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鸥大步流星，到达会议室后，她歉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讶。
她没想到，高婵婵居然也有投资黄老板的酒店，记得上次在这里见到她时，她还在向这个黄老板逼债。
她点头轻笑。
在众人催促下走完流程签完字，大家一哄而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山鸥，你这次在北新城呆多久？”高婵婵与山鸥并肩而行。
她饶有兴致地看向她，面色红润不少。
山鸥被她看得有几分不自在，索性迎上她的注视，将她的目光挤了回去：“或许明天离开，事情处理完就走。”
“这么着急？这样吧，好久不见，晚上一起吃个饭。”她收回的目光重新聚集到山鸥脸上，隐含着几分温柔。
“那我问问我女朋友，她跟我一起的。”女朋友几字，她说得醇和。
她眸色微凝，紧了紧指节，遂马上恢复自然，揶揄：“哟，你才离开我多久啊，就有新欢了？”
“嘘，我还没告诉她，我跟你的事情。”山鸥微撅着嘴，食指比在唇前，摇摇头，小声道，生怕被人听去。
“你见过的，她叫莫悉，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和莫悉的事，山鸥无可讳言。
她怎么不记得，她太记得了。
“山鸥！”莫悉倚在休息室门口，见到山鸥，步履轻快走来。
顺带，也有些不满，她意味深长地白了高婵婵一眼。
山鸥迎上前，又陪莫悉折返回来：“高婵婵，这是我女朋友莫悉；莫悉，这是我朋友高婵婵。”
高婵婵微怔，而后打趣：“哟，上次七夕莫小姐来看的情人，便是山鸥啊。”
“高婵婵，你少阴阳怪气。”山鸥横她一眼，微嗔道。
转身又对莫悉说：“莫悉，婵婵说晚上一起吃个饭，她请客。”
婵婵？居然还叫她小名，莫悉怒目横眉抵一眼山鸥。
“好啊，那多谢婵……婵……了！”‘婵婵’二字莫悉咬得悠远，任谁都听得出来，她的怪腔怪调。
高婵婵望向山鸥，微蹙眉头，将目光往莫悉身上一挪。
山鸥不明所以。
“哟，山总这未免太有重色轻友嫌疑，我阴阳怪气就是阴阳怪气，莫悉阴阳怪气就不是阴阳怪气，害！你就是这样区别对待朋友的？”高婵婵不满，她后悔，请她吃饭简直是自讨苦吃。
莫悉暗怼，她就是重色轻友，比你想象中还要色！
山鸥扶扶额头，轻叹，想不通为什么都说她重色轻友，有那么明显吗？
三人各怀心思。
在山鸥的要求下，选了比较清淡的海鲜大餐。
高婵婵不是很喜欢吃海鲜，味道清淡，食用麻烦，奈何山鸥要吃，便欣然同意，
上餐的时候，山鸥难得地戴上手套，剥着虾蟹，要知道，以前她宁愿不吃，也是懒得动手的人。
奈何服务员太忙，高婵婵找不到一个可以替自己剥虾的人。
正当苦恼之际，不知何时有一只横亘在碗中赤裸裸的大虾。
“喏，给你的，破费了！”山鸥拍拍手，心情大好道。
高婵婵感动，夹着大虾蘸料，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虾。
从这次以后，高婵婵多了一项吃虾的爱好，也学会了剥虾的技能。
这项技能，莫悉传承给山鸥，山鸥传承给高婵婵，不知道下一位幸运儿会是哪位——
“对了山鸥，宁柔柔有找你吗？前些时日，她来找我，问你在何处。”高婵婵停下手里的动作，差点儿忘了正事。
“嗯，找到公司去了，我没见她。”山鸥顿了顿，几急不可觉叹了口气，继续着剥虾的动作。
宁柔柔是谁？怎么从来没有听山鸥说起过？莫悉一头雾水。
“对了，你的事情怎么样了？”山鸥关心，又一脸担忧地看了看莫悉。
莫悉笑了笑，继续认认真真吃着满碗剥好的大餐。
高婵婵叹了口气，眼眸渐深：“没什么进展，不过也快了。”投资黄老板的酒店，加上自己现有的酒店，对于古家来说，这样的竞争无疑是扒层皮的痛。
山鸥欲言又止，不忍见她如此执着。
可当初自己曾经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还是算了吧。
“嗯，恭喜！”她往杯中倒上红酒。
“莫悉，来点吗？”山鸥询问莫悉，莫悉摇摇头，示意不用。
放下酒瓶，她陪着高婵婵喝了一杯。
算是舍命陪君子，医生本不让喝酒，现在吃海鲜又喝酒，她是真豁出去了。
只不过，今日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高婵婵。
山鸥觉得，高婵婵和自己很像，她能完全get到，很多事在她内心的看法，明白她的脆弱，她的倔强以及高高在上的自尊。
“山鸥，你会喝酒啊？”高婵婵跟发现新大陆一般，两眼放光地盯着山鸥手里的空酒杯。
“嗯，会一点。”她谦虚，手上动作没停，给二人又续上。
莫悉好笑，一人喝整场宴席，那是一点吗？话说你动作倒还挺诚实的。
“通常说会一点的其实都是高手。”高婵婵举起杯中的酒，接着第二杯下肚。
高婵婵也是经常酗酒的人。
山鸥不清楚，她为何总是喜欢酗酒。
曾经山敏是因为宁柔柔，自己当初是因为林潇羽，那她呢？
“酒这东西吧，害人不浅。”山鸥感慨，还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以前，总找不到合适的人陪自己痛快的喝酒，等找到，自己倒退却了。
整场晚饭，莫悉没怎么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听不太懂她俩说什么，于是全场一个心眼干饭。
告别高婵婵后，她又从几米开外折回，抱了抱山鸥。如合约期每天临别的拥抱，像是在告别那段合约时光，亦或者是不舍，山鸥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高婵婵离开后，山鸥后知后觉，莫悉已往身后的方向走远。
她踩着高跟鞋，克制着小跑上去，试图拉住莫悉的手。
“莫悉，你等等我！”她一只手捂着胸口，喘着粗气，低哑着嗓子喘息道。
她走得太快。
莫悉甩开她的手，停下脚步，不可察觉一声轻叹，眉头锁紧紧的。
“莫悉，你别生气，我跟她只是……朋友。”山鸥解释，可越是解释越心虚，她想告诉莫悉以前发生的事情，可是她们才刚在一起，她怕……
等北新城的事情处理好，她会把所有事都告诉她。
她的计划是这样。
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变的便是瞬息万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