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脸上疑惑。“公报私仇?”
周密又长叹一声。“他怨恨子昂看不起他,进而对江南人礼待赵宗室之后也极为不满。”
马兮彤在一旁脸色铁青,忽然开口对道一说:”你怎么从没告诉我这事?我是说姓白的给元廷上书。“
道一嘴巴半天。”我是在西山法会上才听说的。我那时只想着快点回去告诉你张大哥的事。再说,你也没问嘛。“
马兮彤轻哼一声,没再多说。
周密一边生气,一边抓起酒杯朝口中猛灌,最后终于醉倒了。道一和马兮彤住进他早已安排好的西厢房。
两人刚进走廊,道一便一把抱住了马兮彤。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情形么?我们也是住这里。“
”当然记得。“马兮彤伸手一指,露出不坏好意的笑容,”那时我和珂儿住这间,你住那间。嘻嘻,今晚还是这样。“
道一脸上苦笑。”兮彤,何必呢?张大哥已经不造反了。你也不会再造反了,对不对?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说着,道一附身朝马兮彤吻去。马兮彤却伸手挡住了他的嘴。
”别忘了,你还在练功。别说什么就亲一下,我根本不信。“
道一使劲咽了下口水。”我那个功已经练成了。不信我试给你看。“
马兮彤呵呵一笑。”好吧。不要像上回那样......“
”不会了。“道一打断道,”不过,要是我试成了,你可不能再推托。“
马兮彤没有回答,脸却红了起来。
道一大喜,立刻拉着她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张望一下,又找到三只茶杯,和上回一样,盘腿坐到床上,将茶杯放到面前。
马兮彤好奇地坐在床头观看。道一随即开始运功,果然拿起了三只杯子。马兮彤吓得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然后使劲抹了抹眼睛。道一脸上得意,正要在空中动几下,一只杯子却跌落下来。
道一心中沮丧,怎么每回给马家小姐表演时都会失败?明明自己连三把剑都能使得。哦,或许这功夫只有紧要关头才使得出......可现在这也是紧要关头呀!
”这,这是什么功夫?“马兮彤喘了口气问。
道一回过神来,唇角弯起。”这叫千手功,别说三只杯子,就算三十只也能拿起来。怎么样?我真的练成了吧?“
一边说,道一一边笑眯眯地伸手来拉马兮彤。“别忘了你答应的事。“
”可是......“马兮彤脸上发红,使劲眨了眨眼睛,”你这怎么算练成了?杯子不是掉下来了么?“
道一气得鼓起了嘴,手也松了开来。马兮彤扑哧一笑。
”不过,你确实比上回有进步。我可以......奖励你一下。“
道一顿时眼睛放亮,又伸手朝她抱去。马兮彤连忙制止。
”不行不行。不是这么奖励。你会得寸进尺的。“
道一有点好奇。”那你想怎样?“
马兮彤咬了咬嘴唇。”你得保证一动不动。对,就躺在床上,连手指也不能动。什么都由我来。这样我可以随时停住,嘻嘻。“
道一笑了。”好啊,我还没试过这样呢。“
说着,他便躺下身,笑眯眯地看着马兮彤。”我躺好了,你来吧。“
马兮彤脸上羞红,凑到道一上方,先俯身亲了他一下,然后伸手到他胸前,一边露出坏笑。
“从来都是你脱我的,这回我来试试什么滋味。”
道一不知怎么也害羞了。”嘻嘻......好,你来吧。“
说着,道一故意昂起了脖子。马兮彤开始脱他的衣裳,一边红着脸笑一边脱。
脱着脱着,马兮彤却停住了手。”这是什么?“
道一低头看去,只见马兮彤手中拿着一张纸。道一啊了一声。
”这是花四夫人给人送礼的单子。“
马兮彤脸上疑惑。”我知道她去大都送礼,可你怎么会有她的单子?“
道一一愣。”是她......哦,不。“
道一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兮彤,我刚记起来。我们还有件事情要办。“
接着,道一便将他搭花亦紫的船之前,遇见崔祖儿的事说了。
“祖儿混进了四夫人那里。她想扳倒朱清,为父母报仇,正在收集朱张两家的证据。是她让我弄到这份礼单的。她就在江边的四夫人府,离这里也不远,我们回大都的路上顺便交给她吧。”
马兮彤点头说好。“朱清张瑄也算叛徒。这个忙我一定要帮。道一,你做得对。”
道一脸上得意,又躺了下来。马兮彤却将礼单往怀里一揣,然后转身要下床。
道一连忙叫道:“哎,哎,你还没奖励我呢。”
马兮彤回头嫣然一笑。“已经奖励好了。你想睡觉,我帮你脱了衣裳,你难道要我帮你脱光?”
