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纳德鼓起掌来,不过实际上掌声并不是很响。他道:“我原以为一个赵先生已经让我佩服了,想不到赵夫人的推理能力也是那么优秀。”
他不但夸赞雨梅,眼睛更是换了一种神采在看雨梅。
我叹了一声:“梅,以后我的探险记录看来要留给你来写了。你这猜想本来我也觉得极有可能,却经不起推敲。你不要忘了,死的人是博士,法医不可能会漏掉任何细节,其次,博士是死于药物中毒,这种毒还是他自己研制的!”
“那么,你带我们来看这土蜂干什么?”雨梅听了我的话,又觉得在理,转头去问康纳德。
“你们知不知道这间房是谁在住。”康纳德道。
本来我会认为房间是他的,这里的一切都是他在掌控,所以有单独一间房,那太正常也没有了。不过从房间的陈设来看,又似乎太简单了些,不是很符合他的身份。如今他这么说,看来,住在这里的另有其人。
“他叫做安德鲁,是我手下中不可多得的全能型人才,他不仅有着生物学家的头衔,也是摄影……”
我没有让他讲完,当我听到安德鲁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竟然有强烈的震动:“等等,你说谁?”
“安德鲁·塔格尔特,怎么,你认识他?”康纳德奇怪道。
生物学家,会摄影……是了,世上绝对没有那么巧的事的,我不可能在同一时段内,认识两个安德鲁。
我试探性地问道:“他是不是有个好笑的绰号,叫什么‘生灵搅碎机’?”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可吹嘘的,只见康纳德一脸地自豪,道:“你果然见过他,没错,那是他自己起的外号,因为我吩咐他的任务,他没有一次不完美的完成,而且凡是发下他踪迹的人,都难逃一死。”
“我们不但见过,还交过手。”我没有附带任何情绪地说这句话,不过我的内心还是想说“不过如此”!
“那……”
康纳德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一定是想知道我们之间胜负如何。我道:“不分胜负,让他逃了。”
我也算照顾他的情绪了,说不分胜负,那只不过是我没有一对一和他打斗,可是我说他逃走了,那其实从某个角度来说,安德鲁已经算败了。
然而康纳德不知道是认为我抓不住安德鲁,还是没有听清楚我的表达,感到十分的满意。
我实在不想说的,但见了他的这样的表情,我还是道:“不过,他已经死了。”
我相信我的表达没有问题,因为康纳德听了之后,很震惊的看着我,我补充形容了一下他的长相,然后又道:“安德鲁,这个人你曾经安排他去监视LT博士是不是?”
康纳德的五官微微地挤到一起,他点了点头,我继续道:“他的确死了,死在李阳博士的实验室中,相信是李阳趁他不备,动的手。”
“李阳,那个顽固的家伙,他这么可能杀了安德鲁?”康纳德道。
“或许你还不知道,李阳其实是一个空手道高手。”
康纳德喃喃地道:“看来真是我小看他了,我在多年前曾想收买他,却被他拒绝了,我只是以为他固执而已,所以派了安德鲁到他身边做内线……”
他没有说完上面的话,叹了一声之后,才又道:“他一定是被李阳发现了,所以遭到了李阳的暗算。”
“也许吧,可能也是李阳派他去杀小三子,可是做得不够干净,终于被我们顺藤摸瓜,摸查到李阳有问题,是以才动的杀机。”我道。
康纳德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的推测。我道:“那么也就是说,被小三子捡到的影片,就是安德鲁跟踪,并且拍摄的了?”
“是。”
“可是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以你们的实力,照理说要杀害LT博士,并不是很难,我想他绝不会像李阳一样,又是一个武术高手。那么,你们为什么要观察他那么久才动手?”我道。
“其实我们一点也不想杀他……”
我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但你们还是杀了,你别这个时候告诉我其实,LT博士的死跟你们没有关系!”
康纳德瞪了我一眼,他的眼神中,貌似有一种不屑的神情,想说他根本不必害怕承认任何杀戮行为。他看着我,我当然也看着他,好一会,他才有所缓和,道:“我们监控他,本来只是为了证实一件事情。”
“什么事?”我和雨梅几乎异口同声地道。
他径自走到那只玻璃箱前,蹲了下来:“你们刚才不是奇怪,为什么计算机上都在做同一件事情,那就不断重复的画着几何图形吗?”
我知道他看不见,但还是不由的点着头,他也似乎感应到了一样,在我点了头之后,道:“那是规律,每张图上代表着一个人的行动规律!”
我试图按着他的话的意思,在脑子里构想着,可是我一点也分析不出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规律”一词我很明白是什么。连小学生也知道,所谓规律是指自然界和社会诸多现象之间的必然、本质、稳定和反复出现的关系,它们之间的关系是有节奏的、有迹可循的,而非杂乱的。
我想到的是,人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动物,或许一些特定的人身上是有着某种规律的,可是也不会太简单,而我看到纸上的几何图,来来去去不过是那么几条线条,不断地重复着。
“请你说明白一些。”我道。
“我其实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自己也应该想到了,只是还不敢承认罢了,是不是?”他说着看了我一眼,又道,“你在小三子家中得到的图案,正是LT博士的轨迹图,虽然只是两年间的规律,不过恐怕在记录下去,仍然是那个样子。”
我是真的愣住了,脑子里不断闪过影片的内容,那时候我们观看影片的人都不知道,影片拍摄的意义是什么,但也看到了LT博士的确周而复始的做着同样的“运动”。纸张上的图案,或许正是根据影片记录而作出的平面图。
我重重的做着深呼吸,莫名地感到一种极其深切的悲哀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