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林党的建议下,朱慈烺先是向四川和福建派出密使。
随后又给宗亲关系较近的福王朱由崧,潞王朱常淓,唐王朱聿键,鲁王朱以海以及永明王朱由榔取得联络。
向他们阐明朝廷的现状,邀请他们一起进京勤王。
在等待信使回复的期间,南京各方势力开始加紧操练兵马,准备随时出征。
南京的消息通过各种渠道传到了崇祯的耳朵里。
他对南京各方的反应很满意。
他们不跟着太子造反,崇祯就没办法清算他们。
尤其是用废除货币改制的方法收买人心,这对崇祯来说简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崇祯逼反江南士绅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为了搞钱!
但是这里有一个前提:要用合理合法的方式搞钱!
怎么才能做到合理又合法呢?
方法很简单!
勤王大军出征后每到一地,就会将废除政策的消息传达下去。
什么人支会持废除货币改制?
那些和崇祯作对的士绅地主。
现在太子宣布废除货币改制,必然深得那些士绅地主的欢迎。
他们为了表示感谢,肯定要向勤王大军表示一下。
只是嘴上道谢可不行,得拿出真金白银或者粮食来。
他们前脚刚捐完钱粮,崇祯的兵马就杀了过来。
以支持叛军的罪名将这些士绅全部逮捕。
轻则抄家,重则砍头。
人都死了,土地自然也就成了无主之地。
崇祯可以借此机会像开国之初那样分土地,完成生产资料的重新分配。
不支持勤王大军就没事了?
非也!
不支持就是反对,勤王大军会想方法对付他们!
这对士绅地主来说是个灾难。
不过勤王大军肯定会严肃军纪,不会轻易扰民。
崇祯接下来要想办法制造出那个局面。
他问王承恩:“大明钱庄南京分号有多少钱?”
王承恩拿来账册查看了一番:“回皇爷,南京分号的账上有六百万两银子,不过都是假账,实际应该在二百万两左右。”
“那也不少了,”崇祯点头:“太子一旦造反,会第一时间征用那些钱。”
王承恩第一次听到崇祯亲口说出太子造反几个字。
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崇祯,只能跪在地上默不作声。
崇祯继续刚才的话题,问道:“南京府库的大使是谁的人?”
明代管理府库的官员叫大使,从九品官职。
王承恩回答:“是奴婢的人。”
“那就好,”崇祯再次点头,“你提前安排下去,南京那边一旦起兵,你立刻想办法把南京府库里面的银子都分了。”
王承恩瞪大眼睛:“分...分了?”
“对,分了!自己瓜分也好,分给当地的百姓也罢,一定要把南京府库搬空。”
“这可是诛九族的罪,奴婢怕他们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给他们发一道中旨,按旨意行事即可。”
“可是...”王承恩还是有些担忧。
他不但没干过这种事,甚至听都没听说过。
“可是什么?”崇祯问。
“可是管理府库的官员不止大使一人,奴婢怕他势单力薄,无法完成任务。”
“南京锦衣卫可用之人还有多少?让锦衣卫配合他完成此事!搬空府库后,所有涉案人员全部返回京师,不用担心被南京那边报复。”
“奴婢这就安排下去。”王承恩起身告辞。
......
崇祯二十七年正月二十八,南京信使抵达四川成都府。
蜀王府内。
蜀王朱至澍躲在书房里,把怀里的一个小木箱放在桌子上。
打开箱子,里面露出一摞纸。
里面除了他与崇祯往来的信件外,还有一个账本。
他打开账本,开始算账。
算来算去,蜀王合上账本,脸上写满了无奈。
崇祯欠他的钱到现在也没还完。
每次查看账本,蜀王都要悲伤很久。
就在他打算继续悲伤的时候,王府的左长史走了进来:“殿下,有人来了。”
蜀王激动的站了起来:“是陛下派人来还钱了吗?”
“不是,是太子殿下的人。”
“太子?”蜀王的脸色先是沉了下,随后眉开眼笑道:“太子派人来是替陛下还钱的吗?”
“不知道,他没说。”
蜀王立刻吩咐道:“让他进来。”
左长史出去了一会,带着太子的密使走了进来。
礼毕后,蜀王问:“太子殿下有何贵干?”
密使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左长史。
蜀王摆了下手,让左长史离开。
确定对方走远后,太子密使才从怀里拿出信函并说道:“请蜀王殿下过目。”
蜀王不看还好,看完之后整个人顿时愣在原地。
密使见状开口说道:“蜀王殿下莫要惊讶,京师的局势确实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如果再不勤王,陛下危矣,大明危矣!”
蜀王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他并不关心崇祯的死活,也不关心大明的安危。
他只关心崇祯什么时候能把欠款还清。
为此,蜀王低声询问:“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事吗?”
密使眨了眨眼睛,同样低声回答道:“太子殿下说勤王之后,拖欠蜀王府的钱会立刻归还。”
蜀王立刻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勤王好啊,必须得勤王!陛下身体不太好,无暇处理朝中事务。谢三宾这帮人趁机掌控朝堂,把朝廷搞得乌烟瘴气,此时勤王不但可以肃清朝中得奸臣,还能了解陛下的真实情况,可谓一举两得。”
“看来殿下支持太子勤王了?”
“没错!不管别人支持与否,我都会支持!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殿下请问!”
“此次勤王你们有多少兵马?又有几成胜算?”
“目前已经召集了十万大军,至少有八成以上的胜算。”
“取得马万年和秦翼明他们的支持了吗?”
“还没有。”
“那我先收回刚才的话...”
密使愣住了:“殿下您这是?”
蜀王沉声回答:“白杆兵战力强悍,很难对付。如果搞不定他们,还是不要勤王的好!免得勤王不成,却被白杆兵擒了。”
密使躬身施礼:“殿下放心,太子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命在下给您送完书信后立刻就去见马万年和亲翼明等人。”
“那就好,那就好!”蜀王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得告知孤一声,听见没有?”
密使再次躬身施礼:“是!”
在蜀王朱至澍看来,秦良玉虽然没了。
但她训练出来得白杆兵还在。
如果白杆兵支持太子,他也支持。
如果白杆兵不支持太子,他只会在私下里支持,不会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