人影,同时抬手便握在了刀柄之上。
“王爷,五百名黑衣卫已到大牢门口。”
“很好,把这里围起来。如有擅自靠近者……杀!”
陆钧的语气里没有一丝的波动,仿佛是街边的闲汉在聊天一般,但同时又充满了肃杀,不禁让人遍体生寒。
“是!”
那名黑衣卫面无表情的回应,随即转身快速离开。
“你能保我不死吗?”
此时,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这声音如玉撞石,击,清冽动听!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