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泠雪语气不善的问道,手里拿着一把伞拄在地上看着他。
“呃...”
“还知道回来啊。”莫名的,听她这么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小媳妇被孤零零的丢在家里似的。
推开斑驳的桐木门时,檐角铜铃正滴落深秋的最后一场雨。
在夜半时分,雨才悄无声息的落下,然后变成了寒霜。
“来吃吧。”洛泠雪的声音里什么感情都没有,这让他稍稍安下心来。
她要是这个时候还带着笑容的话,那才是吓人的好吧。
现在至少她只是有一点点生气而已:“这么多年你干到哪里去了?”
洛雨看着她,顿了顿。
他理了好久思绪,才想到了什么:“你还记得北辰芽衣吗?”
“那是谁?”洛泠雪问道:“你走的时候就好像做梦似的,特别像一个精神病似的到处乱跑,瞎说什么话。”
“那个时候,我就已经陷入进去了吗?”洛雨沉吟着,没有理会洛泠雪的问题:“...你那个时候,突然的提出要去欧洲,啥都没带,拿个木头棍子就说是枪,然后就跑出了城。”
一听到她的描述,洛雨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这玩意有点太那个啥了。
就和有什么大病一般的,自己当时不觉得怎么样,可是听人讲述的话,真的是羞得想要钻进地缝里躲一躲。
洛雨无力的低下了头,嘴里的鸭腿也是差点掉了。
在这时候,鸭子是他们能买到的最实惠的肉了,别的肉食都是需要赶一赶,而这个随时都有。
“怎么样?这个烤鸭还可以吧。”洛泠雪不再对他那么调侃了,也是抬起手托着腮帮子:“慢点吃慢点吃,没有人和你抢。”
说罢,洛泠雪戳了他一下。
“嗯?干什么?”洛雨现在腮帮子鼓鼓的,他“睡了”那--么久,也是又一次出现了类似逆生长的情况。
不过更大的可能是律者核心与身体的适配改造,还有就是当时自己也是个重伤垂死的情况,修复身体也是需要消耗能量。
或许和这个也有关系。
他变小的几次都是垂死,或者是干脆就真的死了那种。
除了意志统括者那次是灵魂世界的祈愿把自己救回来之外,得到律者核心时被核心伤害,在天启日时被天启打成渣渣,还有就是上次。
这么一看下来,自己还真是太...
毕竟不死也是一种诅咒,和永生一样。
“你不说说这么多年你的生活吗?”洛泠雪敲敲桌子,不满地撅起嘴问道。
“好好好,我说。”洛雨被她捏的脸生疼,虽然自己变得又小了一点一般,可是他和洛泠雪在一块儿还是能看出来谁是哥哥。
“嗯...从什么时候开始讲起呢?”
洛雨也是不清楚该怎么讲,只能这样说:“虚假的东西如果完全是假的,那么一定能被看出来,但是如果是三分真,七分假就有些难以分辨了,五分真五分假更是如此。”
要是七分真三分假,那么就几乎没有人能分辨了。
而九分真,一分假呢?
更何况,洛雨在回来的时候,当他触碰到之前去过的前文明避难所的时候,看到两个不同的手印在泄露的液体上还留在那里的时候,更是确定了。
他所经历的,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九分真,一分假。
而是完完全全的真实。
只不过,是因为律者核心和什么东西共振,导致他和侵蚀律者被封印的那个东西一同,落入了本来是自己曾经的世界发生过的事的断片中。
“这就对了。”洛泠雪听完他的推论:“之后的话,没什么大事就不要再参与了。你的疑惑,或许我可以给你解答呢。”
“你?”洛雨轻蔑的笑笑:“得了吧,你这个真的是...哎哎哎,你别揍我啊?”
没等他的调侃结束,就被洛泠雪一巴掌拍在脑袋上:“怎么说话呢你?”
洛雨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看着洛泠雪。
这时,窗外的雨砸在房檐上的声音明显变了,就像是细小的雪花夹杂在雨丝中飘落。
“还记得恒沙计划吗?”洛泠雪语气一转,问道。
“什么意思?”
“在他的计划执行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世界。”
洛泠雪慢慢地讲述着:“那里,和我们几乎一模一样,不过没有我,没有你...”
“还有一个世界,里面是一个小女孩,慢慢成长起来。”
“还有好多好多。”
“不过,最特别的,就是那个小女孩的世界,和另一个特别的世界。”
“且不说前者,就说后者吧,他们那里,不像我们的世界这么简单,而是出现了一个同化了月球的大眼珠子。那是来自另一个宇宙的东西。”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么是来自很远的过去,要么是来自遥远的未来,或者是...现在。”
“这些数据化的信息都掺杂在一起,如果我们不观测它们,它们就永远的存在,而且完完全全的属于一种量子叠加态的存在方式。”
洛泠雪絮絮叨叨的介绍着他们的发现,那是一个量子化的,由数据和信息构成世界,储存着所有世界的空间。
“所以,苏猜测,那里的时间是高维的,至少二维。”
洛泠雪直接把结论丢了出来,无他,洛雨快要听睡着了。
不过这都对于主线没什么作用:“咱能别说设定了吗?”
洛雨打了个哈欠:“像这种背景设定似的东西,谁会想听啊。”
说罢,他就趴在桌子上,眼皮有一搭没一搭的碰撞着。
洛泠雪停下了叙述,看着他的样子。
“既然你不想听了,那...咱们就不说了,睡觉吧。”
洛泠雪又是伸出手按下去洛雨头顶立起来的毛,看着它一弹一弹的,轻轻笑了笑。
“好好睡吧,好哥哥。”洛泠雪轻轻咬咬他的耳垂,便不动声色的离开了。
“再见,晚安。”
洛泠雪插上门,把他搬到另一张床上之后,注视着他的睡颜,也是渐渐的,陷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