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还在继续。
几轮下来，程以棠的酒杯几乎是满的。
再一次时，张总终于忍不住了，“程小姐，要不再意思点?”
程以棠微笑，“真不会喝。”
刻意亮出钻石大得夸张的戒指，“我老公特讨厌我喝酒。”
都有主了，再有想法，只能论畜生了。
偏偏这时，秦娜以满是诧异的语气反问，“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我怎么不知道。”
她呵呵了，“我结婚为什么要跟你说?”
当众这么多人，多少有点下面子，秦娜斜她一眼，别作，一会有的受！
张总听出点门道，眼里的笑越发有深意。
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起。
是秦娜的。
定得闹钟如约响起。
佯装扫眼屏幕，然后歉意一笑，“是我妈，估计有什么急事。”
自导自演，还未到门口，做戏般惊呼，“什么？摔了?好，你别动，我马上回来！”
攥着手机阔步折回，焦急道：“我妈摔了，我得赶紧回去！”
又单独看向主座，“张总，我下次单独请您，这次的珠宝展务必请您抽点时间。”
张总无所谓地摆摆手，目光肆意洒在程以棠身上，“没事，程小姐在这就行。”
秦娜：“那好。”
弯腰凑到程以棠耳边，“随你怎么清高，但你别搞砸珠宝秀。”
给人感觉像在交待什么，只有程以棠知道，这是一句图穷匕见的狠话。
弯起唇，“放心。”
她五官清艳又淡然，但此刻眉宇间只有讥诮的弧度，丝毫没有真切的笑意。
秦娜自是看出，当不知，拿着包包匆忙离开。
过了今晚，看你怎么傲！
秦娜一走，张总就将酒杯挪了过来，暗示性十足地笑道：“以棠啊，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职位你选。”
称呼改了，饼也开始画了。
程以棠依旧八风不动的腔调，沉着应对，“目前没有跳槽的打算。”
张总笑笑，转眸给助理递了个眼色，助理秒懂，找了个借口带着几人离开，还未走出门口，程以棠突然说:“张总，酒我是真的不会，我们喝别的行吗？”
目光飘向助理，眉梢浮起明显的讥讽，“别走了，一起吧，人多热闹。”
助理:“……”
她在原地等候两秒，见老板没指示重新坐下。
张总觉得有意思，“喝什么?”
程以棠：“醋，柠檬，苦瓜汁，程总可以选择酒，然后指定我喝那三样其中一杯。”
说着，从tote包里拿出合同，“我要是赢了，就麻烦您把合同签了。”
张总接话，“要是输了？”
程以棠笑得天真，当然去警局玩呀。
嘴上说着，“您怎么着都行。”
张总来劲了。
待服务员备三样液体时，他给自己倒满，“我先干。”
程以棠：“张总想我喝什么?”
对方看似很好说话，“你随便选。”
她选了苦瓜汁。
刺激性没那么大。
几次之后，张总极其诧异，这女人是怎么做到不动声色，难不成为味觉失调?
改口，“喝柠檬吧。”
程以棠照做。
又是几杯下肚。
此时的张总明显醉了，仗着醉意，耍赖，“让他们来。”
程以棠可没那么好说话，“那我喝什么，他们喝什么。”
张总扫向带来的几人，几人秒懂，都摇了摇头，喝酒没问题，但那玩意真不行。
张总怎么可能让到手的尤物溜走，“随便找两个人过来，跟他们说一杯1000！”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不到五分钟，便进来两个穿工作服的服务员。
程以棠询问他们，“想喝什么？”
一个指着苦瓜，一个指着醋。
见状，她毫不犹豫地操起玻璃杯，只用了半分钟，两杯见底。
我去！
服务员不得不说一句，好猛。
想学美女一口闷，奈何太苦，只半杯就苦得皱起眉头。
“你行不行？”
身侧传来阴恻恻地质问。
服务员：“……”
都喝了500了，忍一忍，先赚1000再说，捏着鼻子将那500咽下。
还没喝完就反胃。
连连摆手，“不行了，不行了。”
妈的，这年头，屎难吃，钱难赚。
轮到第二个上，为了赚钱，又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汁。
程以棠的胃已经开始翻腾了。
正要拿起杯子，门突然被推开，众人望向门口。
“田甜，这边。”
程以棠晃了晃手腕。
田甜还在状况外，坐下后闻了闻她杯口，淡色的液体，清新的果酸味，明显是柠檬。
“怎么喝这个？”
程以棠:“等下跟你说。”
跟前几杯一样，眼不眨地将杯子的液体灌入口中。
对方为了再赚钱，又选了杯醋。
田甜差不多明白怎么一回事，摁住她的手，“以棠姐，我来，你别喝了。”
“这可不行。”助理不用老板出声，代替发话，“要这样的话那之前作废。”
程以棠早就有反应了，一直忍着，她拨开田甜的手，“没事。”
对面的服务员显然耐不住了，第三杯只喝了一半就跑出去吐了。
程以棠松了口气，对方要是行，她就不行了。
拿纸巾抹去额角的汗，说话相当吃力，“张总，说话算话吗？”
张总瞅着她，“你这胃还想不想要了?”
不能问，一问更疼，程以棠手握拳用力的抵住胃,她半弯着腰,捂住肚子，“想。”
将合同推过去，忍痛将一句话说完整，“合作愉快。”
张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肉飞走。
程以棠第一时间冲进洗手间，吐了个天昏地暗。
田甜在一旁急得汗流。
程以棠撑不住了，眼尾发红,想站起，却连说话的力气都丧失了，她趴在水池边，虚弱道：“送我去医院…”
田甜忙不迭扶起她，让她架着自己，快到门口瞟到一抹身影，好像老板。
不管了，嘴巴一张，拔高嗓音，“关总！”
关邵霆一顿，下意识转身，竟是程以棠，被她这状态吓到了，脸色苍白如纸，但双唇却红得碍眼，特别是下唇，已经有了血迹。
眉头紧锁，“怎么回事？”
程以棠掐着手指来转移疼痛,“喝了…喝了点醋和柠檬。”
田甜补充，“还有苦瓜汁！”
她语速极快的将先前在包厢发生的一幕叙述一遍，着急的眼泪都快溢出，“关总，您能帮忙扶下以棠姐吗？我去开车。”
关邵霆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简予深不得杀了他。
也替那个什么张总捏把汗。
这时候顾不上他人妻，弯腰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