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挑选族长的最后一项考验,但也分男女之别,也就是要继承族长之位的如果是女子,则不比走天桥,却要赤脚走过长约十米的火炭路!
一般来说,这种考验不经常举行,除非族里有大事情发生,比如前面说的,新老族长交替,或者接受了成人礼的人,为了更得到族里其他人的认可,主动提出这种要求。一旦通过,他在族里的地位便大大提高,甚至被拥护成英雄。
还有一种情形,就是当他们的族人遭受外族威胁的时候,会急需这种仪式,来向要吞并他们部族示威,希望对方族人中没有人敢出来接受挑战,知难而退。
奇怪的是,自古以来,并不是所有受验者都会为此丢掉性命,那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到了后来,我单方面地认为,族长在布置这个仪式时,背地里极有可能做了手脚,以令他赏识之人得以通过考验,其他人则挑战失败。
但那始终是一种古老而野蛮的仪式,极其地不合理又与现代文明完全脱节……又或者说其中的水分太深,不去试最好。
郑航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也不是我的附属品,他是有自己的自尊的。按理说,我是不适合这么声色俱厉的吼他的。
以他的性格来说,换作平时我要这么做的话,一定会激起他的傲骨,作为我不尊重他的反抗。
但这时,他居然忍住了,安静了下来。
我尽力使自己沉下气来,先不和郑航解释,而是问巴老头:“为什么要他这么做?”
巴老头嘴皮子向外拉伸,保持着微笑,眼神之中却有所闪烁,他道:“彩凤是我们的宝贝女儿,是要继承下一任族长之位的,族里不少勇气和能力俱佳的年轻人,都早对彩凤心存爱慕。
“郑娃娃既然想娶她,难道不应该表一表决心,让其他人知难而退吗?”
我不禁呆了一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好,因为他说出来的理由,实在也令得我无从辩驳。
最坏的是郑航,他谁家的姑娘不去喜欢,偏偏喜欢上苗人的宝贝,是被拥护出来的准族长人选。
那么郑航要娶人家的女儿,自然要答应他们的条件了,就算在文明的世界中,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至于郑航是不是能通过这种不科学的考验,或者说郑航是不是他们心中乘龙快婿的人选,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在呆了一会后,望向郑航,道:“他们说,彩凤是他们的女儿,你想要娶彩凤为妻,那就要去过一过天桥,证明你有能力。”
郑航那小子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也不问我“过天桥”是什么,一脸高兴地道:“好啊,当然可以,什么时候举行?”
我应该能想到,郑航当时就是这么去答应那十二个人的要求的,那十二人见了他的反应,立即伸出了大拇指,纷纷表现赞许。
自然,当郑航看到了他们举起大拇指,哪里还不懂的,那简直是通用于全世界,任何人都看得懂的手语,没有之一。要不是我和雨梅还在,郑航会更加喜形于色。
他是高兴了,留下的痛苦全由我担着,我在心中不断地纠结着,是不是要告诉他“过天桥”的内容。
他要是知道了,可能会当场坐倒在地,没有勇气面对。
就在我头疼的时候,我的肩膀感受到了来自雨梅的触碰,我看向了她,她弯低了身子,问道:“你是不是翻译出错了,彩凤怎么可能会是十二人的女儿,要说那几个人到中年的还行,甚至是巴大叔也勉强讲得通。
“可是那女孩……我虽然没有见过彩凤,不过达到谈婚论嫁的年龄的……那不至于要比这个小姑娘还小吧?”
因为我的心思不在这方面,所以想也不想就道:“我自问没有翻译错,可能那只是一种说法而已,表示彩凤姑娘在他们的心中很重要罢。”
雨梅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巴老头眼睛锐利,看到我们窃窃私语,便问:“既然赵先生是我们苗人的朋友,有什么问题不妨直接说出来。”
我苦笑了一下,把雨梅的问题一字不漏地解释给巴老头他们听。
那十二个人,一听得我这么问,都笑得跟花儿一样,就好像女儿表现得好,父母听到了他人提及一样。
巴老头道:“我们十二个人,行动一致,情感一致,十二人如同一个整体,所以都把彩凤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我点了点头,跟雨梅道:“跟我猜测的一样。”
雨梅摊了摊手,道:“那谁才是彩凤的亲生父母呢?”
我虽然感到有些不耐烦,但仔细一想,也许雨梅的问题并不是没有意义的,因为郑航要娶彩凤,那么就应该是彩凤的亲生父母来提出要求才合理,就算这十二个人对彩凤疼爱有加,也能出一些难题来考验郑航,但却不应该是“过天桥”。
如果彩凤的父母真的怜爱彩凤,希望她得到幸福,就不应该让郑航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的。
我想了一想后,又把雨梅的问题转述给巴老头他们。我以为巴老头会指着他们当中的一对夫妇,又或者彩凤的亲生父母不在十二人当中,却不料巴老头的回答是:“不知道,我们不知道她的真正父母是谁。
“十七年前,我们在河道上发现了她,身上唯一的东西,就是他脚踝上的纹身,那纹身很怪,平时根本看不见。
“因为这个,我们相信她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从那时起,我们就有意让她在成年之际,同时继任族长之位。”
巴老头的故事虽然也有些稀奇有趣,但也不至于有什么震撼之处,可是当我一面翻译给雨梅听之后,她的神色有了转变,在我翻译完之后,立即叫道:“什么纹身,是什么样子的?”
我自然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因为她这个状况很少出现,可以说几乎没有。当然了,她大叫经常有,或害怕,或高兴,但绝不同于这次。
是以,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她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反应过于强烈,立即收敛了起来,不过依然满怀期待的要知道,究竟在彩凤脚踝上,纹了什么样的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