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杀手”一词,平常人一听就莫名会感觉一股寒意从心底冒起。而且这类话题,也不应该是普通人口里的谈资。
能作为杀手的,多半行动诡秘,行踪难测。绝不会有人知道他们下一个要杀谁,为了什么而杀。连国际警方也对他们束手无策,当然也就不会有什么报刊杂志能详细的报道他们的事迹。
所以当我听到他们在谈论杀手,还要做一个排行,我一方面有兴趣,另一方面也觉得他们有些幼稚。
中分头补充道:“我们在讨论到底谁才是国际杀手榜第一位。”
那个黄衣服的人明显年纪比他们大一些,听了他们的话,似笑非笑地摇着头,并没有说话。
原先和中分头说话那人对着他道:“组长,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因为从我这里看去,没有办法完整的看到那个人,是以我无法形容他的长相,且先称呼他为A君好了,至于坐在他旁边,比较靠过道的那人,就叫D君。
黄衣服的我没有猜错,不但年纪应该比其他三人大一些,还是他们的一个组长。那组长道:“杀手,你们知道杀手是怎么界定的?他们的事,又怎么会让你们几个才出社会的人所熟知?”
“我们当然没有和他们接触过,不然我吗还有命吗?更不会撞见他们在作案,否则恐怕也遭到灭口了,不过,要知道他们的存在也不难。”中分头道。
“没错。”
本来和中分头争执不休的A君,这时却对中分头说的话表示赞同。他接着道:“这本杂志上就有报道,国际杀手榜第一人应属埃斯特班。不但详细的介绍了他的籍贯、家庭背景、还指出了他擅长的武器。”
中分头表示不服:“哼,他算什么,我认为第一人应该属匈牙利的巴托里女爵,她出生在一个庞大的家族,堪称史上最离奇女杀手,是历史上杀人数量最多的女性连环杀手。
“她还有着“血腥伯爵夫人”的称号,据说是因为她相信人的血液能使她保持年轻,残害了大约650人,大多是年轻女性,手段及其残忍,说她是世界杀手排名第一,一点也不为过。”
“胡说八道,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世界杀手榜第一位是谁,你却在说一个心理变态的女人。”A君道。
“女人就不能成为杀手么?只要是杀了人的人都能叫做杀手。”中分头道。
“照你这么说,杀手简直一点也不神秘,谁都可以是杀手了,甚至包括我们周边的人。”
中分头一挥手上的杂志:“当然,我们只不过是讨论他们杀了多少人,做出一个排行。谁都有可能成为杀人犯,可是他们杀人有着明显的动机,且只杀他们要杀的人,所以不在我们的谈论之列。”
A君稍有妥协,道:“再怎么样,你也不该列举一个作古之人,否则谁是第一实在难以确认。”
一直不说话的D君,接过那本杂志,翻到关于杀手的那一栏,看了一下,道:“我倒是觉得科林应该是第一,你们看,他擅长散打、剑术、跆拳道等各种格斗技巧,又是一个真正的军人,能驾驶所有类型的飞机。
“至于埃斯特班,上面对于他的身手却只字不提,看来只是够很,功夫却不怎么样,为什么会说他是第一?”
A君道:“不说就是不会么?如果一个杀手连基本功夫都不会,那他如何能杀人?”
我听到这里,渐渐有些不耐烦,便摇了摇头,准备小息片刻,不想再听下去。
在我要闭眼之际,我的手背传来了温暖,是雨梅将我的手握住了。我看了她一眼,见她正要靠近我的耳朵。
她小声道:“他们说的对么?”
我不置可否,道:“或许吧。”
显然雨梅并不满足于我这个答案,她仍以求知的眼神看着我,期待我再说多一点。
“你什么时候对杀手感兴趣了?”
“也不算很有兴趣,只不过听到了就想知道。而且最近看的电影里,有好多都提到了杀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电影都意在说明杀手一点也不凶狠,甚至有可爱温暖的一面。”雨梅道。
我苦笑道:“他们所提到的人,确实是存在的,但已经够让我觉得幼稚了,你却更幼稚,把电影和现实混为一谈。”
雨梅微愠道:“你说什么?”
说完就想用她纤纤玉手来对付我,我只好立即做了投降状,道:“首先他们根本没有很好的理解杀手的定义。其次一个厉害的杀手,之所以能令人从心底发冷,绝不是他们的功夫有多厉害,会使用多少种武器。”
“那是什么?”雨梅问。
“应该是他们脑子的里的想法,不但不会意识到杀人是一种罪恶,甚至以杀人为乐,这才是最令人感到寒冷的。”
雨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问:“那么,刚才他们提到的几个人,你有么有听闻,都是杀手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我道。
“怎么说?”
“比如那个女爵,早在三百年前已经死了,是不是有那么一个人,我也不知道。倒是有一部电影,是根据她的事迹来拍摄的,你要是有兴趣,回头可以找来看看。
“而那个埃斯特班,的确杀人如麻,心狠手辣,我却不认为他是一个杀手。他本就出身豪门,后又接手一个走私集团,利用他的才能,将之做到了最大。他要是杀手,那么谁能请得动他来杀人呢?
“再说科林,他的的确确是一个职业杀手,但传闻他早年已经封山,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踪迹。”
“那么你认为谁才是当今杀手榜第一位呢?”
我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即回答雨梅这个问题。因为我认为这样的问题根本不存在,何谓第一?是以其所杀人数为判断基准还是以凶残程度?又或者是其身法高低?
既没有限定,又怎么能排序呢?
而且当雨梅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正好也有乘警走了过来。虽然公民皆有谈话自由,但那样的话题,还是不方便高谈阔论的。