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四弟妹,你们鬼鬼祟祟地在这儿作甚?”
太子胤礽震耳的声音传来,让胤禛和沛柔齐刷刷回头,也引来了护卫。
沛柔余光瞥了一眼护卫,联系胤礽刚说的话,暗想太子是憋着什么坏?
不等胤禛与沛柔回话,胤礽指着为首的一等护卫问,“你们不在皇阿玛营帐外好好看守,跑来作甚?皇阿玛若是有什么闪失,你们几个脑袋都不够掉。”
一等护卫拱手,微垂下脑袋回话,
“四爷、四福晋,回太子爷,刚刚万岁爷营帐外出现一个鬼魅身影,其用贼兮兮的双眼,窥视万岁爷,臣等奉命追来。”
胤礽先发制人,“窥视皇阿玛?四弟,孤说你怎么在这儿鬼鬼祟祟的,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点抓了他,向皇阿玛问罪?”
胤礽的话,让胤禛看着他僵滞一瞬。
太子爷以往不靠谱、领他功劳行赏就算了,事到如今还做出诬陷他的事儿来。
一等护卫瞟了一眼胤礽,“这……”,垂下头,左右为难。
前一秒太子爷想进万岁爷的营帐,他搬出万岁爷的指令拒绝了太子爷,太子爷跑到营帐侧边,警告他别作声,他分明看见是太子爷窥视的万岁爷,可这会儿……
万一万岁爷只是一时气恼惩罚太子爷,太子爷一朝得势,想起今时今日他……
胤礽睨着他,厉声呵斥,“还等什么?事关皇阿玛的安危,还不快抓人?”
事关他的乌纱帽,他咬了咬牙,恭恭敬敬地,“四爷?”
胤禛与沛柔对视一眼,“我自己会走。”
事至此,只能到皇阿玛面前当面对质。
几人进了康熙帝的营帐,没想到太子闹得动静大到引来其他阿哥和福晋。
康熙帝犀利的眸子扫向被带进来的胤禛和胤礽。
太子一进营帐,朝康熙帝身旁走去,指着胤禛,“皇阿玛,儿臣刚来寻您,得知您有令不得让人进入您的营帐,儿臣走后,就见四弟在您营帐附近鬼鬼祟祟的。”
言之凿凿,“听闻您被一双眼睛窥视,想来是四弟见孤最近不受您待见,想着监视皇阿玛的一举一动,也好揣摩您的心思。”
“太子,臣弟没有。”,胤禛没看太子一眼,走到中间,朝康熙帝跪下,看向康熙帝的目光明亮,满眼坦坦荡荡。
“皇阿玛,儿臣从您这儿离开后,并未再靠近您的营帐,请您一定要相信儿臣。”
若曦蹙着眉头,看着底下跪着的胤禛。
她可以肯定,那双闪着精光的眼睛不是四爷,但她没证据。
一时半会儿,她也辨认不出那人来。
康熙帝坐在上首没有说话,尖锐的目光短暂地在胤礽身上停留,又扫向皇子、福晋们,最终停在胤禛身上。
胤礽见康熙帝还不发话,有些急了。
他指着胤禛,厉声,“四弟,你可知窥视皇阿玛的罪名?那可是你整个禛贝勒府的人都要掉脑袋的!”
胤禛即使跪着,背脊也是挺得直直的,叫人看了无端看出上位者的尊贵感来。
他神色淡淡,“皇阿玛都还没说什么,不劳太子爷给臣弟介绍罪状。”
他一句话,让太子心虚地哑了声。
康熙帝默了默,“胤禛,你可有人证?证明你没有再靠近朕的营帐?”
胤禛不卑不亢,声音铿锵有力,“回皇阿玛,儿臣没有人证,但儿臣自知十八弟病重皇阿玛忧心忡忡,自不会扰着皇阿玛。”
胤礽见康熙帝迟迟不下决定,心难安,“四弟,你就不要狡辩了,你以为拿十八弟的情谊,就能抹去你窥视皇阿玛的事实?”
康熙凝视胤禛几秒,沛柔走向前跪下,与胤禛一样跪得直直的。
她淡定地,“皇阿玛,儿媳就是四爷的人证,儿媳与四爷从您营帐中出来,四爷就一直与儿媳在一起,并无窥视您之举。”
胤礽瞪着沛柔,咬着牙,“四弟妹,你是他福晋,自然往他好的方向说,你可知做假证的后果?”
看似好心地提醒,实则满是恐吓。
“福晋。”胤禛捏紧蜷曲着的手指。
他确实一直和福晋在一起,但他不想将福晋牵扯进来。
沛柔给胤禛投了一个叫他心安的眼神,看向胤礽,红唇微勾,“太子爷,自进入皇阿玛的营帐,您为何直指四爷咄咄逼人?四爷此前与您甚是交好,您不顾兄弟情谊就算了,还要将查都未查、单凭在皇阿玛隔壁的营帐瞧见四爷,就将罪名定在四爷身上?”
“您是做贼心虚,让四爷做替罪羔羊?”
沛柔轻飘飘地话,让胤礽瞳孔一缩。
胤礽嗜血的眸子直直盯着沛柔,似要将她脖子咬断,“四弟妹,你这话说的漂亮,拐着弯帮四弟,指责孤?”
老四家夫妇,不见棺材不落泪!
胤礽看向康熙帝,愤愤不平地,“皇阿玛,儿臣在您营帐附近瞧见老四和四弟妹,想来两人是里因外合,夫妻俩一起联合起来打定窥视您的主意,将罪名推卸给儿臣,要让您治儿臣的罪,您看他们是何居心?”
身为帝王,事已发生,那么多人瞧着,得有个交代。
康熙帝威严地,“胤禛,乌拉那拉氏,现下也没一个定论定你们有罪,你们也无法证明自己清白,朕只能将你们圈禁起来,待回京后,交由宗人府查案。”
进了宗人府还得了?待在里头,被人下毒,到死都不知怎么死的,何谈查证清白?
胤禛目光炯炯看着康熙帝,“皇阿玛,这事不关福晋的事,将儿臣圈禁即可。”
康熙帝蹙眸盯着胤禛,显然不悦了。
“胤禛,你这是在质疑朕的旨意?”
沛柔仍气定神闲,“皇阿玛,在将儿媳与四爷圈禁起来前,请允许儿媳为自个和四爷说一句话。”
事未定,心不安,胤礽不耐烦地呵斥,“四弟妹,还有什么可说的?”
沛柔红唇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皇阿玛是明君,明在于理,如今儿媳只为自己与四爷自证一句,太子爷为何阻挠?”
康熙帝平展眉,“乌拉那拉氏,你说。”
沛柔闻言,掀起狡黠的獠牙,“四爷与儿媳在皇阿玛隔壁的营帐,那么在那儿瞧见我们的太子爷又有谁可证明无窥视之举?都是同一个地方,还请皇阿玛一视同仁。”
康熙帝沉声,“太子!”
胤礽一惊,“噗通”跪下,“皇阿玛,儿臣来寻您,不得见后,儿臣就离开了。”
他指向一等护卫,“皇阿玛要是不信,他可以为儿臣作证。”
一等护卫惶恐不安地跪下,低头回复,“回万岁爷,太子爷确实来寻过您,被臣拦下后,从营帐侧方走,但臣并不能确定太子爷真的离开了。”
胤礽回头看一等护卫,恶狠狠地,“你放屁!”
沛柔看了一眼侧边出现的胤祥,瞟向前头胤礽难堪的表情,“所以太子没有人证?”
她不管对着她呲牙的胤礽,抬眸定定地看向康熙帝,“皇阿玛,儿媳有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