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成悬镜即便是忙着手里的活,也不忘时刻关注着灵堂那边灵霄道长作法的情况。
灵霄道长开始诵经,法鼓三通之后,手中的三清铃摇动,音振十方,先步走阴阳斗,后步三台罡,拈香说文,启请诸神和圣众。
小道长在灵霄道长的示意下,以香、花、灯、果、水等五供养献给诸神和圣众。
这时,一身素缟的马夫人将包有马老夫人头发的布包,交给灵霄道长。
灵霄道长随即在黄纸上写下一个生辰八字,然后裹着那马老夫人头发的布包,交给自己的徒弟飞云,嘱咐他将此黄纸包裹之物,按他说的地方埋了。
飞云接过,立即出了马府,等他处理好快马加鞭赶回来之后,灵霄道长这才开始继续念经,执幡招引众孤魂。
本来这一切都属正常操度,但是从灵霄道长将黄纸包裹着马老夫人头发的布包,交给他的徒弟飞云开始,容成悬镜便觉得有点不对劲。
纵使灵霄道长的手法再快,也快不过容成悬镜的一双眼睛。
容成悬镜一眼就看到灵霄道长将那包着马老夫人头发的布包,换成了另一布包,所以黄纸里包着的不是马老夫人的头发。
那么,那又是谁的头发?
灵霄道长为何要这么做?他想要操度的亡灵是何人?
于是,容成悬镜便留了个心眼,隐身跟着飞云小道长出了马府,看看灵霄道长究竟要他的徒弟做什么。
飞云骑着马一路向西狂奔,到了山脚下,找了一处不见阳光的僻阴之地,将那黄纸包裹的东西埋下,接着又在周围插上七支白蜡烛点燃。
容成悬镜眼见着飞云如此做法,心头一惊:大事不妙。
下一刻便见飞云将随身携带的水囊打开,鲜红的液体倾囊而出,将七支白蜡烛浇灭。
所有步骤完成之后,他便放出鸣镝,直至信号烟消失,他才骑马离开。
待到飞云离开,容成悬镜上前一看,果不其然,烧灭那七支白蜡烛的正是鸡血。
鸡乃至阳之物,而鸡血却是至阴之物。
容成悬镜将飞云埋下的东西挖了出来,他打开那张黄纸,黄纸之上写着的生辰八字,分明就是一个孩童的,而非是马老夫人的。
容成悬镜以千里传音术与林知未联系:“良安,你救下了么?”
林知未回道:“嗯!救下了!不过不是我救的。你猜是谁?”
容成悬镜顿了顿,想着之前匆忙丢下锅铲的甘罗鸣,于是道:“难道是甘罗鸣?”
林知未道:“嗯。看来甘罗鸣也不太相信灵霄那个老道。”
方才,她一直尾随那个马府护院,等牛车缓缓出了城门,她准备动手施法救下良安,孰料一个人蒙着面突然跳出来说“打劫”。
她仔细辨认那人的模样,不由地嗤笑,竟然是甘罗鸣。
她本以为甘罗鸣只是一介厨子,拳脚肯定不敌一个专业看家护院的武夫,她准备伺机出手,没想到那甘罗鸣竟然是个练家子,三两下就解决了那个护院。
甘罗鸣拍了拍良安的脸蛋,良安缓缓睁开眼,一见着他,便泪眼汪汪:“师父……”
“别怕!师父带你回家。”于是,甘罗鸣赶着牛车,带着良安又回了云扬县城。
直到看见甘罗鸣将良安安置在一个客栈内后匆忙离开,她便也放了心。
容成悬镜听完,便道:“良安没事就好。我这边正好有情况!这个灵霄道长借着为马老夫人操度亡灵的机会,可能布了一个七煞锁魂阵。”
“什么?!七煞锁魂阵?!”林知未十分震惊,“这老道要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