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时隔这么久，莫悉早已记不清山鸥当初说了什么。
她唯一在意的，是山鸥的不信任。
可回头想想，她就信任山鸥了吗？
关于林潇羽，哪怕山鸥喜欢的狗狗是边牧品种，她又完全信任了吗？
落在薄背的视线越来越清晰，莫悉甚至能看见她脊椎骨微微凸起的弧度，顿时心生艰涩，她松了松蜷紧的指节，伸手扶她。
她心疼：“你不用这样，我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是我意气用事、是我多疑、是我没有将误会说清楚。”
“你找我的前两次，我应该是临时出差去了南贯省，也就是郑徐晚老家。”
“第三次你找我，我记得是除夕那天，除夕前夜，我去老爷爷那儿买烟花，无意之间看见了你，之后还有林潇羽，我以为你们可能还会在一起，因此你后来找我，我赌气不想见你。”
“你走之后，我立马就后悔了，曾回去找过你。”
“但你已经不在那个家了，只剩下茶几上的一把钥匙和‘一别两宽’四字。这让我再度误以为，你会更想跟林潇羽在一起。”
“或许很难理解，我也有些想不明白，眉眉是边牧这件事，我当时一直很难释怀，我总以为，你是跟林潇羽有过承诺，所以才喜欢养边牧。”
“其实，之前跟毕奕铭、就是前几年相亲那男的见面，我每次都有很认真在拒绝他，我从未见过他如此这般的死皮赖脸，后来才知道，他会经常来找我，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蹭莫氏集团的热度。”
“无论如何，没有第一时间跟你坦白，都是我的问题。”
“是我， 我是罪魁祸首，我是导致我们分开的罪人。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我自己。”莫悉颔首低眉，自责道。
山鸥眸色微凝，唇线紧抿，抬手轻抚了抚莫悉的胳膊。
她安慰：“莫悉，我从未有半分责怪过你，你也从来不是什么罪魁祸首导致分开的人，或许只是因为我们沟通太少，导致信息不对称有了误解。”
……
嗫嚅着双唇，攥着大拇指犹犹豫豫好久山鸥才发出声音。
“莫悉，我……我想问，如果……如果我还”山鸥支支吾吾憋不出一句话来，正当她一鼓作气时，被人抢先。
“如果我喜欢你，你还愿意做我女朋友吗？山鸥。”莫悉往前迈一大步，转身驻足于山鸥面前，她凝住呼吸，深情恳切地注视着她还未隐下的这张略微慌张的小脸，鼓足勇气道。
“求之不得！”没让她等一秒，山鸥冲口而出。
并视凝着她，回答得坚定又虔诚。
不超过十秒钟，她咬紧下唇，挪开视线，害羞地垂下了脑袋。
她暗自苦恼：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迫不及待了些？
“害羞鬼！”莫悉捂嘴失笑嗔她。
山鸥恼羞鼓鼓，她一半辩解一半解释：“我只是不愿让你久等我的答案。”她就是会坚定不移地答应她的任何种种。
莫悉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她的心弦再次被撩拨，已经数不清，她究竟是第几次脉搏加速了。
说山鸥是她的爱感永动机，一点不为过。
她强忍要牵她手、吻她唇、拥她入怀的冲动，故作打趣：“我怎么觉得你像是上赶的鸭子呢？”
山鸥略微白她一眼，陷入自证陷阱：“我哪里上赶了？”随后又小声嘀咕抱怨着：“好心当做驴肝肺。”
莫悉意犹未尽望着她可可爱爱噘嘴的小表情，嘴角噙着笑，没打算这么快放过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刚刚你干女儿在你耳边悄悄话了什么，什么喜欢的人？什么同床共枕？又是什么百年好合？你说这都不是上赶，那是什么？”
山鸥简直无地自容，她弱弱地抬起眼皮解释：“如果我说童言无忌，是康康自己要说的，或是杨美美教她说的，你信吗？”
说到杨美美，莫悉大概率猜到，苏枫一定是首先联系的她，才有今天这一出。
她就算相信是杨美美教的，也不会说相信：“你觉得呢？”
“承认上赶着想和我在一起很难吗？”莫悉故作严肃，连续反问。
以为她生气，山鸥抿唇，无奈如实道：“承认不难，‘上赶着’三字让我很难。”
“不过，是你的话，上赶着也没关系。”山鸥弯眸一笑，补充道。
莫悉瞬间有被煽情到，她唇角加深，直勾勾盯着山鸥这动人的小表情，兴致勃勃冲她挑了挑眉。
山鸥歪着头，两条黛眉微微收拢，她张大眸子看回莫悉，甚是不解。
莫悉被她小小鼓起的腮帮子温良到，她故意往前走了一步，贴她极近。
山鸥面红耳赤，怦然心动，连忙往后退了一小步。
“你……你别，你要干什么？”她慌乱，似乎语言系统都紊乱了。
莫悉耸耸肩，双手一摊，不要脸道：“我在走路啊，不然，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山鸥不相信，但她故意附和，似乎真的就如莫悉说的那样：“噢，那我们回去吧。”说着，她转身便要大步开走。
这下，莫悉又不乐意了。
莫悉见状，上前拉住她手腕，不让她走。
“你干嘛？”山鸥淡淡看了她一眼，问她。
“等我一起。”莫悉松开手，秒怂。
不出五秒，她奋勇直前一鼓而下，挽上了山鸥胳膊。
夜越来越深，温度也在渐渐支出，二人瑟缩在微凉的夜风之中，徐徐漫步。
莫悉的指节缓缓从山鸥细嫩如冰丝般的手腕滑落至冰冷的掌心，反握着。
“冷吗？”她问。
“不……有点儿。”山鸥改口。
她不希望再用下意识来应付莫悉了。
莫悉松开手，将她身上稍厚些的运动外套脱下，披在山鸥身上。
“我们交换吧，我的给你穿。”19度的天气，一件短t，怎么都说不过去。
莫悉又将她的衣服从山鸥身上取下。
山鸥动作利索将身上的衬衫外套套在莫悉身上，并替她扣好扣子。
透过夜色，莫悉双手拽住大腿，目光一眨不眨，盯着山鸥振翅欲飞的锁骨和性感又迷人的杨柳细腰，不动声色咽了咽嗓子。
“好了，走吧。”山鸥一无所觉地接过莫悉手里的外套，赶紧裹在了自己身上。
莫悉别开视线，努力平了平急促的呼吸，嗓音似有缱绻：“好。”
“可不可以……以后少穿露脐装出门？”‘出门’两个字，莫悉咬得格外要重些。
山鸥浅浅笑开，答应她：“嗯，我明白。”
明白？
明白什么，不言而喻。
出门在外，拉好拉链，后，山鸥朝莫悉伸出手，卷了卷指节。
莫悉会意，伸出手，与她十指交握，徐行在这遍布星光的朦胧夜色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