说完,她咯咯笑着走了。道一哭笑不得,只好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马兮彤便说要立即去四夫人府,道一让她在杭州玩几天,她也不肯。于是,两人当天就辞别周密,离开了杭州,然后一路急行,数天后终于抵达长江边的四夫人府。
道一一个人潜入府中打探,却得知前些天花亦紫从大都派人送来封信,让崔祖儿去庆元府办事,至少得一个多月才能回来。道一与马兮彤商量后,两人决定就留在这里等崔祖儿回来。
结果这一等就是两个月。崔祖儿总算回来了,还带着邓传。四个人聚了一回。道一将花亦紫的礼单交出来。崔祖儿万分感激。
与两人告别后,道一才和马兮彤重新踏上去大都的行程,在镇江搭上沿运河北上的客船。
因在四夫人府耽搁太久,此时天气已凉。一上船后,道一便在舱中与马家小姐开始畅谈今后的生活。
“兮彤,接了珂儿后,你有何打算?”
马兮彤淡淡地回答:“我要在大都多玩一阵。”
道一有点奇怪。“你在大都已经住了那么久,还不够啊?你不是说不喜欢那里么?”
马兮彤道:“我就是想玩。”
道一问:“那玩好以后呢?”
马兮彤有点犹豫。”我还没想过......你有什么地方要去?”
道一脸上傻笑。“我也没想好。”
马兮彤眨了眨眼睛。“你不去找箐儿?”
道一嘴巴一张。“这......”
马兮彤又微笑道。“别忘了,她可是与你拜了堂的。”
道一叹了口气。“兮彤,你又来了。”
“我是认真的。”马兮彤忽然板起脸来,“倘若我出了什么事。你就带着珂儿去找她吧。”
道一一愣。“你不是要在大都玩么?”
马兮彤淡淡地笑了。“玩也兴许会玩出什么事。”
道一顿时沉下脸。“兮彤,你想说什么?你该不会想刺杀皇帝吧?”
马兮彤俊眉微挑。“这倒是个不坏的主意......呵呵,我说笑呢。忽必烈年纪这么大,用不着我动手,他就快死了。再说,我也没那个本事。”
“这就好,这就好。”道一连连点头,心中却打定主意,要好好看住马家小姐。
......
客船一路北上。这时已是初冬,又在往北走,因此天气冷得很快。当客船离终点通州只剩几十里的时候,船突然不走了。
船家说今年冬天比以前都冷,前边的河道突然上了冻,船走不了了。于是船客们只好下船,自己想办法去大都。道一见反正离大都只有百余里了,便和马兮彤提着行囊,打算步行前进。
因为是临时下船,他们沿着官道走,走到哪算哪。傍晚时分,却不巧来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眼看天色渐黑,两人只好躲进路旁的土祠。
两人捡来些木柴,点起一堆小火,正在取暖,就听官道上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接着几个官人下了马,也朝土祠走。
两人犹豫着是否该回避。道一再仔细一看,脸上突然变得惊喜。来的是位老朋友,半年多前刚在泉州见过的福建平章切里。道一当即迎了上去。
切里见到道一也惊讶万分。“毛少侠怎会在这里?”
道一说明情况,一边反问道:“大人有事进京,怎会错过了驿站?”
切里道:“我正着急赶路,能多走一里是一里。”
道一吸了口气。“何事如此紧急?啊,大人若是不便......”
切里把手一摆,又看向也正过来的马兮彤。“这位是?”
道一连忙说:“这位是拙荆。”
切里啊了一声。“原来是尊夫人,那么但说不妨......我听闻皇上生了重病,便想去宫中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