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歌城外有一专门供皇族和朝中大臣打猎的猎场。
看那远方有群山峻岭,密密麻麻的枝干遮住了视线,那密林深处便是一些动物的藏身之地。
殷受对于打猎没有心得,只能优哉游哉地骑着马在林中转悠,由黄飞虎作陪,身后跟着几百人。
这种浩大的声势,便是附近有什么东西都被惊走了吧!
黄天禄请求他们单独出去狩猎,在殷受的准许下,几个孩子带着护卫便出去了。
殷受在马背上被颠的起起伏伏,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困倦,没有办法只能从马上下来牵着马走。
众人见陛下下马行走,连忙从马背上爬了下来,也跟在队伍后面牵着马,这一队人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来打猎的,似乎是来游玩赏景的。
他们在山间碰到一个凉亭,殷受说道:“我们去上面休息一会儿吧!”
黄飞虎点点头,侍卫们将这一片保护起来,凉亭内便只有殷受与黄飞虎二人。殷受看着远处的景色,说道:“武成王,你比朕打几岁?”
武成王躬身禀报道:“回陛下,臣比陛下虚长八岁!”
殷受点点头,道:“今天这里没有别人,你与朕说说,你觉得朕这两年在朝政上做出的改革有没有成效?放心,你说什么朕都不会怪罪与你的!”
“臣觉得陛下这两年在朝政上的改变虽然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从结果来看,陛下做出的改革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便是这六部制,就让朝中许多闲置的官员找到了各自的岗位,以前那种办事效率的确太低,如今官员们忙起来,朝中不养闲人,臣自然觉得陛下的法子是极好的!”
殷受瞥了一眼黄飞虎,说道:“朕不是让你拍马屁的!”
“这个真的不是臣在说奉承的话,只是这些都是事实罢了,陛下虽然这两年的改变很大,但无疑是有好处的改变!”黄飞虎正色道。
原来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子受与自己真的没有办法比啊!殷受心中有些骄傲。
“好,既然你觉得朕以前的作为是很不错的事情,那现在朕要做一件颠覆国家制度的事情,不知道你还会向以前一样支持朕呢?”殷受说道。
黄飞虎微微一怔,见殷受面色严肃,随即问道:“不知陛下要做什么改变国家制度的事情?”
殷受沉声说道:“朕欲解放天下所有奴隶,让他们脱离奴籍。”
黄飞虎长大了嘴巴,显然是没有想到为什么陛下会这么一件事情。
殷受将自己在一年多前在朝歌城门看到的一幕说给了黄飞虎,“一年前,朕对外说要闭关三年,其实朕在那三个月去了外面,体察民情,微服出巡。在要出朝歌城门的时候,朕遇到了一群奴隶。
他们的穿着打扮和乞丐一般,朕有心让他们脱离奴籍,便花钱买了他们的身契,最后让他们去谋一条生路。
可是这些家伙却怪罪朕,朕便问他们,为什么要怪罪朕呢?你猜他们怎么说?”
黄飞虎摇摇头,不知道这些奴隶怎么说,他从来没有去问过奴隶问题,更不会去了解奴隶的生活。
“他们怪朕,是朕让他们失去了奴隶的身份,他们说他们要期盼有一天能在一个大庭院中给别人做下人,去做最低贱的工作,为的只是能够吃上一顿饭!
我大商有土地,缺粮食吗?很明显是不缺这些东西的,但是为什么这些奴隶会责怪朕给了他们自由之身,而去追求一顿饭。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够在这世上生存的一技之长,他们不知道该去做什么,另外一方面是他们已经习惯了做低贱的工作,任由主人用鞭子抽在他们的身上,而不去反抗。
这样的人在大商的国土上太多了,朕不敢奢望每个人都能够活的有尊严,但是我大商境内失去尊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带有一种天生的奴***隶在大商的户籍中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这些人在大商的土地上生存,他们算不算我大商的子民呢?”
“自然是算的,然而这些人却拥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奴性,朕希望,这些人的后代不会如那些奴隶一样,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这对许多人是不对的。”
殷受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样的人除了朝歌,朕还在其他的地方见过许多。他们是人,会忍耐,但是也会有怨念,这种怨念在未来的某一天若是爆发,绝对会做出很恐怖的事情!”
殷受的话就像是狠厉的拳头,打在了黄飞虎的心口上,这些是他从来没有发现的事情,在他看来,人的高低贵贱似乎是生来就定下的,他从来不会去想外面的奴隶和乞丐是什么样的想法,这已经是一种生活常态了。
“臣没有陛下想的深远!”
仅仅凭借魏涞那几人根本不能够让这场规模宏大的变法成功,殷受需要军方的支持。
虽说武成王目前能够调动的军队只有他麾下的飞虎军,但是黄飞虎在军中的影响力却是很大的,若是能够取得黄飞虎的支持,殷受便有更大的胜算拿下这场变法。
“武成王,在你去南理的时候,朝歌举行了首届的科举制,朕在大殿上为他们出的辩题便是太子与平民的儿子有什么区别。很多人都觉得太子就是要高贵,平民的儿子就是低贱在尘埃里的。
这还仅仅是让那些考生去评判太子与平民之子,就让他们评判出了这么大的区别,而这些学子也大多是能读得起书的有钱人,这样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在许多人的心中,那么朝中那些大臣的想法朕也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朕想整个大商没有奴隶,没有那奴性去腐蚀底层的人,朕不希望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样的人间惨剧继续在我大商的土地上上演!”
他的灵魂怎么说也是一个现代人,奴隶这种东西的存在真的就是一个健康社会的毒瘤,殷受必须要拔除。
黄飞虎听到殷受的慷慨陈词,顿时觉得殷受的形象高大起来,情不自禁地跪下向殷受行礼:“陛下,大商能有你这样的国君,实在是我大商的幸事。臣愿意支持陛下变法!”
殷受道:“你先起来吧!”
黄飞虎起身,继续说道:“陛下所言不错,臣没有陛下想的那么透彻,但是臣的手下就有许多平民的儿子,这些人在上阵杀敌的时候一点也不必那些贵族的孩子弱,若是能助陛下成功变法,臣万死不辞!”
殷受欣慰的点点头,自己猜的不错,黄飞虎的心中存在大义,正是此番军方的上佳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