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这话一点儿没错，直播间的观众简直要尬穿弹幕。
[求别唱了！小美人儿，我给钱都不行吗？还想要我的命！]
[啊……救命……跪求一对没有听过他唱歌的耳朵。]
[还我男神，梦破灭，不会再爱了。]
[乖，闭上嘴巴，你还是我的亲亲老婆！]
[系统有卖哑药的吗？多少钱我买，下场我亲自过去喂。]
[前面的还想奔现？不知道现在申请当npc的人都从一重天排到八重天了？不如快点摇人。有5万关注，就能开启互动弹幕了。]
[嘿嘿！我想让老婆看到我的表白弹幕。]
[兄弟们，为了老婆，冲鸭！]
[冲冲冲！]
直播间画风一转，从吐槽变成了打气。
地洞里，尴尬的气氛依旧令人窒息。
此刻岚波内心巨震，脚趾扣地的同时又对萧前川钦佩不已。抓心挠肝地想知道这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在这个昆虫密集的副本里，存在可与这些生物沟通的人。那他简直可以封神了。
岚波不敢想象，有那么大一个群体助力，通关不要太简单。首杀更是囊中物，说不定还能得到隐藏boss青眼相待。
这个大腿他抱定了。
纠结半晌，岚波决定还是先不要冒然打扰对方。只在一旁默默听着，看着，忍着。
“小壁虎乖乖，你要去哪？还有多远？谁在里面？”
那壁虎嘴巴开开合合没发出一点儿声音，萧前川却是听得认真，还时不时点头。看得岚波惊奇不已。
末了萧前川松手，那只壁虎飞快溜走。岚波好奇问道：“这就是你的天赋技能？那壁虎说什么了？”
萧前川没接话，小心架着凌警官的胳膊把人往岚波身上推，“你先撑一下。”
说完他蹲下身抬脚拦住一群肚皮滚圆的角蛙，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开口少了先前的羞耻感。
“我们都是小青蛙呱呱呱呱呱，你们要去哪里呀？跟我呱一呱。”
“呱呱……”
这回那癞蛤蟆的回答岚波听见了，可又仿佛什么都没听见，满脑子都是萧前川刚才九曲十八弯的调子。
岚波嘴角抽搐，有些同情那些被迫跟萧前川交流的虫子。
不对，不对！他飞快摇头，在心里叹了口气，眼下明明自己更值得同情才对啊！
萧前川没再多问，很快站起身，再次清了清嗓子，动静儿还不小。岚波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萧前川一开口，调就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疯跑，八匹马都拉不回。开始还小小声，后面似乎唱出了兴致，声音越来越响亮。
山洞狭长，回声重叠，那歌声堪比魔音贯耳，震的岚波脑瓜子嗡嗡的，后槽牙都在打颤。
“黑黑的山洞低垂，亮亮的萤火相随，虫儿飞，虫儿飞，别再路中堆。”
一句唱完，不见有任何动静。萧前川杏眼微转，提高嗓音。
“虫儿飞，往前推，一帮一合作才美，不怕人类，只怕晚嘞，不管危不危，我一定帮忙扫雷。”
岚波掏了掏耳朵，正想开口问，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们要帮这群虫子干什么？扫雷？
可还没等他开口，哗啦啦一大群飞蛾率先从头顶分开，停驻在两边土墙上。紧接着地面上的爬虫刷一下如潮水涌向路旁，让出中间一条道来。
此情此景看得岚波目瞪口呆，再也不觉得萧前川那歌唱的有什么不对。简直仙乐飘飘！
道路很快清好，萧前川接过凌警官一条胳膊架在肩上，“我们走快一点。”
“唉！好好。”
这回不用注意脚下，岚波放心大胆迈开步，嘴也松快了。
“那个……大神，我刚听你唱……说咱要跟那帮虫子合作是吗？”
萧前川埋头看路，头都没抬，“骗它们的。”
“啊？骗……骗啥？”岚波左脚拌右脚差点儿踉跄摔倒，还想要进一步追问萧前川却是先回答了。
“你看到了，这些虫子都往一个方向。我分别问了两个不同物种，它们回答一致，应该不存在说谎。”
虫子会说谎？怎么想也不能吧？
岚波不理解，这人怎么连虫子都怀疑，还多问两个去验证。瞬间他的脑中就不自觉冒出一行字。
——这个玩家明明超强却过分谨慎。
摇头甩掉这几个字，岚波听见对方继续开口。
“不会说谎的家伙，都很好骗。”
岚波满头问号，还没理清楚这句话的逻辑，就听萧前川谈起了里面那位。
“神级隐藏boss确实在这儿。它们来这儿全都是为了洞穴深处的虫神。”
“虫神？这些虫子是守护虫神的护卫？怪不得这么多，这么难缠。”
岚波恍然，下一秒却被否定了答案。
萧前川看向四周静静蛰伏的虫子，幽幽开口，“不！虫神被禁锢住了，这些虫子到这儿都是想要分食虫神的血肉获取力量。”
这话听着毛骨悚然，岚波心里打鼓，闭嘴不再多言。
萧前川偏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岚波一眼，加快了脚步。
这一路畅通无阻，三人很快就到了尽头。
一个转弯，眼前豁然开朗。土墙变石壁，穹顶高绝，吊着密密麻麻的蝙蝠，一双双眼睛注视着来人闪着幽光。
萧前川收回视线，发现地面平整，墙壁光滑，精心打磨过一般。空旷的石室内只中间竖着一个两米高的白色巨茧。
茧丝犹如树根般向地面铺展，纠结缠绕，发出淡淡蓝光，吸引着一批又一批虫子前来。
那些虫子争相攀爬，贪婪地啃食，妄图撕开巨茧，获得内里的血肉。可光是那些茧丝就足以撑破它们的肚皮。
弱肉强食，这些家伙受本能驱使，只懂张大嘴吃，前赴后继地撑死在巨茧前。
扑通一声，岚波毫无征兆地跪了下去。
萧前川吃力地撑住凌警官，看着岚波膝行向巨茧，一头磕在延伸出的粗壮茧丝上，痛哭求饶。
“虫神大人！您要的人，我带来了。求您取出我身上的虫卵吧！”
脑袋在硬化的茧丝上磕得砰砰响，岚波心有愧疚，转头哭着对萧前川连声道歉。
“对不起，我也不想背叛你的。是我没用。”
岚波哭得真情流露，萧前川面无表情地拖着凌警官向后退倒。
背抵着石壁，两人慢慢滑坐在地上，安置好凌警官，萧前川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痛哭流涕的人，伸手拔出后腰的枪。
“不！你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