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捋一捋这当中的联系,可是我的脑子一点可用的信息也没有,因为我根本还不知道那是一群什么人。
于是我看着雨梅,问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这……”雨梅显出了为难之色,见到了我执着的目光,才声细如蚊地道:“他们是穿山甲!”
我一听到那最后三个字,再也坐不住,像是屁股上徒然放了一块烧红的铁,令得我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不难猜到,一定是那群人交代的结果。否则他们来找的人就应该是我,不是雨梅,而且也不需要当我在场的时候,他们就故意把聊天内容换到我不感兴趣的话题上。
那么,他们为什么会找雨梅而不找我,和雨梅身上的纹身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为什么会知道雨梅身上有纹身?
我的脑子炸了也似的,所有问题都一起来。
雨梅不知道我和项官的谈话内容,但她却不傻。显然,比我先知道了项官的工作地点——郑州。而玉棺雨梅是见过的,那也是郑州出土的东西。所以,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可一时又理不清一个思路。
所以对我有那么大的反应,她却没有很吃惊,秀眉微锁。
见到雨梅这个样子,我逐渐缓和了情绪,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他们来找你做什么?”
雨梅被我的问题拉回现实,一脸茫然地问我:“什么?”
“我不知道你刚才再想什么,不过我保留对询问的权利,你先告诉我,他们来找你做什么?”我道。
雨梅认真道:“他们一开始并不是来找我……后来,才说知道我的身世……我……”
看得出来,雨梅的心思很乱,这竟然涉及到了她的身世。那也是我多次问及的东西,也曾经想查的,可是后来,见到雨梅过得开心,又那么在乎我,她的身世如何,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原来,她自己是那样的耿耿于怀。
“哇,那不是很有趣?”郑航也发挥了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其实我那么在意彩凤,开始也是因为她的纹身,竟然和雨梅是一样的。随着接触的越深,我才越发现了她的可爱之处,也就……
“该不会,雨梅和彩凤是失散的两姐妹?”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大神道:“你疯了?她们俩的年纪相差超过了一轮。”
“这有什么,你和阿艺不也差了整整一轮吗?你们不就是一对……”
他说的阿艺,从来没有在我的记述中出现过,我的确和他是一对亲兄弟,只是我们之间一年到头说的话,都不超过十句,所以,我没有必要在他身上做文章。
郑航没有说完他的话,因为雨梅已经开口,显然她的故事更具吸引力:“我和彩凤绝不会是姐妹,但应该有着某种关系。”
“事关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早跟我提?”我道。
雨梅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他们一再让我保证,不会把所谈的内容告诉你,也不把他们的身份揭露出来,才会跟我说。”
我果然没有猜错,是他们搞的鬼,我道:“为什么?”
“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计划,怕文叔知道了会去破坏?”郑航推测道。
雨梅听得他那么说,像是心事被戳中了一样,迅速地看了郑航一样。我担心他的话锋太过凌厉,打乱雨梅的思维,便道:“你不说话绝对没有人当你是哑巴。”
我又对雨梅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们有意在避开我,事实上我也多次问及,但是都被你扯开了。我那时想,既然你还没有打算让我知道,我就先不问好了。但是现在,既然已经说破,还是详详细细说出来吧,否则那真是对我的折磨。”
雨梅苦笑道:“我知道根本瞒不住你的,你没有怪我,已算好的了。”
“因为我和阿官的关系?”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往那个方向猜,就已有的信息,逼得我不能不这么想。
项官说那一次打击“穿山甲”,只漏掉了当中的一个领头,可是穿山甲作为一个专业的盗墓团伙,绝不只有一队人马,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清扫干净。
只要换上了行头,他们可以是各行各业的人,甚至是当中的佼佼者,社会的成功人士,那样善于伪装的人,清扫的难度,可想而知了。
不料雨梅道:“是,他们得知了官哥回来了这里,就尾随了过来,想……”
“想报仇!”我道,“但是阿官在这一年中,不是来我们家,就是我过去陪他聊天,所以他们没有什么机会下手,继而选择了接近你。”
我一面说,一面莫名的紧张起来,我甚至能感到我的手心发麻。雨梅说她是半年前跟那帮人认识的,也就是说他们来到小镇上至少有了半年的时间。可是我和项官在一起的时候,一点也察觉不到有异样。
如果他们突然发难,我是不是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真是难说得很。
一想到这,我立即拿出了手机,我从来也不觉得我设置的开锁指令复杂,可这次我却试了两遍,才把手机打开,然后给拨通了项官的电话。
“我说老表,你也算得太准了,我刚下飞机,解除了飞行限制,你就打来了电话。”那头传来了项官的声音,除了有些许疲劳之意,没有其他不妥。
我笑了起来,那是真正的心结舒展开而笑:“能听到你的声音,真是太好了。”
隔了两三秒,阿官才苦笑了一下,道:“怎么这么说。”
我心念一转,道:“没有什么,我和雨梅决定了,如果没有什么事,过两天就去你那边玩玩。你,自己保重,万事小心。”
“你说什么呢,我是回来上班,又不是回来打仗……你们要来,那当然好极,到了给我电话,我替你们接风。”项官道。
因为我们分开不过才二十多个小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总不能立即跟他说有人要杀他的,毕竟事情的始末,我还没有完全弄明白,得知他到了郑州,也应该算安全了,怎么说他在高院的身份也是举重轻重的,身边少不了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